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你先帶他們去你家,我隨后就到。”通訊網絡里傳來谷水泉的聲音。
阿笠博士聞聲便發動了車子,準備回家。
“博士,先等一下,水泉哥他還沒來呢!”灰原哀連忙阻止。
“不用等我,我自己開車來的。”谷水泉出聲道。
阿笠博士聞言便踩下了油門。
“博士……你能聽到水泉在說什么?”柯南一臉狐疑地打量著阿笠博士。
剛剛一直心憂灰原哀那面的情況,沒太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阿笠博士遠離自己的一側耳朵上,也掛著一根線呢。
“啊,你說這個啊,我一直能聽到啊。”
柯南聽得小臉一垮,滿頭黑線,聊了半天都沒發現這單線聯絡里其實有四個人……
隨著甲殼蟲漸行漸遠,谷水泉那面的通訊已經斷掉了,車里陷入了沉默。
谷水泉摘下已經沒用了的左耳上的耳機放進口袋里,活動了下皮手套里有些發僵的手指,看著手提電腦里慢騰騰的進度條一點一點蠕動。
“嗯?”
剩下的右耳耳機里傳來了酒窖里的聲音,聽著伏特加和琴酒的對話,以及后續的槍聲爆炸聲,谷水泉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看樣子皮斯科是沒機會說出小哀的身份了,自己留下的后手就用不上了。
如果琴酒沒有第一時間殺了皮斯科,而是試圖從他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的話,那只要撥通一個號碼,和定制的特殊移動電話綁定在一起的機關就會發動。
隱藏在皮斯科脖子上的鋼琴線就會將他絞死。
現在看來用不著自己動手了。
谷水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想起鈴木園子元氣滿滿的笑容,忍不住露出笑意。
雖然這樣有些矯情了,但,還是不想用沾染鮮血的手去觸碰你啊……
谷水泉搖搖頭,思緒回到眼下的情況來。
琴酒確實很有實力,那么多陷阱好像也只是傷到了他,有些可惜了。
“嗯?”
就在谷水泉思索的時候,電腦屏幕上忽然彈出信號中斷的提示,他看了看停止蠕動的傳輸進度條,微微蹙眉。
“看樣子是被發現了啊,他們已經切斷了資料庫的鏈接。”
谷水泉將手提電腦里的磁盤退了出來,在懷里放好,然后拎起各種東西,走進公園的衛生間,將手提電腦和移動電話都摔得稀碎,然后分別沖進了各個馬桶里。
清理完痕跡之后,便匆匆離開了。
琴酒艱難地從煙囪中爬了出來,捂著受傷的胳膊,喘著粗氣,他從身上掏出一包塑膠炸彈,設定好延時后便扔進了煙囪里。
看著不斷下落的炸彈,琴酒臉上浮出冷笑。
擾亂自己的東西,毀滅就好。
人也一樣……
然后,他轉身就走,后方傳來爆炸的轟鳴聲,沒有讓他有絲毫遲疑。
離開了杯戶大飯店,琴酒先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給自己的傷口簡單止了下血。
然后將事情的經過上報給了boss。
“皮斯科已經處理掉了,但是他那臺能夠進入組織資料庫的手提電腦被人拿走了,現在需要立刻做出應對,防止資料泄露。”
“我明白了。”
“另外,還有件事。”琴酒補充道,“伏特加不小心死掉了,請您重新給我派個人吧。”
“好的。”
掛斷了電話,琴酒深吸了一口冷空氣,慢慢向自己的車走去。
漫天的皚皚白雪中,一道黑色的人影孤獨地在其中穿行。
遠遠看見自己停在路邊的保時捷,他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先到路邊找了個自動售貨機。
投幣,選中,出貨。
一罐熱咖啡被他從出貨口拿了出來,溫暖的感覺從金屬罐上傳來,讓他舒了一口氣。
一會兒還要自己親自開車,一杯熱咖啡既能提神,又能暖身,很好的選擇。
他拎著還剩半罐的咖啡,回到了車子旁。
拉開車門……
琴酒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車里的伏特加,一言不發。
“大哥,你怎么才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呢。”伏特加咧了咧嘴。
“……你怎么回來的?”
“大哥應該事先就料到了吧?貝爾摩德會在那時候接應我們,所以才放心地自己先去追蹤那個人。”
琴酒聞言盯住了坐在后座的貝爾摩德。
“你看我做什么?”雙手抱胸,翹著腿坐在后座的貝爾摩德抬頭看了他一眼。
“沒什么,你倒是挺會趕時候。”琴酒收回了目光。
“是嗎?”貝爾摩德笑了笑。
“既然你回來了,那就去開車吧。”琴酒對坐在副駕駛位的伏特加說道。
“大哥,我腳受傷了,沒辦法開。”伏特加聳了聳肩。
琴酒又看向貝爾摩德,后者捂著嘴,戲謔地看著他。
“啊啦,難道你要一位淑女為你開車嗎?我還穿著高跟鞋呢。”
琴酒沒有說話,將手里的咖啡隨手扔在地上,深褐色的液體緩緩浸染了潔白的雪地。他默默地坐到了駕駛室,然后單手開起了自己的保時捷356A。
阿笠博士家。
灰原哀抱著姐姐焦慮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大雪天她也不讓關門,生怕沒能第一時間見到谷水泉回來。
自從回到這里后,她就一直是這個狀態,其他人怎么勸也沒用。哪怕柯南提醒她谷水泉不是普通人,她也仍然放心不下。
“那個……我明天還要上學,要不我就先回去了?”柯南訕訕地說道。
“不行哦,新一,水泉君可是特意告訴過我,讓我別放你走。”阿笠博士搖了搖粗胖的手指。
“博士……明明咱們倆的關系最好了,你怎么能出賣我呢?如果我在這里等他回來的話,那……”
“那怎樣?”阿笠博士笑瞇瞇地看著他,胡子一抖一抖的,不為所動。
看著阿笠博士老頑童的樣子,柯南的臉垮了下來,將自己扔進沙發里,默默地等待著審判。
灰原哀不再亂走了,而是和他一樣蜷縮在沙發里。
“都是我的錯,我果然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像我這樣的人,還是死了比較輕松吧?”
灰原哀不斷喃喃著,她懷里的宮野明美不停發出姆噫的叫聲,試圖安慰她。
“為什么我會下意識地將一切都交給了他,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坐上阿笠博士的車呢?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可以這么自私將一切難題都扔給他呢……”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一只大手按在了她腦袋上。
灰原哀臉上帶著淚痕,驚喜地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