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之后。
晴川靜司沒有和往常一樣與友人告別之后就離開學校,提著自己的書包離開了教室的他走到教學樓一間空置的教室門前。
‘雪之下應該還要一會再過來。’
站在門口的晴川靜司想起自己剛才路過一年J組的時候,整個J組的同學都沒有站起身來,看上去似乎是在等著什么的樣子。
見到這一副場景的晴川靜司腳步微微一頓,看著J組情況的他心里猜測‘J組這是怎么了’的時候,望著教室里的視線,剛好與轉過臉望向走廊方向的雪之下雪乃視線對上了。
「抱歉,晴川君,稍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晴川靜司也不知道自己解讀的這句話是不是雪之下雪乃眼神想要說的意思,反正當時只有雪之下雪乃注意到的他稍微點了點頭,然后就沒有繼續停留在J組教室外,徑直的來到已經造訪過幾次的「侍奉部社團活動室」。
伸手拉開教室門。
‘怎么說呢,果然不愧是雪之下?’
一進門,完全沒有聞到一點灰塵味道的晴川靜司臉上隱隱佩服的看著面前這間很少人造訪,但卻意外的整潔干凈的教室。
據他所知,雪之下的「侍奉部」在二年級、他班上的比企谷八幡和同樣是一年F組,并且也是他現在的朋友由比濱結衣,他們兩個人加入之前,一直都是只有雪之下雪乃一個人的。
一個人,一個社團,一間教室。
老實說,假如是部長是晴川靜司的話,先不提這間教室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整潔干凈,就單單說社團活動的話。
他可做不到像雪之下雪乃這樣一個人守著一個社團。
提著自己的書包走進教室,走到靠在窗臺邊的座位前。
晴川靜司將自己手上提著的書包放在桌面上,順手把面向外邊的窗戶打開。
做完這些之后,晴川靜司才拉開椅子,背對著教室門坐到了椅子上。
聽著不遠處操場傳來的細微的喧鬧,看著遠處讓人情不自禁放松的遠景,感受著從打開的窗戶中緩緩吹拂面孔的清風。
似乎,就這么等待時間的過去。
也不賴嘛。
微微在嘴角勾勒出一絲愉悅的弧度,晴川靜司慢慢將自己的雙手放在桌面上,并且豎起自己的右手、掌心打開,接著他把自己的下巴慢慢的放在打開的掌心上。
安靜的享受這一片刻心靈的寧靜。
‘雪之下那句話說的沒錯,適當給自己放松時間,的確會更好。’
‘只不過,就是有點對不起瑞鶴姐而已.....’
本來在今天這個日子里,晴川靜司是沒有時間可以讓他像這樣的發呆的,因為總武高放學之后,他還需要去橫山瑞鶴的「Rest Time」上班的。
一開始,大概就是他病剛剛好的頭兩天時間,感覺自己狀態已經可以了、沒問題的晴川靜司就重新開始了工作,而且還是和之前一樣的高強度工作學習生活。
但是,慢慢適應平常生活的晴川靜司沒想到,經歷過哥哥生病、感覺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的晴川愛憐在這兩天時間里一次又一次的在旁邊勸他。
也對,誰讓那天病重的晴川靜司真的把小愛憐嚇壞了。
‘哥哥!愛憐可以不穿漂亮的衣服!可以不吃零食!可以不去學跳舞!愛憐只想要哥哥好好的。’
這句話,是愛憐又一次抓到他熬夜工作的的時候,眼里含著眼淚的對他這個做哥哥說的。
當時的他見到這樣的愛憐,他的內心對自己還要這么高強度工作的這個想法有所動搖了,他也準備在完成這一批系統訂單之后打算暫緩一下「司憐工作室」的工作了。
可晴川靜司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都還沒來得及把自己決定的東西安排好,第二天他的親親妹妹就一個電話打到了雪之下雪乃那里。
你以為晴川愛憐只是單純想和小雪姐姐商量怎么勸哥哥不要這么累嗎?
天真,太天真了。
抱著這樣想法的人就和又過了一天后、從保育園里接上放學的妹妹一起回家、剛走出電梯就被一臉寒霜的雪之下雪乃堵在家門口的晴川靜司一樣的天真。
也是在那一天,晴川靜司見識到了把自己說教功力學過去七八成功力的妹妹有多么難纏,也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做「雪之下式高冷」和「雪之下式毒舌」。
后面,經過一晚上的說教和毒舌的晴川靜司「自愿」承諾會適當的減少一點工作量,讓高負荷工作的自己每一周起碼有一段可以放松的時間。
‘不對不對,這樣想不對。’
‘瑞鶴姐巴不得我一個星期就上兩天班呢,怎么可能會覺得我對不起她。’
想到這里,晴川靜司想起當時他和橫山瑞鶴說「我想要減少一點排班了」這句話的時候,橫山瑞鶴那一臉欣喜若狂、仿佛在說「喲,你這個兔崽子終于想通啦」的表情。
晴川靜司就要感覺自己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不過,他也是知道橫山瑞鶴這個表情的意思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意思,她更多的是見到自己學會了「不要對自己做沒有意義的逼迫」而感到的高興。
‘唉,算了算了。’
晴川靜司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也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好好陪愛憐了,不如黃金周帶愛憐去水族館吧,她可嚷嚷了好久要去的了。’
心里這么對自己說的晴川靜司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時間之后。
抬起頭,一邊向后轉,一邊輕聲自言自語道。
“怎么雪之下同學還不來,愛憐都快要放學了。”
“抱歉,我來晚了。”
晴川靜司的聲音響起那一瞬間,匆匆從班級趕到社團活動室的雪之下雪乃也同一時間響起。
看著視線中一只手扶著門框、另一只手提著書包和一個大袋子的雪之下雪乃,晴川靜司很自然的站起來向站在門口的雪之下雪乃走去。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真的很抱歉,晴川君。”
“沒有沒有,我只是剛剛到而已,沒有等很久。”
一邊說,晴川靜司一邊動作很流利的伸手接過雪之下雪乃的書包和袋子。
而不知怎么的,雪之下雪乃也很有默契的稍微揚起些許自己提著東西的手的手臂,這一個小動作讓比她高出不少的晴川靜司更加方便的從她手里接過東西。
但是,從兩人面上的表情可以看出。
他們似乎都沒有留意自己與對方,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細微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