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剛那么一點不算意外的小插曲。
晴川靜司和雪之下雪乃,他們兩個人之間出乎意料的并沒有保持著沉默。
反而,此時他們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看上去比起插曲發生之前氣氛更加融洽了幾分。
“最近平冢老師講的古文真的難。”
“有嗎?我不覺得,是哪一篇課文?”
“「千載和歌集」,漢字之類的我都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該怎么用假名翻譯。”
一直以來。
國語課程一直都是晴川靜司的弱項。
如果是漢字教學課程,晴川靜司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再怎樣上一輩子用了那么久,如果學不會那就真的有點離譜了)。
可一旦涉及日本古典文學,那簡直是要了晴川靜司的老命了。
但即便是晴川靜司再怎么不愿意,平冢靜的教學進度都不會因為他一個人停下來。
所以,按照例行公事。
晴川靜司又得花費大量精力去學習古典文學了。
‘還是那副老樣子,明明漢字是最難學,你就偏偏覺得古典文學難學,奇怪的男人。’
心里笑著吐槽了一句晴川靜司,面上還是一副平靜表情的雪之下雪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書包。
伸手拉開拉鏈,從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國語課筆記。
“給,我的國語筆記借給你吧。”
“啊?”
聽到雪之下雪乃把自己上課做的筆記本借給自己,晴川靜司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然后接著說道。
“這....雪之下,這不好吧,把筆記給我了,你休息的時候怎么.....”
“沒關系。”
一邊說,雪之下雪乃一邊毫無避諱的伸手抓住晴川靜司的手,將自己筆記本硬塞到晴川靜司手里后,收回手的同時,順便將自己耳邊散開的發絲撩到耳后,輕聲對愣住的晴川靜司簡單的說了一句。
“放假的時候,我都不需要筆記來復習的。”
‘那你做筆記是干嘛?’
強忍著吐槽的欲望,嘴角抽了抽的晴川靜司最后只能坦然的接受雪之下雪乃的筆記。
沒辦法。
他真的需要這個筆記本來學習古典文學。
‘別人的穿越都是學霸、學神,為什么輪到我就這么悲催。’
真的,有這么一瞬間。
晴川靜司心中悲傷成河,而且還是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看著臉上一會開心,一會難過,還有一點點失落的晴川靜司,雪之下雪乃嘴角微微上揚。
怎么說呢。
忍住不笑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晴.....”
“汪汪汪——”
口中剛剛喊出一個晴字,雪之下雪乃就被一陣犬吠聲給打斷了話題。
‘狗!是狗!’
下意識朝聲音方向望了一眼的雪之下雪乃,頓時腳步一僵。
看見一只柯基向自己沖過來的她被嚇的臉都有些發白了。
她,雪之下二小姐是最害怕狗狗的,就算不是大型狗也好,只要是狗,雪之下二小姐都很害怕。
想都沒想,遇到自己害怕的事物的雪之下雪乃條件反射般伸手抓住身旁的晴川靜司的手臂,整個人都不知覺的往晴川靜司這一邊靠了過去。
感受到從手臂傳遞到心里的微微顫抖,同樣看到向自己和雪之下同學沖來的柯基。
‘啊,差點忘記了,雪之下怕狗。’
晴川靜司心里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的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反應過來。
整個人向前站了一步,將雪之下雪乃牢牢的護在自己身后。
接著。
在柯基即將要沖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間。
伸出雙手,微微彎下一點腰。
“嗚嗚嗚——”
一左一右兩只手,一只用力的扣在柯基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的扣著狗狗的上下張開的嘴巴。
可憐的小柯基別說反抗的能力、就連叫幾聲表達一下它痛苦的內心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發出可憐無助的嗚嗚聲。
但,此時的晴川靜司,他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完全沒有一點關心自己的這番動作會不會傷到狗狗的想法。
如果這個時候有某些人士在場的話,估計單單是晴川靜司這一暴力的鎮壓動作,他就別想今天可以善了。
不過,就算有某些人士在場,晴川靜司估計都不會放任這只柯基沖到他們面前,尤其是在他的身后,雪之下雪乃已經很害怕了。
‘保護好,雪乃。’
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的晴川靜司眼神漸漸冰冷、完全沒有一點平日里的他給人的感覺、反而冰冷的有點陌生的看著在自己手中掙扎的柯基,慢慢的抬起手。
“晴川君!等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家的莎莎嚇到你們了....啊!!你想干嘛!”
雪之下雪乃和另外一個不認識、聽不出是誰的帶著驚呼的聲音喚醒了不知怎么魔怔了的晴川靜司。
“嗚嗚嗚——”
“莎莎。”
晴川靜司還沒反應過來,在他手里掙扎的柯基就被一個女.....應該是大媽的婦女給搶了過去。
眼神冰冷陌生的晴川靜司,他臉上表情和眼神并沒有因為狗被搶走而有任何的變化。
眼睛緊盯著嚇到雪之下雪乃的那只狗移動。
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晴川靜司,讓躲在他身后的雪之下雪乃心中感覺到一個不妙的預感。
就好像,如果那只狗再一次沖上來的話。
‘阿司肯定會弄死它的。’
醒悟過來的雪之下雪乃第一時間松開了抓著晴川靜司手臂的手,動作小小的從他的背后走到面前,擋在了晴川靜司與抱著狗的夫人之間。
她還是克服不了對狗的恐懼。
但她更加不想晴川靜司沖動。
這時。
那位夫人看著自己懷里的莎莎。
此時它凄慘的小模樣和瑟瑟發抖的小身子讓這位狗主人頓時火從心生,這位夫人想也不想,張口就說。
“你怎么....”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
雪之下雪乃稍微將自己的一邊手臂張開了一點點、抵住了晴川靜司想要上前的動作。
“我建議您將「東京都動物愛護和管理條例」好好的、認真的、嚴肅的再看一遍。”
“你!”
“在公眾場合將你的愛犬帶出門的時候不栓繩,這樣的行為會有什么懲罰,我想這一份條例寫的很清楚。”
“我的莎莎差點就......”
“如果你不識字的話,我現在可以口頭告訴你處罰內容。”
一連搶先開口,堵住對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的雪之下雪乃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現在的她,只想這個夫人快一點帶著狗離開這里。
也許是雪之下雪乃和晴川靜司的表情,尤其是眼神越來越兇的晴川靜司。
這位抱著狗的夫人最后什么話也沒說,直接扭頭離開了。
這時,松了一口氣的雪之下雪乃慢慢轉過身。
表情有些擔心的看著眼睛一直緊盯著離開的一狗一人的背影,她輕聲的喊了一聲。
“晴川君,你怎么了?”
“啊?怎么了,雪之下同學?”
剛說完,在雪之下雪乃眼中陌生的晴川靜司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和往常一模一樣的晴川靜司。
而且,不知怎么的,這個正常的晴川靜司似乎一點都不記得剛剛發生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的樣子。
“嗯,沒什么,就是看見你突然停下來,問一下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
“快走吧,愛憐等急了。”
直到快要到保育園、隱隱約約能聽到愛憐開心的喊著哥哥的聲音。
雪之下雪乃的心都沒有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