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一個路癡來說。
一大早獨自一人從家里出發,經過地鐵、公交、最后步行,長途跋涉的來到了所在城市的另一個區。
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強人所難的的事情了。
更何況,那個目的地所在的行政區可是一個重點發展農業的行政區。可能用「人煙罕至」來形容的話會有些夸張過頭了。
但它的經濟發展什么的肯定是不如城市中心區的。
然而,路癡的雪之下雪乃卻做到了。
‘應該是這里了。’
背著雙肩背包、帶著帽子、一身方便行動的運動裝的她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導航,然后昂起腦袋,看了看出現在自己視線里的一條通往神社的參道。
‘嗯,就是這個了。’
摘下用來聽導航語音播報的耳機,仔細收好放進的口袋里。
用手輕輕的拉緊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肩帶,雪之下雪乃抬起腳、慢慢的踩在臺階面上。
向著頂端的鳥居走去。
行走在林蔭成片的參道上,感受著迎面吹拂而來的帶著泥土芳香的微風,傾聽著宛如孩童細語的葉林間的沙沙聲。
雪之下雪乃那蘊含著些許擔憂、恐懼、緊張等等的負面情緒的心緒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時而微微閉上眼眸,感受著充滿大自然味道的氣息。
時而睜大雙眼,仔細尋找著樹林間一閃而過的小動靜。
這一幅幅大自然的如畫風景、這一聲聲最動聽、也是最自然的繞梁之音。
雪之下雪乃面上猶如堅冰一般的神色也慢慢的被溫柔所化開。
嘴角勾勒出一絲淺淺的溫柔笑意。
她步伐輕松而又帶著點孩子般的童真,一步一步踏上這一條代表著參道的階梯。
‘到了。’
當這兩個字在雪之下雪乃心中響起之時。
她的心。
又一次不自然的跳動了一下。
“晴川君。”
“晴川君?
“可以聽到嗎?晴川君!”
“啊,可以可以。”
青山七海眼里透露著擔憂的目光,注視臉上隱約有些被嚇到的情緒的晴川靜司,有些關心的問道。
“你沒事吧?晴川君。”
“如果身體不舒服的話,晴川君可以到休息室休息一下的。店里我可以一個人搞定。”
晴川靜司愣了愣,然后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謝謝關心,不過青山桑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但是....”
“我只是閑得無聊,在想我的假期作業怎么辦而已。”
“誒?”
青山七海第一次聽到晴川靜司在煩惱‘假期作業怎么辦’,所以不由自主的愣了愣。
而說完這句話之后,晴川靜司沒有留意到青山七海臉上的訝異和那一聲不敢置信的聲音,反而是擺出一副苦瓜臉,語氣有些喪的說道。
“也不知道我的老師怎么想的,這么多的作業,也不知道做不做的完。”
“頭疼啊——”
“那嗯,那就慢慢做吧,你可以的,晴川君。”
剛剛聽到晴川靜司很是無奈和擔心「能不能完成作業」的話,青山七海第一反應就想回答「我可以幫你呀」這個回答。
話快要出口的一瞬間,想起了晴川靜司就讀的可是偏差值極高的市立總武高校。
不用多想,學校里面的學習難度肯定是要遠遠高于自己讀的附屬高中。
‘要是萬一自己不會做,肯定要丟人丟到死了。’
沒有讀心術的晴川靜司自然是猜不到青山七海的心在想什么。
不過,注意到自己的同事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的意思的晴川靜司,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青山,奶茶不夠了,我去后廚再調一些出來,店面就拜托你了。”
“嗯,交給我吧,晴川君。”
交代了一聲青山七海之后。
推門走進后廚的晴川靜司立馬將門關上。
后背靠在門板上,雙眉緊皺的他大大地喘了兩口氣。
按在自己心臟上的右手,在他本人一邊大口喘氣的同時,一邊不知覺的用力抓緊。
呼呼——
晴川靜司突然感覺到。
自己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塊一樣。
空蕩蕩的。
支零破碎的。
整間神社的面積并不是很大。
只是用了一個多小時,雪之下雪乃就已經走完了一整間神社了。
不過也對。
雖然神社的名字是叫稻荷神社。
但是它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分社而已。
和自然的,無論是從規模大小、還是占地面積大小,它都不能和位于京都的伏見稻荷大社相比較。
而在簡單參觀完整個神社之后,雪之下雪乃有一點點失望。
因為不管怎么看,她現在所處的這一間稻荷神社都不太像她想象中的神社。
理所當然的,她也不可能可以在這里找到自己祈求的答案。
‘是我多想了吧。’
坐在神社里供游客休息的長椅上,腦袋向后仰、枕在靠背上的雪之下雪乃看著頭頂的樹蔭。
‘我也真的是傻。’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時間線來看的話,就算我真的確定了這里就是那一間神社,也不可能在過去的時間里找出還在未來的問題的答案吧。’
現實里輕呼一口氣的雪之下雪乃,在自己的心里長長的說了一句話。
雖然,她心里所說的這一句話可能有一種莫名其妙、意義不明、甚至還有種邏輯不通的感覺。
但,她此刻心中的那隱藏在失望情緒下的些許慶幸、放松,都在這一句話的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顯露無疑。
“就當是散散心吧。”
慢慢閉上自己的雙眼,身心也同時漸漸放松下來的雪之下雪乃,語氣里帶上了一點輕松的情緒,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只剩下今天能輕松一點了。”
當雪之下雪乃這一句話說完,她的聲音也隨之淹沒在一片自然的繞梁之音的一剎那。
異變,突然出現。
所有的聲音都在眨眼間便蕩然無存。
不對,不是聲音消失了。
心中察覺到異樣的雪之下雪乃慢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看著附近安靜的有些可怕的風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漸漸涌上雪之下雪乃的心頭。
下意識的伸手抓住肩膀上的背包帶子。
一臉戒備和警惕的雪之下雪乃伸手按在長椅上、動作小心翼翼的、緩慢而又不是警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發生了什么?’
強行壓下心中害怕的想要大聲呼救的想法,雪之下雪乃慢慢的挪動步子,下意識的朝著通往小山下、也是離開神社方向的鳥居挪動自己的腳步。
的確,雪之下雪乃的應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即便如此。
等待在雪之下雪乃前方的。
是虛驚一場的安全?
還是掩藏的未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