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喜菩提出門,看到她乘坐馬車離去,瞧著這宛如是普通人出行的一幕,余琰不禁有些奇怪。
這位這么低調的嗎?
身為太虛遺世的天仙,居然乘坐馬車出行!
這豈不是斗氣化馬?
余琰心念電轉,但也沒有多在意,沒往“人神不觸”上去想。
盡管喜菩提所展露出來的法力波動遠不如他,可他依然覺得自己的實力很一般。畢竟他一身仙道法力不是修行而來,完全是依仗了兩根奇異毫毛。
他記得有一只石猴得了三根奇異毫毛,也不知道這三根奇異毫毛是不是一個人所能承載的極限。
如果不是極限的話,那這代表三十六天罡的奇異毫毛,如果被同一個人所得,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也不是對手吧?
當然,余琰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大羅金仙。
但想來是有的。
而等到喜菩提走了,在他兩談話一直沒說話的無月就突然湊到了余琰面前,兩只大眼睛里滿是好奇:“和尚,你什么時候遇到過女鬼呀?原來你被人家搶走過陽氣呀,難怪那天看你,總覺得你好像很虛的樣子呢!”
余琰聞言頓時一怔,然后他一臉不可思議,這憨憨貓居然不知道他遇到過女鬼!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因為這好奇心一直很重的貓蘿莉,從來就沒有問過他那一晚在佛堂的事情,也從未提起過任何和女鬼的事情。
一開始余琰還以為這憨憨貓是慫,畢竟這貓蘿莉確實比他還慫,遇到事情就裝死,跟鴕鳥似的。
后來他也有想問一下這貓蘿莉的意思,卻又因為其他事情給耽擱了。
“貧僧突然之間就失去了不少記憶,所以對此的具體記不起來了。”余琰找了一個理由,這既是真話,也是假話。
“和尚你失憶了呀?”某只貓蘿莉頓感驚奇,然后只見她眼珠子一轉,小臉嚴肅的說道:“那和尚,我們等會兒晚上去神游怎么樣?你之前說過了,今天要神游來著。”
說著這話,這貓蘿莉的小手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根夜游神禮祭香,遞到了余琰面前。
余琰:“……”
他只是記不起來一部分,而不是人變傻了!
更不是健忘!
還有,這憨憨貓是有多記仇?
惦記著給他加個“debuff”,居然到今天都還沒忘記。
余琰面無表情的看著這貓蘿莉,他這會兒也挺想給她加個“debuff”的,但他想了想后,只是說道:“無月,你怕是忘了,貧僧現在的法力,還需要這香嗎?”
先從根源上斷絕這憨憨貓的不良念頭!
免得一天到晚沒事干,就惦記著給他加個“debuff”!
“哎?”
無月愣了愣,她眨了眨眼,然后只好悶悶不樂的把夜游神禮祭香給收了起來。
余琰:“……”
這貓蘿莉的這副失望神情是什么鬼?
這時,無月又問道:“那和尚你準備把你的陽氣搶回來嗎?”
余琰點了點頭,他聽喜菩提說起時,不由就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失去一部分記憶,可能是跟這一股陽氣有關。只要他尋回了這股陽氣,那么沒準就能把失去的記憶給找回來了。
“那什么時候動手呀?”
“自然是等方才離去的這位道友先動手,畢竟貧僧只是她請去助拳的。”余琰淡淡的說道。
說完,他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手中的絲線就在他和無月閑聊的這一會兒功夫,一下子又多了不少。
這意味著,在眼下這座郡城中,又多了不少他的掌中戲影。
余琰心中微微一動,他將目光投落在一根絲線上,頓時他的目光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力,一下子朝著遠去蔓延。
然后,余琰就看到了一座奢華的大院,其中人氣很旺,有匆匆忙忙走過的仆人,有陪著自家主子的婢女,還有梳著望仙髻的貴族女子,吟詩作對的書生才子,活生生一副豪門的闊氣景象。
灰白之色與色彩交織,在這其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余琰一目了然。
這大院里有他的戲影。
在看了一會兒后,余琰就發現,這里竟然不是劉家,也不是徐家,而是青崖郡某個官員的宅邸。
方府。
余琰不知道這究竟是哪位青崖郡的大官,但并不妨礙他此時心中的些許驚駭。
世俗牽引,居然如此快,連一炷香的時間也不到,就已經從劉、徐兩大族內部,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但凡是有所牽扯,必會引發世俗牽引!
在爛杏寺時還不覺得,可當余琰主動地去演化一個牽絲領域時,他不免又一次體會到了戲傀儡經的可怖之處。
詭經、魔經、大恐怖經!這一番形容,還真是貼切無比。
只是一頁,便能如此,那么再得一頁呢?
又或者修成了完整的戲傀儡經呢?
余琰心中一動,他收回了目光。
看到這會兒眼前神情不曾變化的無月,就仿佛剛才自己只是走了會兒神,這讓余琰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就是莫名有點開心。
至于自己的目光能順著這無形的絲線,降臨到某一處戲影密集之地這一能力,這是余琰下山后,在半路上無意間發現的。
那是澄衍和幾個爛杏寺的弟子。
當時這幾人不知為何一起出現在一座寺廟中,好像是在那寺廟里住了兩天,不斷地交流接觸,引發了世俗牽引,然后便讓余琰有了冥冥之中的感應。
余琰隨意的挑了一根絲線,又把目光投落過去,這一根絲線控制的是爛杏寺的一名弟子,法號澄意。
余琰目光過去時,看到的是一座酒樓,酒樓里澄意正和幾人在吃吃喝喝,似乎是幾名好友一起聚聚。而這幾名澄意的好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灰白之色。
余琰正要收回目光,但他忽的便又停下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曾和余琰有過一面之緣,他記得這位好像是水莽集鎮那個徐秀才的妻子。
當時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是覺得這個女人沒什么主見。
這個女人并不是和澄意他們一起,而是剛好走進這座酒樓。不過這不是讓余琰改變主意,沒有收回目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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