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組建廣島師的話,兵源肯定來自山口和廣島等地,到底不算是老德川家的鐵桿。但是海軍兵學校的學員,來自全國各地。既結不成鄉黨,也拉不起同伙。
日本這時候沒有普通話嗷!
關東關西的日語差別非常大,你讓一個青森地方的老百姓來江戶,他說得日語保準兒沒有一個江戶人能夠聽得懂。單單是這么一個玩意兒,就很難讓天南海北的學員立刻就抱成一團。
私下抱不成小團體,加上忠于德川忠正陛下的教育,以及貫徹的“親愛精誠”訓令,大體上就能保證這些學員傾向于江戶政府,為江戶政府所用。
等于在西南的腹心地方,再插進去一支幕府的勢力,加強幕府在當地的控制力。
而且海軍兵學校在江田島,四面環海,外人禁止進入,也能避免他們被外人和有心人所影響。你人都沒有辦法上島,我看你怎么拉攏海軍學員。
“派員去往江田島,籌劃海軍兵學校新校舍等項。”忠右衛門當即決定。
只希望他們都能夠很有精神,不要再走上太平洋里喂魚的老路子。當然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是走不上的。
“合該如此!”吉田松陰大聲應是。
其他老中大臣們沒啥好說的,都知道這是為了加強政府在西南的實力,大伙兒屁股都在忠右衛門這條船上,怎么可能有反對意見嘛。
今兒早上的御前會議到此結束,大伙兒散會,各自回自己的公署辦公。在江戶表奧新建起來的諸官署,一個個都洋氣的很。均是法式建筑,比以前低矮的日式房屋,明亮不少。原本在一橋邸內擁擠著辦公的官吏,這會子也都已經遷移進駐。
之前步兵奉行缺員,海軍奉行在大阪,所以海陸軍是合署辦公的。一座大樓左右兩翼,一邊一半。現在陸軍擴張,海校遷移,事務繁雜,人員填補進來,一棟樓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走出辦公廳的松平齊宣,和忠右衛門提了一嘴這個事情。表示當初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沒想到官署人員會擴張的這么快,恐怕有機會得再建一座海軍部的大樓。
就是城內原本表奧的用地已經被各個部門瓜分完畢,這要是把海軍樓建到外面去,海軍內部肯定不舒服的。搞得好像因為江川英敏在外任,沒有人幫他們爭取,受了欺負一樣。
實際上海陸軍于松平齊宣而言,那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當年也不會想著合署辦公的。現在想想辦法吧,看看能不能把大樓擴建一下什么的。
這事忠右衛門記住了,表示次后會找人過來問問,瞧瞧有沒有擴建的辦法。
畢竟離開了江戶本城,周圍就都是諸侯的屋敷了,你讓他們現在就搬家,他們能樂意嗎?大伙兒誰不知道越靠近權力中心,越容易擁有權力啊。
現在藩國也奉納了,武士也交出了,就剩下這個環繞著江戶本城權力中心的屋敷,難不成也要收回去?
撤藩的時候怎么答應的?說好的大名諸侯的私人財產一律保留,包括莊園別墅、宅邸屋敷呢。
從長計議吧……
把一眾大臣送走,忠右衛門瞧了瞧時間,馬上就到午飯了。于是便吩咐侍從,午餐不回御宮去吃,阿蘭他們自己管好自己就得了,咱們這邊出去吃請。
自然是吃三大股友,還有興業會社經辦巖崎彌太郎的請。雖然被封了男爵,成了華族,可他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根本不會和一眾公爵伯爵大臣們爭次席。現如今能夠和忠右衛門排個隊,吃個午飯就很好了。
如果時代繼續發展的話,大概要過二十年到三十年,只依靠年金生活的部分華族,坐吃山空,就要開始慢慢變“窮”了。畢竟年金就那么多,等閑不太會增加,可是奢侈的開銷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空有大名華族的公侯之爵,卻沒有錢的人會咋樣?
一開始估計還會堅持,等堅持不下去,最后可能就會想方設法的和奈良茂的女兒,住友吉的女兒來結親。表面上公爵侯爵娶男爵家的女兒,還吃虧了呢。實際上怎么一回事是吧,大伙兒都懂。
商人封爵之后,其閨女必定求娶者盈門!
挺想看看未來那個嫁娶的景象的,早點勾結早點好,都趁早給我逐步轉變成資產階級新貴族,拋棄掉陳規陋俗。
三位股友,順帶著巖崎彌太郎,早就等候在一升庵的花廳之內。如今立夏,天氣愈發炎熱,這幫人等了這么久,一點兒也不見冒汗,養氣功夫是越來越好了。
見著忠右衛門到,四人紛紛起身,同忠右衛門問好。忠右衛門在外面還比較注重這些,私下的場合,這都是故人,沒必要太嚴整的。
坐下先喝了一杯涼茶,忠右衛門擦了擦騎馬跑過來的汗,就同他們四位閑扯起來。邊吃邊談,沒必要太拘束。反正左右不過就是日本銀行券的事情,目前看著運行還挺良好的。
奈良茂給忠右衛門淺淺的倒了一杯,然后坐下,講了講關于派人研究印刷機、油墨和紙張的事情,紙張還行,已經有眉目了,油墨比較難。
忠右衛門聽了點頭,表示這事可以理解,慢慢來。要是印鈔票的油墨那么容易就被你研究透徹,英鎊早就假幣泛濫到滿大街了。
后來二戰的時候,小胡子還集中了很多人,動用了國家的力量,這才有所突破,把英鎊假幣弄出來的。咱們這不能急于求成,一步一步來就是。
另外就是貨幣投放的問題,再過幾個月秋糧上來,收買農民地主的糧食的時候,他們愿不愿意接受紙幣,也是一大關,希望到時候政府有所配合。畢竟包買年貢米的也是他們三位,還有更小的十余位豪商。事關切身利益,得提前預備著。
“到時你們只管去同又次郎商議,不妥的再來尋我。”島津定義主管財政,不問他問誰。
“尚有一事,不甚大,且想問一問上様。”鴻池善也開口了。
“何事?”
“臣想在上海和香港,開辦紡織所并制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