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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如同秋風吹敗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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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令下,超過四十門大炮向尊王軍的陣地傾瀉而去,整個傳習隊的炮兵陣地上,頓時煙霧繚繞,充滿了刺鼻的硝煙味道。

  江川英敏已經了解到,尊王軍加起來也只有不超過90門大炮,且主要集中在福井兵的部隊之中。因為福井兵早就有二三千人駐扎在京都,不需要后勤轉運什么的,裝備最為齊整。

  其余部隊,包括匆匆趕來的長州兵,都是輕兵急進,步兵扛著槍和必要的彈藥就跑來了京都,甚至有部分部隊是昨天抵達京都的。什么后勤都沒有,自然就不存在攜帶大炮的事情。

  也就是有鐵道便利的長州兵帶了二十幾門大炮,剩下的五十多門大炮大約布置在福井兵的陣前,還有約十門布置在廣島兵和津和野兵的陣前。

  先行開炮,就是要以我炮多,擊敵炮少!

  我這邊暴露出了大炮的位置,敵方肯定會設法使用炮兵,將我方的炮兵敲掉,以避免士兵在前進路上,遭遇到勐烈的炮擊。

  所以三輪炮擊之后,江川英敏一方面命令炮兵繼續炮擊福井兵,同時也緊張的尋找著對面的炮兵陣地所在。

  不出意料,同樣是在英國接受了近代軍事教育的橋本左內,也打得先行消滅傳習隊炮兵,然后步兵三對一,直接壓上取勝的主意。

  松平慶永會打個屁的仗,肯定全聽橋本左內的布置。當傳習隊先行開炮之后,橋本左內便命炮兵調整諸元,準備炮擊傳習隊炮兵陣地。

  看景象,雙方的炮兵數量似乎差不多。畢竟江川英敏只命令四十門大炮開火,這令橋本左內產生了錯誤的估計。他覺得可能是因為大炮轉移不便,從大坂趕到伏見町的第二大坂師,沒有把所有大炮都帶來。

  “瞄準敵陣,開放!”

  我越前男兒,生長于苦寒北陸之地,也不是什么弱旅!

  駐馬陣前的橋本左內,當即命令福井炮兵開火,五十余門大炮直接轟向傳習隊陣地。

  見得福井兵開炮,當即炸倒傳習隊好幾名炮兵,還掀翻了一門大炮,江川英敏卻一點兒也不是生氣著急,只是大叫一聲“來的正好!”。

  身邊的傳令騎兵立刻向左右奔馳而去,通傳將領。布置在這一面的一百門大炮,全部轉向炮擊福井炮兵的陣地,務必要將福井炮兵全部打啞火!

  “十分用心,報效將軍!”江川英敏大聲的鼓舞著麾下的士兵。

  激烈的炮戰隨即在兩軍之間展開,當上百門大炮的炮彈,砸落到己方陣中時,橋本左內才暗叫糟糕。情報不明,錯估了傳習隊的炮兵數量啊。

  但是他面上不露聲色,只道還擊。炮戰已經開始了,再調整位置,可不是什么輕易的事情。與其轉移陣地,不如就接著打下去。既然傳習隊正面這么多大炮,且集中于一處,那么其他地方的炮兵火力就薄弱了,可以嘗試發起步兵攻擊。

  在福井兵右翼的廣島兵以及津和野兵七百人,被命令向傳習隊發起試探性的攻擊。

  津和野藩第一個跳反,不可能再容于幕府。廣島兵都是“脫藩”而來,也沒有了退路。既然如此,軍心可用,為什么不驅上前去呢。

  當然啦,七百人實在太少,恐怕難以突破傳習隊的正面。橋本左內當即調遣了五百福井兵,匯入攻擊的方陣,開始進軍。

  津和野小藩,士兵素質很差,雖然士氣很高,可是行列不整。一旁的廣島兵,號稱脫藩,實則為雄藩精銳。一個個頭戴尖頂盔,肩扛米尼步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傳習隊攻去。

  “來得正好!”

  手中有炮,又是守方,江川英敏底氣極足。面對廣島兵的這一側,還布置了二十余門大炮,區區一千幾百人發起沖擊,在二十多門大炮面前,算個甚么?

  然則江川英敏令此處炮兵按下不發,一概換成榴彈,只等敵軍進入三四百米的距離,抵近見敵,臨陣大放。不轟他一個片甲不留,丟他爹江川大明神的臉。

  一千二百尊王軍踏步進入戰場,前五百米是愜意的,耳邊只有稍遠處的大炮呼嘯聲,并沒有其他更多的聲音。甚至令有些士兵產生了某種錯覺,怎么這年頭打仗如此風輕云澹?

  連指揮伏見戰場全局的橋本左內也認為自己做的對,傳習隊的炮兵被己方炮兵拖住,或許士氣高昂的尊王軍,能夠直接攻入傳習隊一側。

  “轟……”

  及至臨敵四百米,突然有一門傳習隊的大炮鳴響,測試射擊距離。詭異的獨炮,令出擊的一千二百尊王軍心中莫名。但很快軍官的呼喊聲,就令士兵們忘記了這些許的莫名其妙,開始全神貫注,準備接敵。

  三百米!

  二十二門拿破侖炮釋放出恐怖的怒火,鋪天蓋地而來的榴彈,當場將尊王軍的正面全部撕碎。幾乎只是一瞬間,成排的行列就全部像秋風下的敗草一般,倒在了地上。

  尚未及反應,守備于這一側的傳習隊一千眾,放平自己手中的德來塞撞針擊發槍,填入銅殼子彈,開始了某種意義上的“收割”。或許這種收割,只有美國南北戰爭葛底斯堡戰場上的南軍師長皮克特,能夠理解。

  拿破侖炮一分鐘兩發,德來塞撞針擊發槍一分鐘七發。

  區區一千二百兵,何曾想到自己會面對如此恐怖的火力,許多人的腦子尚未從第一枚炸響的榴彈中恢復過來,就發現自己的手臂,大腿,乃至于自己胸腹部以下,一片殷紅,甚至是莫名消失了。

  急促而“不可思議”的彈雨,大約持續了四到五分鐘,當傳習隊陣中傳來停止射擊的命令時,整個當面的尊王軍,已經見不到任何一個尚且站立著的士兵。

  所有的尊王軍士兵,或死或傷,僅有的幾個“完人”,也只敢匍匐在荒地上,腦子里一片空白,喪失了所有的思維,只是不停的顫抖流淚。

  即使是最鐵石心腸的統帥,也難以接受如此恐怖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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