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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冒冒失失小五郎

  出于樸素的個人感情,吉田松陰希望村田清風能夠好好地,繼續執掌藩政,把毛利家往“更好”的方向上面帶。

  但是在另一方面,吉田松陰又不是那么希望村田清風執掌藩政。因為這位大爺厲行節儉,所以藩士如果并沒有登城奉公,那么俸祿都是減半發放的。以至于他的老爹因為俸祿太少,二十六石原本只能到手十三石,結果現在還減半,而過的相當清貧。

  所以五歲養父去世之后,又回到家中生活的吉田松陰還在家院子里種過菜。雖然對錢的概念不是太重,卻也知道自己家里并不算太富裕。

  也就是現在一家子有三個男人三份知行俸祿,收入勉強還算湊合。不然很不好說吉田松陰會不會也站到村田春風的反對面去。人嘛,總要先吃飽肚皮,才能繼續考慮其他的東西,所以說吃飽了閑的,可能也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眼下村田清風的改革,已經觸動了毛利藩內從上到下幾乎所有藩士的利益,擁護他的人,只有那些爛命一條而后被提拔上來的最下層武士,以及毛利敬親本人。他還能坐穩執政之位的根本,僅僅是在于他搜刮起來手段足夠狠,別人做不到這一步。

  就算全藩的人都反對村田清風,只要他還能刮錢,毛利敬親就會使盡一切手段保住他。無他,錢太香爾!

  不過嘛,這人都中風了,像是沒有辦法刮錢了呀……

  毛利敬親想必也會動搖吧。

  “藩內可有織部之繼承人?”忠右衛門大致了解一點幕末的歷史,知道現在的萩藩,也就是將來的長州藩其實也在未來路線上面,經歷過幾次大的波折。

  像是吉田松陰,一開始寄希望于藩主和上層藩士并借助朝廷的大義名分,逼迫幕府讓權。但是維持幕藩體制的好處顯然更大,上層武士們對此畏手畏腳,頗多猶豫。隨即吉田松陰的態度便漸漸轉為激進,提出了武裝倒幕的思路,以草莽崛起為號召,團結那些爛命一條的極下層藩士。

  結果嘛大伙兒都知道的,因言獲罪,在安政大獄之中,被井伊直弼抓了典型。名聲太大,言論又過于激進,直接判處死刑。

  “唔……”吉田松陰似乎一時間也想不到村田清風有什么得力的繼承人。

  “寅次郎大哥,寅次郎大哥!”吉田松陰還沒有答出個所以然來,和室外突然傳來一個還有些清脆的男孩呼喊聲。

  吉田家還有兒子?忠右衛門這倒是不清楚。反正只知道他們家在幕末算是厲害的,來回繼承了好幾個家門。不然也不至于在忠右衛門面前的一家四個男人,卻有三個苗字。

  “小五郎來了。”吉田松陰略帶著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出門。

  “這位小五郎是?”忠右衛門轉頭詢問杉百合。

  “乃是大組士桂九郎兵衛家的養子,與寅次郎素來相善。”杉百合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是你!

  桂小五郎!

  好家伙,桂小五郎不就是假發,呸,是木戶孝允嘛。和吉田松陰既以兄弟相稱,又以師徒相處的維新三杰之一。

  “我聽說名奉行‘智慧江戶川’來了,可是真的?”障門被拉開,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男孩被引了進來。

  忠右衛門仔細的瞧了瞧眼前的桂小五郎,據說此人小時候調皮搗蛋,喜歡在河上把人的船給掀翻,然后看別人在水里哇哇亂叫的樣子。有一次船夫提前發現了桂小五郎,于是舉起船槳一下子拍在他額頭上。桂小五郎被打跑了,盡管額頭流血,卻還是在岸邊哈哈大笑。

  額頭上好像還真有那么一道疤痕!

  這小子也是個混賬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位便是江戶川忠右衛門大人。”吉田松陰向桂小五郎介紹道。

  “哎呀,您便是‘智慧江戶川’?請問那個章魚盜寶案是怎么一個情形,快請告訴我。”桂小五郎一點兒也不見生,上前就牽住忠右衛門的手,完全是自來熟的樣子。倒也真誠的可愛。

  “誒!”杉百合稍微頓了頓,提醒了桂小五郎一句。

  桂小五郎這才發現一眾人正在喝酒吃飯,他過來的不是時候,還真有點打攪了別人家的晚餐。不過他一點兒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嘿嘿一笑,向吉田松陰的母親行了一禮,請她也給自己盛一碗。

  吉田家的人顯然對桂小五郎的這般作態早已習慣,連吉田松陰也只是笑嘻嘻的吩咐他下不為例,不要再這么冒冒失失。

  到是忠右衛門覺得如今跳脫的青年十分討人喜歡,真誠可愛,沒有一點做作的地方。雖然行事確實冒失,可也不至于讓人感覺被冒犯。當然這也和他只有十一二歲有關,這真是個孩子,大人的包容心也更多一點。

  “剛剛說到……”吉田松陰端起酒碟,也不知是真的忘記了,還是重新引起話茬。

  “寅次郎覺得若是村田織部此番隱退,可有繼任者?”

  “此事尚不明確,藩內人心波動,主公的心思也難以捉摸。”

  “我知道是誰!”大人們正在交談,下手的桂小五郎端著湯碗,卻大聲應話。

  “嗐,小五郎你好好吃飯,不要插話。”吉田松陰扮起大人的樣,朝桂小五郎“訓斥”道。

  “無妨,小五郎說說是誰呢。”忠右衛門笑了笑,轉身看向桂小五郎。畢竟咱們也算是先入為主了,維新三杰在面前,就算十二歲,且聽其言而已嘛。

  “我下午隨父親去醫治村田織部大人,在他轉醒之后,最先囑咐的人乃是周布政之助。”

  是啊,桂小五郎的父親是萩藩的藩醫和田昌景,專門受任為萩藩的武士看病。此番村田清風中風,肯定立刻召喚他去醫治啊。

  “這周布政之助行事如何,為人又如何?”一聽到這個名字,忠右衛門就覺得耳熟,可以確定這個人絕對是在幕末留名的人物,但具體并不是太清楚。

  “周布嘛……”吉田松陰略略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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