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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婿養子有人仲介

  在宣布了對私通女官和和尚的處罰決定之后,德川家慶又對“主持”偵辦延命院一案的忠右衛門以及助六作出獎賞。

  于理來說,這種丑事是不應該有什么獎賞的。但是大概是因為忠右衛門找到的案犯花山局是尾張藩的女官,這一點讓德川家慶暗爽非常,所以怎么著也要給忠右衛門獎勵一下。

  首先,也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東西,感狀,俗稱感謝信、表揚信這一類的玩意兒。反正不過是一張紙費些筆墨罷了,不論是戰國的大名,還是江戶的將軍,都喜歡發點感狀忽悠人。

  最厲害的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上杉謙信嘛,還搞一出什么染血的感狀,剌開自己的手指頭,擠著血拿來花押。要說沒效果吧,大伙兒出去吹牛的時候,一個有十張感狀,一個有二十張,確實就會被比下來。

  可你要說這玩意兒有什么真的好處,還真說不出來。畢竟輕飄飄的一張紙而已,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甚至擦屁股都嫌硌得慌。也就最后落一個虛名而已,現在不是戰國,武士競爭上崗的時代已經過去。大部分武士世襲罔替,你拿八百張感狀,也比不上一個八千石的爹。

  不過伴隨著感狀一道下發的,也是比較實惠的東西,黃金,就有很多人喜歡了。像是戰國大名武田信玄,對于有功之臣,往往就是幾大捧黃金外加感狀一張。甲斐當時是金礦的主產地之一嘛,甲州一分金乃是當時的硬通貨。

  德川家慶大概是感覺給黃金太俗了,現在是承平歲月,下賜黃金雖然更有用,可是那樣顯示不出將軍的段位。

  所以此番賞賜給助六的乃是一件彩繪涂漆,裝飾有飛馬踏云圖樣的名貴馬鞍。反正助六每天都要騎著馬上下班的,這個馬鞍屬于既實用,有足夠體現德川家慶大氣寬厚的寶貝。

  咱們忠右衛門稍微次一等,乃是太刀一對,據說出自美濃傳的某位名家,刀鞘都是銀裝的,看樣子就能夠值幾個錢。不過這種銀裝大刀,根本不是拿來日常使用的,平時供在家中的刀架上看著就好。

  當然也不排除哪天忠右衛門落魄了,拿著這一對太刀去當鋪換點米回來煮飯吃也是可能的。總之留著沒有壞處,將軍大人的厚恩嘛。

  總之這算是既有表又有里了,做的還挺實在。助六的知行和忠右衛門的俸祿也因為破獲如此重要的大案而出現了一定的調整。

  助六的知行三百五十石不變,但是在此之外,加給一百俵扶持米。以后只要給幕府打工,就可以領取這筆補助,一直領到助六完全干不動退休才算結束。

  而忠右衛門原本是年俸八兩金、兩人份扶持米的合同工。基本上只要不犯錯,一般就不可能被幕府解雇。和武士的鐵飯碗實際上已經差之不多,只是還差最后那一步。

  現在最后那一步終于跨出,忠右衛門以年俸六十俵的御家人(侍)身份,成為幕府的武士。

  但是這個武士身份僅限于忠右衛門這一代,如果忠右衛門的后代不爭氣,完全有可能被幕府收回去,重新變成一般的町人。

  和武士的家計簿里豬山家一樣,忠右衛門這種直接從幕府領取祿米的人,是不被那些有世襲罔替知行的人所瞧得起的。豬山家寧愿收入減少,也要換成七十石的知行便主要是這個原因。

  武士奉公,拼死拼活不就為了一塊知行嘛!

  前來宣布消息的若年寄笑嘻嘻的,讀完御令還上前祝賀忠右衛門和助六前途無量。按理說這樣的大佬一般不會假以顏色的,如今卻連連稱贊少年英才,怕不是在德川家慶身邊聽到了什么,抑或是知道了些什么。

  坦然接下御令,兩人互視一眼,感覺今兒有些不真實的樣子。加薪加的太痛快了,須知以前的江戶町奉行大岡越前守忠相,那可是在江戶町任上干了足足十九年,才從一千八百石沖到一萬石的。

  等于給將軍家干了幾乎二十年,才一步一挪到了那樣的位置。可忠右衛門才干了多久?掐頭去尾頂天也就大半年,就從零到六十俵,跨過了幾乎其他人用一輩子才奮斗出來的結果。

  真特娘的不真實!

  這要是個寫小說的,不被人噴出翔來,忠右衛門的名字倒過來寫!

  也不知怎么回到家的,家中顯然早就得了消息,一個個都是眉飛色舞的樣子。見著兩個“大功臣”回家,高興的手舞足蹈。甚至還說今兒特地買了鯛魚,老大一條。

  等把婆婆媽媽支開,忠右衛門和助六坐到金丸義景的面前,似乎還有肉戲。

  其一是阿部正弘有意幫助六牽線,福山藩的家老重臣松下五十八郎,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一歲,與助六乃是天作之合。完全可以現在就把婚事訂下來,然后把小女孩接到江戶來教養二三年之后,以阿部正弘養女的身份嫁給助六。

  如果不是金丸義景還算理智,可能當場就跳起來了。同樣作為改革派,同樣是德川家慶賞識的臣子,水野忠邦今年已經四十七歲,而阿部正弘才二十一歲。

  一個代表了現在,一個代表了將來!

  且這兩位還比較友善,在改革變法的議題上互相認可。金丸家就算娶了福山藩家臣的女兒,也不會有什么大礙。

  只要婚事最后能成,那么便意味著助六將來的成就,絕不僅僅止于一個小小的與力。往大了說,江戶町奉行也不是不能拼一拼的。一旦做上了奉行,整個家門的逼格都能抬高不少,于金丸家利好多多。

  其二嘛,自然和忠右衛門有關。金丸義景沉吟了一會子,大概是組織語言。

  “此前你二人去島津藩邸調查慈愛和尚身世,可有結果?”

  “尚未有消息。”從江戶到薩摩一來一回都要好兩個月,重富忠教自然沒有消息來。

  “那你是否愿意做別家的婿養子?保證不叫你吃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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