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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租界地皮正好炒

  忠右衛門復又召來巖崎彌太郎,小伙子神采奕奕的。從一名鄉下的浪士,得中德川御家人考選甲等第一名之后,他的人生軌跡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不斷地前進。

  從江戶大學的肄業生開始,先是學習財務,后是學習管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德川興業的管理層。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一個社長的跑不了的。

  得知忠右衛門召見,巖崎彌太郎當下就從橫濱坐車奔來江戶。在經歷了父親含冤受屈入獄一事之后,他的內心其實就明白了,掌握有權勢,或者更加貼近權勢,才有可能走得更加的長遠。

  歷史上三菱和明治政府捆綁的有多深想來就不需要再多說了吧。巖崎彌太郎比誰都看的明白呢不用教的。

  等知道忠右衛門是讓他去上海的租界開一間三大會社的分店之后,巖崎彌太郎當場就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反正暫時也不需要他在上海開拓出什么大生意來,一則了解了解長江中下游市場的情況,一則讓幕府在上海有個眼線,能夠知道一下一手消息。

  簡單的很,巖崎彌太郎轉頭就安排人去租界買地皮蓋樓了。

  前面咱們說過的,現任的帶英帝國駐日公使阿禮國,是原任的英國駐上海領事。他在任期間,剛剛把上海租界擴充了三倍。現在租界里面的地皮多了去了,甚至修了跑馬廳,第三跑馬場面積大的很,足有三十五萬平方米。后來改朝換代,這地方就成了人民廣場。

  明年下半年,太平軍就將展開對江南地區,也就是蘇南和浙北的大規模攻勢。等到常州和蘇州危急,江南最有錢的富商大賈都會涌入上海租界,以求保全。

  可以炒一炒地皮啊!

  忠右衛門索性就和巖崎彌太郎把這個事情給說了反正太平軍一轉攻勢是吧把江南大營、江北大營一個一個送上天的事情都是公開的。以此推斷出太平軍可能要攻打江南賦稅重地,是非常合理的。

  到是歷史上這一波快錢是誰賺到了來著?應該不是盛宣懷,現在盛宣懷年紀還小,正準備跑路逃難呢,顯然不是他。胡雪巖應該也不是,他這會子應該正幫著王有齡操持經濟呢。得等到王有齡一躍而為浙江巡撫,他才算是徹底起飛。

  思來想去,一時間還真不記得是哪個人,忠右衛門便也不去想了。咱們先下手為強就是,調集一部分興業會社賬面的款項,捎帶上英國公使阿禮國,把這筆快錢掙了再說。

  對著巖崎彌太郎一陣耳提面命,咱們只管抓一個中心思想就成了。剩下的交給巖崎彌太郎去辦沒有什么問題的,這小子做生意的天賦已經被完全的開發出來。傍上租界工部局和外國使節,官商勾結炒地皮的事情,還用的著教嘛,自由發揮就是。

  得到提醒了的巖崎彌太郎,轉天就坐上了上海和橫濱之間的定期郵輪,來到了上海。歷史上他也是在這么一個年紀來上海見世面的。

  只不過歷史上是因為后藤象二郎看中了他,提拔他做了下層官吏,他這才有機會出國見見世面,然后創辦開成館。

  現在他不一樣啦,不僅自己是會社的上層,下面還帶著好些個手下,一道來租界考察。阿禮國他已經緊急拜訪過了,對于巖崎彌太郎的提議,阿禮國很是動心。

  為帶英帝國謀取侵略利益是一方面,為自己擴充一下私囊也是一方面。跨越數萬里的距離,到遠東來做官,為自己弄兩個怎么了。

  基于這個合作共識,阿禮國把自己的私人秘書派了過來,方便巖崎彌太郎和租界工部局打交道,順便購入土地,建筑小洋房,還有臨街的商鋪樓館。

  首先巖崎彌太郎出面為德川興業挑中了一塊地皮,位置挺好的,靠近蘇州河,在后世上海曲阜路地鐵站旁邊。租界工部局給阿禮國面子,根本就沒要巖崎彌太郎多少錢,三瓜兩棗的就買下了。

  剩下的地皮就好看了,南南北北,巖崎彌太郎挑了不少。包括后世里面復興公園那一大片的地皮,上海交大附屬瑞金醫院左右的地皮,都和租界的道路規劃管理委員會講明白了,一概吃進,全部英鎊現款買地。

  對于這樣的大豪客,工部局有什么不高興的,不論是英租界、法租界還是美租界,都歡迎巖崎彌太郎去挑選。空地多得很,上海開埠也有十幾年了,但是發展最迅速的那一段時間,還沒有到來呢。

  當了一回闊佬的巖崎彌太郎,倒也沒有忘記忠右衛門的囑咐,直接詢問工部局的官員,了解從長崎出發抵達上海的俄軍的情況。

  他在港口碼頭是看到過俄軍的軍艦的,但是俄軍的具體動向是吧,他則不太清楚。

  工部局的官員又是賺他的錢,又是吃他的請,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巖崎彌太郎很快就知道了普廷雅到底打得是什么端盤了。

  武裝調停談判!

  什么意思呢?普廷雅已經向上海方面告知,他愿意作為清帝國和英法兩國之間的談判調停人,用武力保證兩國之間的和平。

  誰要是不想談,或者毀約什么的,他就幫著揍誰。當然啦,這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口號罷了,先喊著,然后順道就能夠把人馬安全的拉到天津,乃至于京師。

  因為天津條約規定,各國換約是要在京師換約的,可是咸豐皇帝始終不希望洋人進入京師城內,所以再三要求,就在天津換約好了。天津也是畿輔要地,清朝廷可以派出親王,以及頭品頂戴大臣,出席換約儀式,并且簽字用印。

  普廷雅到底是什么心思,反正是沒有人知道的,不管是普魯斯,還是布爾布隆,都不清楚,遑論是他們這幫工部局的小官員了。

  只有一點他們可以確定,普廷雅在和上海的欽差大臣告知清楚后,便準備揚帆北上,武裝調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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