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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送丹

  混元祖師這一干徒子徒孫如此表現,底下眾人如何還看不明白,新五臺派不過是利益的茍合,徐完、尚和陽等魔教眾人顧忌曉月禪師,并無多少情緒露在臉上,倒是那些個不懂事的散人,早就大笑起來。

  至于峨眉諸人,自然也是臉上露出笑顏,只齊靈云與兩三個年紀不大的弟子,捂嘴轉頭到一邊。

  曉月禪師暗自嘆了口氣,面色也不好看,卻也是未曾料到五臺派這幫人,真個就在當場逼迫他當眾立下誓言,不過他自是利用這些人而已,本就無有多少情誼,如此以后各自生死,也不由他負責。

  只是他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其弟子病維摩朱洪和通臂神猿鹿清臉色發紅,心中暗恨不已。

  這一門中諸人各懷心思,反倒是那許飛娘此刻想法最為單純,無論如何,她總算是又把混元祖師的道統重新接續起來了,且曉月禪師與其余同門之間的都有著同一敵人,由不得兩面不發力對付峨眉。

  大典既成,五臺派重立已成定局,眾人這才紛紛奉上賀禮,連峨眉都準備了兩口飛劍。沈元景遞上一盒丹藥,那朱洪立刻大聲道:“太行山三折崖涵虛仙府清玄子道長賀禮純陽金丹一盒。”

  “涵虛仙府?”那白谷逸與朱梅俱都大吃一驚,看向身后,餐霞大師皺起眉頭,說道:“那日這人只說自己是太行山的修士,可沒有說過得了呂祖傳承。”

  白谷逸點點頭,說道:“呂祖遺留仙府只被找到了六座,這最后一座卻是隱秘非常,哪個能算到在太行山?”

  朱梅接口道:“只看這人與那許飛娘熟識模樣,或許當日去往九華山之事便是二人串通好的。可嘆純陽真人傳人,自甘墮落。”

  曉月禪師明白徒弟的意思,接過丹盒,故作高興的道:“呂祖功參造化,尤以劍法與丹道聞名。前次小徒已然領教過了純陽劍術,今番又能得見純陽金丹,真要多謝沈道友。”

  他當眾打開了那丹盒,只見盒內用木條隔作兩塊,用普通白絹布草草鋪就,每一個格各有兩枚蠟丸,他拿起一枚,見著白絹上寫著“增功”二字,隨口念了出來。

  煉丹可是門技術活,那些個散修自不必說,既無能力也無條件,便是玄門魔門大派,也只寥寥幾家能夠煉制靈丹,且非三仙二老這種級數,是斷然沒有這種法力。

  曉月禪師聽過許飛娘說起沈元景飛劍勝過餐霞,也以為不過是得了純陽真人傳承的幸運之人,劍術超群超群已屬不易,法力哪里還有可能能增長如此之快。

  隨手一捏,蠟丸破碎,一縷淡雅的幽香傳了出來,他吸了一口丹氣,臉色頓時一變,這分明就是極為純正的丹靈之氣,只是這樣的保存手法實在粗糙。

  蠟殼既破,又不能收回去,他當即叫過徒弟鹿清,說道:“吃下去。”鹿清毫不猶豫,一口吞下,剛要說話,眼睛圓瞪,顧不得大庭廣眾之下,盤坐在地,默默運功。

  這般表現,眾人如何不明白,沈元景練的純陽金丹應當是很有些用處。只等那鹿清行功過后,便有那金身羅漢法元問道:“鹿道友,感覺如何?”

  鹿清看了看師父,見其點頭,便開口道:“這一丹丸下去,卻是抵得上我三十年苦修。”

  雖他功力不甚高,三十年苦修換到別人身上,可能也就個是個三年五年的時間,但觀這木盒蠟丸,便知不如何用心。若是精心出一爐丹,不說十倍,就算是五倍,那功效已然十分可觀。

  大殿里頭眾人不由得看向沈元景,眼光十分熱切,邊上幾位武當弟子更是借機攀談,口稱景仰。師文恭與洪長豹這才明白,為何這人位次能夠排在自己前頭。

  曉月禪師這才有些后悔,只是不便明說,又朝他稱謝一聲,將那木盒收入法寶囊中。這丹藥他或許用不上,可一位煉丹大師,誰又能說以后不求到其頭上?

  許飛娘稍稍昂頭,正待說話,看了朱洪一眼,卻發覺對方一直盯著沈元景,臉色倒是平靜下來,眼中卻冒兇光,也不知打了什么壞主意。

  她把話吞了回來,心中琢磨什么時候提醒沈元景一聲,現下五臺派重立,個人地位也與身后支持大有關系。她雖是以替混元祖師報仇為先,可計較一些個人利益,并不相悖。

  只那峨眉陣中,餐霞大師在嵩山二矮耳邊說了幾句,朱梅嘿然而笑,吐出一句“暴殄天物”,自然以為沈元景是把那芝人芝馬入藥,搖搖頭便不多說。

  此番事了,只那些個散人又狂吃了一頓,似要把禮錢收回來,又攀朋交友,呼喝欲要離去。各大門派及地位高深知之士俱都靜坐不動。

  果然玄都羽士林淵搶先一步,從五臺派陣中走出,大聲道:“雖掌教真人與你峨眉定下十二年后三次斗劍,只那是門派大事,而林某這些年耿耿于懷自己的一件私事,今日驟見仇人,難以自持。

  李元化,當年你以大欺小,傷了我門下弟子,今日可敢出來與我斗上一場?”

  這人也是陰險狡詐,欲要揚名,卻也是先想好了對手。自忖峨眉在座眾人,嵩山二矮自不必說,定是勝不過;如仗著法寶,與那餐霞似有可能在伯仲之間,不顯本事。

  其余幾個峨眉之人,齊靈云等小輩不算,李元化還有他邊上按元元老尼、佟元奇、吳元智,他都不放在眼里,只是李元化方才與曉月禪師顯出交情,自然是要選此人,方可落兩方的面子。

  這邊白谷逸同朱梅對視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既然這人邀約,李元化你便去吧,切不可丟了峨眉臉面。”

  李元化心中有氣,他與這白矮子自然是不甚對付,否則對方也不會額外補上后面一句,當即冷笑一聲,出得席位,落到場中。

  這時候那些個準備離去的散人才恍然大悟,其中一個不曉事的脫口而出道:“原來還有戲可看啊?”他同伴連忙往邊上一躲,又去偷看上首五臺派及峨眉眾人的臉色。

  兩個大門大派的高層哪個把這等小人物放在心上,惟有五臺派幾個三代弟子暗暗記下,臉上露出獰笑。

  林淵這一番作為擺明了對曉月禪師無有多尊敬,可這老和尚卻是一臉平靜,好似才坐上五臺教主的位置,涵養立刻高了一截,心胸也變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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