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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青梅竹馬總有一劫

  這少女和余琰的前身——神秀和尚,算是青梅竹馬。

  那時候,神秀和尚的父親還沒暴富,家里還只有一畝薄田,由于死活不肯賣祖上傳下來的田,在鄉里老爺的示意下,被莊子里的人各種排擠,眼看就要活不下去,一家人整整齊齊上路了。好在那個時候,突然來了一戶奇怪的人家,間接的救了神秀和尚一家。

  這一戶奇怪的人家,正是少女和她的母親。

  當然,那時候的少女,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娃,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一副對鄉里的一切都很好奇的樣子。

  小孩子通常是很容易玩一塊兒的。

  因此,比鄰而居的神秀和尚,就和當年的少女,成為了好朋友。

  兩人在一起玩了三年,捉泥鰍,爬樹,甚至還去掏蜂窩,盡管兩個熊孩子都挺命大,但事后也被訓了一頓。尤其是神秀和尚,被他爹打得老慘了。

  不過在神秀和尚七歲的時候,這少女和她母親,又很突然的搬走了。但臨走前,卻把她們買下的一些田地,送給了神秀和尚一家。

  這就是神秀和尚父親的發家史。

  小石頭、小剪刀,就是兩人那個時候的稱呼,因為神秀和尚這個鄉下放牛娃沒見識,老把當年少女頭上的望仙髻給認成剪刀。

  這里的望仙髻類似于雙環望仙髻,不過不同的是,這里是貴女才有資格梳的發髻。

  比如一地縣太爺的女兒,就有資格梳望仙髻。

  但尋常吏員的女兒,就沒這資格了。

  為此,當年的少女氣憤不過,就喊那個時候腦袋有點方的神秀和尚為“小石頭”。

  這也算一童年趣事。

  此時回想起來,余琰不免有幾分唏噓感慨,這少女當年的出現,改變了神秀和尚一家子的命運,直接讓他家從太平年間勉強有口飯吃,災荒年間只能賣兒賣女的農民階級,一躍成為了地主階級。

  要不是當年這少女和她母親的出現,別說有后來的神秀和尚,他們一家子墳頭都長滿草了。

  得罪了在鄉里一手遮天的地主老爺,豈有活命的可能?

  不管怎么說,這少女都可以算是自己這具身體的恩人,念及此,余琰便一本正經的走過去,雙手合十,口宣一聲佛號,然后說道:“貧僧見過兩位檀越。”

  見到余琰如此恭謹的姿態,這少女卻是有些不樂意了,直問道:“哼,你叫我什么?”

  聽到這少女這一聲問,那語氣中的幾分幽怨,讓余琰眼角不由挑了挑。

  他繼承的神秀和尚記憶不全,這會兒難免有幾分遐想:難不成,神秀和尚和這少女兩人當年還私定終生了?

  不過好在,熟悉的方頭括號跑了出來,讓余琰安下心來。

  蘇施施:失勢元王之女,郡號千神,下嫁于晉元縣許羅集鎮秀才馬原朝。

  原來已經嫁人了呀!

  那就好!

  余琰頓時心松了口氣,沒什么奇奇怪怪又莫名其妙的紅線就好。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像這種大戶人家,子女又怎么可能到十六歲還沒成親呢?

  至于私定終生這種事情,大概也就在野史雜文中才會出現吧!

  于是,余琰從善如流的改口道:“南無阿彌陀佛,貧僧見過蘇姑娘。”

  “奕劍云!”蘇施施對余琰這一聲稱呼卻更不滿意了,直接叫出了神秀和尚的俗家名字。

  神秀和尚的俗家名字,江湖氣很重。

  “貧僧已經出家十年了,一時半會兒有點改不過來。”對于這位秀才夫人,余琰也有點頭疼,想了想,便只好這樣說。

  蘇施施對余琰這個回答,倒是滿意了幾分,她剛要開口,這會兒聽了好一陣近乎“打情罵俏”話的澄衍,卻有些受不了了。

  而偏偏這種情況,對于“初戀模式”下的人來說,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哪怕是單相思。

  澄衍漲紅了臉,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他沒想到自己愛慕的女子,和神秀認識不說,兩人關系還這么好,這會兒看著神秀那傅粉何郎的模樣,不由就怒從心起:“好你個神秀,你還記得出家人的本分嗎?”

  “自然記得,不過澄衍師兄你似乎已經忘了,如此糾纏人家姑娘家,是何居心?”余琰被澄衍懟得莫名其妙,不過他早就打算將這廝打壓下去了,所以他話說得很直接,不給澄衍留半分面子。

  畢竟,他想上去,無論如何都得把澄衍踩下去才行。

  這個世道可不太安生,不說寺內那幾處詭異,都有鬼能入佛寺,所以不管這貓究竟如何,他都要一爭那住持之位!

  除非,他能得到比借來神圣使自身具備至人之能更好的!

  余琰說完,就看了一眼這會兒跑出來的方頭括號。

  澄衍:爛杏寺大師兄,俗家諢名李大膽,濃眉大眼,卻非良善之人。雖有出家文牒,但是個假僧,識字不過千,佛經不解其意,因其父輩與寺內神覺首座私交深厚,這才得以入寺,也好各取所需。

  這位不愧是爛杏寺大師兄,這信息量也挺大的啊!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爛杏寺真正的僧人在十二年前死絕后,這由強人假扮僧人,所剃度的出家之人,都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澄衍臉色頓時一變再變,他正要怒斥余琰信口雌黃,不曾想這時一個黑大個跳出來,一拳掄在澄衍臉上。

  這一拳,力道甚大,直接將澄衍打得一屁股坐地上,兩眼發懵。

  “呸,你這禿驢,竟然對灑家師父不敬!”

  來人自然是神行和尚。

  “拳下留人。”余琰連忙喊住,他怕神行和尚一時興起,在他面前上演一出三拳打死鎮關西,雖然他不在意澄衍死活,但澄衍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死。

  “師父你既然開口了,那么灑家便饒了這禿驢。”神行和尚叫嚷著收了拳頭,然后他嘿嘿一笑,大步站到了余琰身旁,便笑著說道:“師父,灑家先前聽聞你要去荊棘嶺赴那韶華宴,便去收拾了行囊。你看,讓灑家護送你一路過去如何?”

  余琰看了這便宜徒弟一眼,看這廝濃眉大眼的,他卻是只看到了五個字——無事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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