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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師

  沈元景殺了錦衣人,順手一揮,黑衣人首領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就跟著頭顱落地,眼睛里面還帶著幾許迷惑。

  “撲通”一聲,黑衣老者跪倒在地,又忙不迭的拋掉了手中兵刃,大聲嚎道:“仙人饒命啊,我是被這妖人逼迫過來的。我上有百歲老母,下有周歲曾孫,都靠我一個人養活,望仙人……”

  “砰”,沈元景收了牙刃,反手隔空一掌打在其額頭,淡淡的說道:“那便留你一個全尸,省得化作孤魂野鬼回去探訪,他們認不出來。”

  這時李寧和周瑯才反應過來,連忙磕頭跪謝,面色變得極為恭敬,齊聲道:“不知仙人在上,方才多有冒犯,還望海涵。”

  見對方不甚在意,李寧又道:“今番若不是你老人家出手,我們兄弟三個,俱要命喪這妖人手中,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今后但有驅使,我等肝腦涂地、莫敢不從。”

  沈元景伸手一招,將那折扇拿在手中,漫不經心的說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受你們金銀,便是接下這單買賣,如今錢貨兩訖,你我自是兩不相欠,無須計較什么恩德。”

  李寧與周瑯面面相覷,后者又試探的說道:“仙人說笑了,我兄弟三人雖只是江湖草莽,賤命一條,可也自知救命之恩,絕不是這點金銀所能抵消的,豈敢因仙人大度而沾沾自喜?

  仙人嫌棄我等本事低微,也是應當,我們不敢承諾能幫上仙人什么忙,只請你老人家能夠賜予尊號,我等好日夜供奉,聊表寸心。”

  沈元景擺擺手,說道:“我說是交易便是交易,兩邊扯平,勿需多言。”兩人摸不準他脾氣,唯唯諾諾,不敢多言。

  趁著他研究法寶的空擋,一人上前收拾了地上的幾具尸體,清除首尾,另一人抱了楊達下馬,細細查看,發覺其內毒已清,大喜過望。

  兩人心底雖千恩萬謝,卻不敢打攪,各自去尋了柴火,又打了幾只野鳥之類,架起火堆,熬湯烤肉。

  沈元景翻來覆去的研究那錦衣人留下的法寶,扇骨非金非鐵,乃是獸骨做成,卻不知是什么品類。扇面一樣不是尋常絹布或是箋紙,應某種動物的皮,光滑異常。

  上面畫著的那幾個女子全身像雖不雅觀,卻也栩栩如生,定是名家手筆,只不過墨跡尋常,并無特殊用處。

  他將灌注真氣到里面,卻見那扇子也能發出青光,足見內力與法力,或有互通之處。只是青光比那錦衣人的綠光來的淡薄,堅韌程度倒是相仿佛。

  沈元景也嘗試激射出光線,但又不能。如此來看,這扇子的護體功效或是隨意可發,那攻擊之力,卻要祭煉或用特殊咒語,已然非是他所能為。

  過得一會,那楊達已然清醒過來,卻又不敢打攪,等到沈元景收起了扇子,才過來跪在地上,大聲道:“仙人大恩,楊達銘感五內。知仙人不喜人打攪,不敢多言,只今后但有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這三人一個慷慨豪邁,不拘小節;一個憨厚正直,性情執拗;一個溫潤瀟灑,聰明機警,卻都是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好漢。

  金銀于仙人而言,有甚價值?三人只當對方不肯居功乃是高風亮節,也不復多言,卻將其恩情牢牢記在心里。

  這一番爭斗,沈元景只覺是尋常,平生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除卻這法寶叫他有些驚喜外,其余乏善可陳。幾個武林人士更是不堪,武功真叫低微,招數慘不忍睹。

  而另外三人生平只遇到此危險一次,跟遑論有傳說中的仙人參與,險死還生之余,更有些興奮,小聲探討那法術與武功的區別。

  李寧說道興起,手舞足蹈,說道:“賢弟當時還在昏睡,卻沒有見到仙人風采,只隨手一指,劍氣從手指激射而出,和那黑光齊齊湮滅。又此可見,武道亦可通神,只是不知,我們是否有那一日。”

  楊達雖未見沈元景劍氣縱橫,眼中同樣露出向往,周瑯卻無奈說道:“我聽聞那妖人本身并非出自華山派,不過是姓楊的那叛逆建的仙師館里頭的一個小廝,因嘴甜手勤,得了華山派一位長老青睞,隨意教了幾手法術。

  可這等小嘍啰,學仙法不過五、六年,就能殺得我等抱頭鼠竄,可見仙凡之別,確實極大。”另兩人聞言,俱都默然。

  “呵呵。”沈元景輕輕一笑,說道:“那人連門徑都未窺見,有甚本事?所依仗的,不過是此物。”說著,便把折扇拋了過去。

  李寧慌忙接到手中,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其余兩人也自然是同他一樣。周瑯便雙手捧來遞還,趁機問道:“仙人的意思,其實這人本身并無多少本事?”

  沈元景取回寶扇,點點頭道:“若無此物,就憑你們幾個三腳貓的功夫,殺他十回八回也足夠。”

  這話讓三人不知如何去接,周瑯聽之如清風拂面,并不在意,楊達感念他救命之恩,不敢多說。倒是李寧直爽,開口道:

  “末微伎倆,確實難入方家法眼。只是仙人雖法術高妙,可于武道未必精通,這般否定我等二三十年苦功,也叫人心里不服。”

  沈元景便叫他演練得意武功。只見李寧長劍在手,乍起寒光,只三招兩式,舞動皎皎月華,散做一地輕紗,楊達和周瑯都忍不出叫好。

  李寧也有些得意,又接著使來。沈元景微微一笑,摸出幾枚銅錢,待他長劍一動,就是一銅錢飛過,帶著往右一偏。

  初始李寧并不明白,只一動,銅錢便來,兩三招后,神情駭然,因他驟然發覺,若按照對方指引,只是稍稍轉換了一點方位,劍招就會更加圓潤,威力也平添了三分。

  他不禁汗水淋漓,立刻收了劍勢,翻身跪倒,又是苦澀又是喜悅的道:“井底之蛙,得窺井外一角,已倍覺震撼,實在不知如何來說。”

  周瑯聰慧,將沈元景那銅錢一一撿起,雙手捧上,說道:“不意仙人于武學一道,也是這般本領高強,真讓我等嘆為觀止。”

  沈元景本就是有意成全,取回銅錢,又會揮手,將李寧拂起,將他劍法里頭的不足一一點評。接著又換了另外二人來演練,同樣提點了一番。

  好一通折騰,三人喜不自禁。他手里仍舊把玩那折扇,已然漸漸適應如何催動真氣,化作防護屏障,便又有了新的猜測,開口道:

  “俗話說:‘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你們劍法差勁也就罷了,內功也是慘不忍睹,我這里有一門用不上的心法,便教你們罷。”

  三人大喜,對視一眼,齊齊跪倒磕頭,口稱“師父”,求他收歸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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