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部」活動室。
“吶吶,聽我說雪乃!那群人是真的離譜!!”
“嗯嗯,在聽著呢,在聽著呢。”
“聽聽他們說什么!「沒救了,死妹控」、「你完了!死妹控」的,是不是真的很過分!”
“好好,不氣不氣,等我幫你到時給你出氣。”
帶著淺淺的笑容,一邊從提早拿到活動室的布袋子里拿出今日份的午餐便當,雪之下雪乃一邊安撫著炸毛的晴川靜司。
‘我的丈夫,有點可愛呢。’
嘴角微微勾起,雪之下雪乃慢慢的走到將椅子反坐的晴川靜司的背后,輕輕的往椅子上剩下的那么一點點空位上坐下來。
雙手環住他的腰間,眼眸微閉的將臉貼在靜司后背上,聲音溫柔在晴川靜司耳邊說道。
而此時。
在背后抱住靜司的雪之下雪乃,她所看不見的正面。
聲音聽起來很是委屈的抱怨的晴川靜司,他的臉上的表情并不像他的語氣表達的意思,反而還帶著一個幸福、開心的微笑。
其實。
晴川靜司會像現在這樣,宛如一個受委屈的孩子一樣喋喋不休的抱怨。
這在所有(除雪乃之外)認識他的人的心里。
除非是親眼見到,不然他們是絕對都不可能相信的。
但,雪之下雪乃不同。
就算這輩子都沒親眼見到,她都會相信靜司會有這樣的一面。
因為,晴川靜司,他就是這么一個孩子氣的男孩。
只不過因為生活的壓力、這輩子一開始的悲慘的童年、還有一個無比依賴他的妹妹(女兒?)、以及他所接受到的平行世界的記憶。
這些種種因素都讓他將自己孩子氣的一面深深的收在心底里。
假如。
‘當初伯母沒有拋棄靜司的話,可能靜司他也不用這么辛苦了。’
替自己的丈夫感到心疼的雪之下雪乃,她的心底里,也出現了一絲對當初拋下年幼的靜司離開的晴川夫人的怒意。
但畢竟,那個人是靜司的生母,她的婆婆。
而且,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晴川夫人也是下落不明。
所以。
‘沒關系的靜司,以后有我,我會加倍寵你、愛你!’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雪之下雪乃,眼里充斥著溫柔和寵溺的看著自己這孩子氣的丈夫,笑著說道。
“好了靜司,我們不氣了昂,吃飯吧。”
“今天我做了你喜歡的豬肉生姜燒。”
嗯!?
一聽這話,晴川靜司立馬就不氣了,臉上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于此同時,注意到丈夫微微張開的嘴唇,像是要說些什么的樣子,雪之下雪乃仿佛像是心有靈犀一樣。
眨了眨眼,語氣肯定的說道。
“欸!還有你喜歡的中式炒飯,嗯嗯,放了姜的。”
一會之后,已經吃完了便當的靜司和雪乃。
一如往常一樣,他們兩人坐在拼在一起的兩張椅子上,互相依偎著、享受剩下來的平靜而又溫馨的午休時光。
這時,突然想起來昨晚靜司拿給自己的那本支出賬本、其中「愛憐的保育園學費支出」這一個欄目的雪之下雪乃,下意識的開口把當時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吶靜司。”
“嗯?”
“為什么愛憐的保育園學費這么高?我記得像「春天保育園」,這樣市立的保育園收費都很低昂,唔....好像最多也就三萬多円一個月而已。你這個都快十二萬円一個月了。”
一直以來,雪之下雪乃都不太明白為什么靜司現在每一天都好像好辛苦的樣子。
假如是之前,心中有很濃的危機感的晴川靜司,為了愛憐的未來才如此拼命的話,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在雪之下雪乃之后和晴川靜司相處的時間里。
她發現事實卻并不只有這么一個原因。
然而,一直想不明白的她在昨晚見到靜司做的賬本之后,她開始懂了一部分了。
怎么說呢。
靜司一直覺得錢不夠、每一天都要省著花、要繼續拼命賺錢。
這其實有很大原因是這個賬本問題。
毛病太多了。
就比如說,在靜司自己做的這個賬本里,有一些連她后來都知道的收入,靜司一筆都沒有記錄。
然后,一些多余、重復的支出卻又被他記在賬本上。
按照這樣的記錄的數字來計算的話,晴川家一個月的賬單能不維持收支平衡都算很好的結果了。
可是.....晴川靜司還真的以這一本漏洞百出的賬本,作為自己收支的參考的標準。
這....好吧,這里只能說一句。
果然,男生這么都是粗神經的、都是做不來精細活的。(這里特指晴川靜司)
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作為掌握了晴川家賬本的雪之下雪乃。
之后的幾天時間里,她都會一點點的重新做一本完整、正確無誤的賬本。
因此,現在唯一的問題就只剩下小愛憐的、在她看來十分荒唐的保育園費用問題了。
聽到雪之下雪乃的問題,晴川靜司絲毫沒有一點驚訝。
而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語氣聽起來很平常、自然的說道。
“哦...你問這個啊。”
“這個我沒記錯,愛憐的保育園費用的確是這個數字。”
聽到這里,雪之下雪乃的雙眉慢慢皺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見到雪乃的表情的晴川靜司,他的反應開始變得有些異常起來了。
為什么會這么說,是因為,不管晴川靜司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什么?沒變化,不就代表正常嗎?說什么異常。
你錯了,沒變化才是最大的異常。
因為,晴川靜司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一次,能在面對雪之下雪乃皺眉的情況下,還能表現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而事實,也證明了雪之下雪乃心中對晴川靜司異常的猜想。
“因為,那個女人都還沒有把愛憐的出生證明、戶籍信息、還有育兒手冊留給我就跑掉了。”
“正因為如此,再加上我那個時候還小、外公也是剛走沒多久。”
“所以,之后當我去送愛憐讀保育園的時候,區役所的人以「戶籍信息不明確」和「重要資料遺失」的理由,不準愛憐去讀保育園,甚至連幼稚園都不讓愛憐讀。”
“嗯,差點忘了,幸好當時那個給我補辦愛憐的資料的辦事員說過,‘其實,如果先生你可以給一筆擇校費用的。’”
“呼....后來,多虧我賺到一點錢,所以就給錢插了個隊,不然愛憐還真有可能讀不了書呢。”
“我有想過要不送愛憐去讀私立的算了,只不過,私立的費用真的很高.....都比這要高出很多了,而且愛憐的補助金都被那個女人拿去,所以最后還是咬著牙給了擇校費算了。”
“嘛嘛,現在沒關系,今年的學費我已經交了,以后愛憐讀公立學校的話,我就不用再這么辛苦咯”
晴川靜司的語氣很輕松。
像是在向雪乃說「沒關系啦,一點點錢而已」的感覺。
但他的話和聲音,尤其是說「那個女人」這幾個字的時候。
雖然,晴川靜司已經極力的想要掩蓋好那,輕微的咬牙切齒的聲音。
但這一次都讓雪之下雪乃聽在耳里。
在靜司說完話之后的那一瞬間,雪乃的臉色,徹底染上了一層陰霾。
她生氣了。
真的生氣了。
他..他們...他們這群人怎么敢!
怎么敢這樣對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