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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可口可樂(前篇)

  馬兒咀嚼著草根,窩棚里母雞剛下了一窩蛋。

  狗兒驅趕著羊往羊圈趕去,這是一個巨大的農場。

  農場外掛著一個牌子寫著:Hamburg。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的動物都抬起了頭似乎受到了驚嚇。

  此時農場下方是個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的中心有個操作室。

  操作室內一群白大褂操作著自己面前的設備,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下方的場景。

  那是一個巨大的圓形金屬球,電力產生的藍紫色雷電不斷在金屬球和墻壁間拉出電火花。

  蘇月一只手拍在了路橋的胳膊上:“太無聊了,你看得懂嗎?”

  路橋轉過頭對方正是蘇月,路橋翻動著手里的課本解釋道:“似乎是什么磁懸浮實驗,反正就是電磁波波粒二象性的一種。你學美術的不會懂的,我學電氣一體化的也不懂。看著就是了,到時候回國了至少履歷上很漂亮。參與過這種高規格的實驗,不是嗎?”

  蘇月點著腦袋擺著手,似乎一點不在意眼前發生的一切。

  沒認真學的蘇月不懂,仔細看了學科教材的路橋也不是很懂。

  好在兩個人的導師喬克不在意兩人懂不懂,此時緊張地望著下方期待著什么。

  路橋是交換生,從中國鹿港大學交換到美國艾奧瓦州一家叫Hamburg的學校。

  這次交換為期一年,跟路橋一起被換過來的還有一位叫蘇月的學妹。

  兩人一同坐了十三個小時飛機,七個小時汽車到了學校都無比地驚訝。

  腦海里大洋彼岸的學校,居然就是個農場。

  雖然在郵件里看到過對學校的形容是有一點古撲特色,本以為是校區依附在古堡之上重建,畢竟看到過類似的風格,但看見農場的那一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接見路橋和蘇月的正是喬克老師,作為老外的喬克一口流利的中文讓路橋和蘇月都嚇了一跳。

  進入宿舍的時候又給蘇月和路橋上了一課,這里的宿舍男女混住,一股稻草味讓路橋懷疑這根本就是牛棚改造的,而且只有路橋和蘇月兩個人住在這里。

  喬克路橋和蘇月在學校門口拍了張照,隨后讓路橋和蘇月先暫時休息,路橋放下行李的第一反應就是拿出手機想給學校的同學還有爸媽打電話。將這里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去,都不知道安排的什么野雞學校。

  但真看見聯系人的那一刻,路橋還是忍住了。

  同樣忍住的還有蘇月,兩個人顯然都被寄予了厚望。

  路橋走的時候家里還擺了酒席,路橋和蘇月思來想去。

  吐槽了片刻之后都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只要兩個人什么都不說。

  混滿一個年離開,履歷上出國的事情就是真的。反正到時候拿著滿是英語的證書,總能忽悠大多數人。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選擇留下,看著一望無際的農場。

  本以為未來要報考什么畜牧業管理之類的課程,沒想到路橋和蘇月都被喬克歸入了一門叫電磁波波粒二象性的學科。

  學電氣一體化的路橋不懂,學美術的蘇月更不懂。

  厚厚的書籍似乎是整個學科公用的,牛棚后面就是圖書室。

  有關這門課程的所有內容都可以借閱,完全不懂的蘇月自然沒心學習。

  而路橋拿著自己帶來的英漢字典,自主自學也對這門課程知之甚少。

  “喬克老師,你是這門課程的老師?”路橋詢問道。

  喬克點著腦袋:“這一整個學校都是研究這門課程的。”

  “怎么硬核的學科和這個農場是不是有些格格不入?而且你不教我們就自學。”路橋不解的詢問道。

  喬克笑著解釋道:“先自學,上面是食堂和宿舍,下面才是學校。”

  食堂?宿舍?學校?

  路橋聽得云里霧里,但晚上晚飯路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路橋看過整個農場,平日里不過幾個人打點。

  但到了開飯的時間,真不知道哪里冒出幾十號人坐在農場大廳里。

  這些憑空冒出的人都穿著白大褂,此時的路橋才相信喬克所說這個農場的下方應該有什么東西。

  這些穿白大褂的有的年長,有的和自己一樣年輕。

  路橋想問年輕人一些問題,蹩腳的英語打了招呼但對方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路橋任何問題。

  路橋似乎還看見了亞裔學生,說了一堆中文后路橋又用了英文。

  對方回了幾句日語,無法交流或者說交流困難。

  路橋和蘇月才明白自己的老師為什么是喬克,因為整個農場里似乎只有喬克會說中文。

  開始的一個星期,喬克只讓路橋和蘇月看書自學但什么都沒有教授。

  按照喬克的意思,農場里到處都能學習。

  整個農場的售貨機都只售賣一種飲料那就是可口可樂。

  按照路橋的理解,就是把厚厚的教材能記住多少記住多少。

  路橋就開始了死記硬背,而蘇月則放飛自我開始將農場的風貌畫了下來。

  路橋和蘇月來學校的第一個星期,很少能看見喬克。

  只有吃飯的時候能稍微見上一面,但喬克從不聊書本的知識。喬克也只是問路橋和蘇月生活的是否習慣,得到回答就離去了。

  那是第二個星期的星期二,蘇月激動地跑回宿舍拍打著路橋。

  此時的路橋喝著可樂在跟家里打電話,匯報自己在國外的狀況。

  路橋自然隱瞞了真相,表示在學校里過得很好。

  蘇月比劃著手勢示意路橋掛掉電話,路橋掛掉了電話看著蘇月:“怎么了?”

  蘇月指著遠處的牛棚激動地說:“我看牛在原地吃草,我就想著把牛畫下來。誰知道我才畫到一半,抬頭就看見所有的牛全部緊張地望著天花板。隨后,隨后一只牛飛起來了。”

  “飛起來?”路橋有些不解。

  蘇月拉著路橋到了牛棚,路橋此時看見眼前的牛也嚇了一跳,一只牛與其他的都格格不入。

  四腳朝天,背部觸碰地面。

  此時對著空氣咀嚼,但地上的草垛卻出現了牛的牙印。

  倒懸浮在空中的牛,就這一口一口地隔空吃草。

  路橋走過去想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此時才發現不只是牛出了問題。

  一排的雞棚里,稻草一根根豎著漂浮在空中。

  一只雞也漂浮在空中,隨后下了一顆蛋。

  下蛋的一瞬間公雞撲騰著翅膀飛了下來,剛下的蛋就這樣固定在半空中。

  這些就是平日里路橋和蘇月吃的東西,路橋嚇了一跳轉頭喊道:“蘇月,你帶手機了嗎?拍下來,把這些拍下來。”

  蘇月拿出了手機,路橋看見蘇月的屏幕畫面不斷地上下跳動。并且觸屏根本沒有反應,路橋慌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也是一樣完全失靈。

  “蘇月,你在這里等等。”路橋說完就跑出了牛棚。

  “喬克老師!”

  “喬克老師!”

  路橋一聲聲大喊,喬克從房間內走出來手里抓著一瓶可樂詢問道:“怎么了?”

  路橋拉著喬克沖向了牛棚,此時的蘇月搖著腦袋:“恢復正常了,你剛走不久就恢復正常了。”

  路橋指著牛棚之前發生的事情,隨后開始描述自己看見的東西。

  喬克聽完之后帶著笑容,但什么也沒說。

  路橋還生怕喬克沒懂,路橋轉頭去拿起了蘇月擺在一旁的畫筆。

  路橋用自己接近鬼畜的畫畫風格,畫出了自己看見的倒立吃草牛和懸浮生蛋雞。

  喬克看著油畫布上抽象的畫面笑著:“我知道了,這東西我就拿走了。下一次在遇到這樣的狀況不要激動,第一時間來找我。”

  “找不到怎么辦?打電話?對!電話那個時候也是失靈的!”路橋連忙解釋道。

  喬克只是笑著沒有說話,拿著畫布離開了。

  當晚路橋和蘇月顯然都失眠了,路橋和蘇月都認為喬克不相信自己說的。

  兩個人在房間里討論,還想著如何才能讓大家相信。

  第二天早飯,迎來了真正的入學儀式。

  蘇月和路橋到了食堂卻發現沒有食物,幾十個白大褂的研究員站在兩旁不停的鼓掌。

  喬克則拿著衣服走了過來,遞給了蘇月和路橋表示:“你們明天就能參觀實驗了,恭喜入學。”

  之后食物才被推出來而且比起平時更豐富,路橋和蘇月有些不知所措。

  反應過來的路橋才發現周圍穿白大褂的學生都圍了過來,蹩腳的英文一句句地跟路橋報喜。

  “你們一個星期就看見了,我可花了兩個月呢。”

  “我差點沒堅持住,小半年才看見。”

  “你們總算可以不在上面呆著了,以后每天都可以跟我們實驗了。”

  這些人的英語有的還沒有路橋的好,此時的路橋才反應過來他們雖然都是外國人但來自世界各地。

  路橋的四六級英語和蘇月差不多水平都只能勉強聽懂說了什么,路橋望向了喬克:“他們的意思是,我們這才算真的入學了?”

  喬克點著腦袋:“你們看見的那個東西,就是我們研究的電磁波波粒二象性。每一次的觸發都不一定,沒人知道會發生什么。我們要研究的就是這玩意是什么、為什么。只有像你們這也看見異常的人才會被學校真正入取,我們的入取率其實不高。更多人呆不到兩三個星期就走了,也有堅持了一年書本里的內容都會倒背了但沒看見異常被送回去了。你們可以得到十萬美金的全額獎學金,并且一年之后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留下繼續研究。”

  路橋看著蘇月,蘇月看著路橋。

  兩個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只打算待上一年。

  但所謂全額獎學金和豐厚的待遇都是路橋和蘇月沒有想到的。

  這里還是正常的交換生嗎?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學校?

  喬克看著路橋一臉疑惑,將事情全盤說了出來。

  確實Hamburg根本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學校,這里會跟其他學校合作。將本地學生交換到國外,再將國外的學生引進到這個農場。

  為什么不用本地學生,可能是因為本地學生在此長大都有點抗性。

  這里每天都會進行實驗,很奇怪其他國家的人卻很容易看見,所以連這個農場里的動物也不是本地的,所有的動物都是進口。

  看見這些現象就可以被正式入取。才有資格真正地進入學科,這也就意味著不管你在來這里之前學的是什么專業,到了之后都會被換成電磁波波粒二象性學科。

  吃完飯,喬克帶著路橋和蘇月走入了農場的教堂。

  這里的教堂才不是什么教堂,大大小小的禱告室都是一個個電梯。

  白大褂一人兩件,胸口的學校標識是電子門禁。

  通過門禁從禱告室下到負一層,整個實驗室展現在路橋和蘇月眼前。

  每個人都有資格挑選自己的房間,路橋和蘇月分別選了603和604室居住。

  房間更像是單人公寓,面積不大但東西應有盡有。

  一臥一廁,飯點則在農場解決。

  來到地下室的第一天,路橋和蘇月才算是真正地融入了這個學校。

  路橋想起給自己的父母打個報平安的電話,這電話打出去路橋才反應過來一個事情。

  自己不管撥什么號,都會被轉接到一個電話頻道。

  聽著對方的英語才明白,對方是實驗室的中轉臺。

  成為學校正式的一份子之前是沒有任何限制的,但成為了之后所有的電話和內容都會被監聽。

  路橋要求給家里打個電話,中轉臺表示可以但必須全程錄音不允許聊在這里發生的任何事情。

  就這樣,被錄音的路橋給爸媽打去了電話。

  一陣噓寒問暖,路橋也沒有透露自己在Hamburg發生的任何事情。

  路橋掛了電話,開始懷疑之前的電話也是被監聽的但苦于沒有證據。

  路橋去敲蘇月的門,讓蘇月也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

  蘇月搖著腦袋表示不要,詢問下才知道蘇月是個孤兒。這一次交換孤兒院非常愿意,但能給蘇月生活費不多,叮囑蘇月沒事別打電話浪費錢。所以這一周蘇月都沒聯系家里,現在知道全額獎學金之類的事情之后表示自己能在這里很好地待上一年。

  地下一層也有自己的圖書館,而且喬克也給路橋和蘇月換了新的教材。

  如果說農場上的教材,清一色的都在解釋什么是電磁、什么是波、什么是波粒二象性還有衍生的雙縫干涉實驗之類的其他內容的話。

  那么地下一層的圖書館的書就更加詭異了,除了看不懂的古籍外,都是一些民間傳說和神話故事,還有一些世界未解之謎和鬼怪亂談。

  如果說農場還在說科學,那么地下一層就開始談神學了。

  路橋看著這里的書,和新換的教材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想著蘇月想要留下,自己也打算舍命陪君子了。

  第二天,路橋和蘇月被喬克帶著去往了地下三層。

  也就是實驗室的位置,下方的巨大圓球此時噼里啪啦地閃著電火花。

  蘇月只是想在這里留下拿到獎金,對這里是干什么的沒有任何要求。

  路橋則隔著玻璃,和其他學生一樣望著下方的圓球思考著什么。

  路橋上前拍了拍喬克的肩膀詢問道:“這是干嘛?實驗的目的是什么?”

  喬克連忙解釋道:“你知道費城實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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