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成為雪乃的夫婿?」
很標準的一句“丈母娘見女婿”的臺詞。
而且還必須是那種“很不滿意女婿各項條件”、“為人尖酸刻薄”那種丈母娘的必備臺詞。
說實話,雪之下夫人問的這個問題,并沒有超出晴川靜司的預料。
倒不如說,在他的設想里,雪之下香取是一定會問出類似這樣的問題的。
畢竟,“窮小子逆襲娶到名門閨秀”這樣事情本就只存在于童話當中,就算是“入贅”也是如此。
而晴川靜司現在想做的、要做的就是讓“童話”變成現實。
所以,別說是受到點刁難了.....即便是遭遇冷落、白眼、鄙夷,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不過。
眼前的雪之下夫人的表情、還有眼神向他表達的意思,好像有點不在他的預料范圍內。
為什么....為什么雪乃的媽媽會給人感覺“她在期待我的答案”呢?
說的荒謬一點。
好像,雪之下夫人已經是認可他有資格成為雪乃的夫婿。
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也只不過是在用自己的回答來肯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壓下內心里的胡思亂想,晴川靜司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抬起頭。
目光毫不畏懼的與雪之下香取的目光對視,語氣堅定的說道。
“除了家世這一點之外,我沒有任何的地方會讓我沒資格成為雪乃的丈夫。”
“這就是我的答案,香取阿姨。”
「除了家世,我沒有任何地方不合格。」
晴川靜司這個回答很有魄力,甚至是有點囂張跋扈的感覺了。
尤其是他回答的人,是雪之下一族的當代主母、以及實際掌控者,雪之下香取。
“沒有任何地方不合格嗎?”
輕聲重復了一遍晴川靜司的話,看著這小子絲毫沒有動搖的樣子,雪之下香取心里也不得不感慨一聲。
是一個有魄力的少年。
不過,她并沒有忘記自己此時的這句感慨,完全是基于平日里自己收集到的“晴川靜司調查報告”上得來的。
假如,雪之下香取之前并不知道有晴川靜司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并且還暗中委托人對其進行過調查的話。
今天她就不會有這個感慨了。
“晴川君,你知道嗎?”
想到這一點,雪之下香取端正了自己的心態、完美的扮演起了一位“不知情的刻薄的丈母娘”、以及“雪之下家實際掌控者”兩個身份的母親。
“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如此狂妄的話。”
“告訴我,你的選擇。”
伴隨著雪之下香取出口的話語,晴川靜司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一波一波的朝自己襲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其他人身上感覺到壓力。
就算是在「靜雪會社」創立初期,僅帶著樺倉君去會見其他企業負責人的時候,自己所感受到的壓力還要大。
但是,不管壓力再大,晴川靜司都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退縮。
因為,一旦退縮了。
“狂妄”二字就徹底落在他的腦袋上了。
微微攥緊了拳頭....晴川靜司輕輕呼了口氣,說道。
“香.....不,雪之下夫人,很抱歉,我是這么認為的。”
“初生之犢不怕虎啊。”
雪之下香取并沒有在意晴川靜司又一次改變的稱呼。
恰恰相反,她對于晴川靜司能在自己語氣改變的一瞬間就立馬擺正自己身份地位的“隨機應變”很是贊同。
這一點在她看來,正是晴川靜司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政治家”的潛力。
‘唉.....如果這個少年喜歡的人是陽乃就好了。’
想起了被自己安排成為雪之下家政治領頭人的大女兒,雪之下香取內心就忍不住感覺到一絲可惜。
可惜了,明明這個少年就是一個成為政治家的好苗子。
結果喜歡的人不是自己的大女兒,這真的很可惜。
就在雪之下香取走神的這個時候,晴川靜司同樣也在思考著。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很被動,也知道現在掌握著主動權的是雪之下夫人、不是他。
可就算如此,晴川靜司都不想放棄掙扎。
腦子高速思考著的晴川靜司,他突然想起了前不久才發生的一件事。
‘對了,陽乃大小姐不是前不久才來過公司嗎?’
想起這點的晴川靜司,結合雪之下夫人所問的問題和剛剛的“古怪”的態度。
事情的脈絡也漸漸在晴川靜司的內心里變得清晰起來。
‘當然了,今天的見面是意外,這點毋庸置疑。’
‘但既然之前已經被陽乃姐發現了我秘密,以這個大小姐的處事風格,那之后的「雪之下家的調查」一定是少不了的。’
‘這樣一想的話,雪之下夫人找到我這里應該是近期的事情,只不過剛好碰上了這個機會。’
越是這樣想,伴隨著內心的“推理”,一個猜測慢慢的在晴川靜司腦海里成型。
‘因此,現在雪之下夫人詢問的并不是我有沒有資格。’
‘而是在通知我要通過她的考驗嗎?’
想到這里,晴川靜司已經有很大把握自己的這個猜測是事實了。
如果不是事實的話,按照他通過一些傳聞、他人的評價等等渠道,所了解到的雪之下夫人的處事風格。
「說吧,要怎么樣你才會離開雪乃的身邊?」
這句話,早就被雪之下香取說出口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干脆拼一把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晴川靜司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然后,頂著雪之下香取疑惑的目光,沉默地走到對方面前.....站好。
接著下一秒,晴川靜司就突然深深的彎下腰,語氣十分誠懇的對雪之下香取說道。
“香取阿姨,我對雪乃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發自內心地喜歡雪乃。”
“而且,我相信我的情況您應該已經調查過了。”
“我想我說一句‘我有能力讓雪乃過上幸福的日子’,一點都不為過。”
說著這句話,晴川靜司緩緩站直身體。
臉上寫滿了「自信」兩個字地對雪之下香取說道。
“所以。”
“不管您有什么樣的要求,或者是考驗.......我發誓,我都竭盡全力的達成您的要求和考驗。”
說完這一番話后的晴川靜司,他已經緊張地的手心冒汗了。
就連后背,他都隱約有種襯衣黏在自己后背上的黏糊感。
然而。
即便是因為過度的緊張、而讓自己說出來的話略微有些語無倫次都好。
雪之下香取依舊是很清楚地聽出了晴川靜司話語里那“不成功、毋寧死”的決絕、以及他那發自內心只為自己女兒的一片真情。
說實話,今日這么一見,雪之下香取已經不知多少次感慨晴川靜司的優秀。
現在這一刻,她依然不出意外的感慨道晴川靜司的優秀。
這一瞬間,她都有種想要放棄考驗晴川靜司的沖動了。
但腦海里理智的一面卻讓她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沒錯,她雪之下香取的確是認可了晴川靜司作為雪乃夫婿的資格。
可「雪之下」終歸不是只有他們一家,不管是為了雪乃也好、還是為了眼前這個少年的真心也好。
她都必須要將這個考驗交給他,以此來獲得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家族成員的認可。
所以。
“晴川君,你知道每一年的「千葉盂蘭盆節祭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