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的手開始顫抖,路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顯然很難。
路橋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這個攝像頭沒有紅外,所以根本不放光。
這樣的話只能記錄白天,晚上或者說房間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而且畫質很低,電腦識別只有80x80的分辨率,也就是說畫面幾乎就是馬賽克。
路橋拿起了一旁的起子,開始沿著碎裂的瓷磚一點、一點地撬開。
一個多小時的忙活,路橋的速度越來越快。
路橋想到了什么拉了墻上的電閘,拿著電表給攝像頭測電。
顯示還是有電的狀態,這意味著根本不是一條線路。
一整面墻被拆了下來,天花板到地面一整個線路呈現在自己面前。
晚上為什么會有電流聲此時也有了答案,四個角都有個收音的麥克風。
路橋床上頭頂的麥克風壞了一個,所以發出了細微的電流聲。
白天幾乎聽不見,但晚上夜靜下來之后就會聽到。
這也是這一個月睡不好覺的原因,路橋直接拔下了這個麥克風。
一整根線被扯了出來,能看見尾部是一種奇怪的插口,這意味著壞了的設備很容易更換維修。
路橋沿著線頭的位置往下看去,用起子撬開了最下方的擋板。
下方是一根腳下的管道從外面直接橫穿整個房間,并且孔洞內密密麻麻的線路就連接著上端的攝像頭。
管子的另一頭通向下一個房間,路橋走出了房間走進了602房間。
毯子下的鑰匙拿出來,路橋打開了602的房間。
進去之后的路橋直接拿起了起子插入了瓷磚的縫隙,杠桿一撬一整塊瓷磚下來之后也是密密麻麻的攝像頭。
這些攝像頭都在工作!全部都在工作。
六層樓的電表全部都在轉!六層密密麻麻全是攝像頭!
這些攝像頭不只是監視自己,而是監視一整棟樓!
路橋顫抖地手將手機拿了出來,撥打110。
“喂,你好這里是報警中心。”
“我我我……我家里密密麻麻都是攝像頭!”路橋顫顫巍巍地開口道。
“你被人監視了對嗎?”
“是的……微型針孔攝像頭。一個房間里面密密麻麻上百個!不對,上千個!”路橋有些失控地說。
“明白了,你現在有點激動,請你保持情緒。我復述一遍,先生,你說你家里有上千個攝像頭對吧?”
“準確地說是都在運作的攝像頭!攝像頭每天都在盯著我。哪怕是房間的電閘關了,這些攝像頭依然有電!”路橋再度解釋道。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了,但出于對你安全的考慮,請問你有藥物依賴或者精神病史嗎?或者剛剛喝了很多的酒?又或者是吃過蘑菇或者之類的食物?”
“我沒有食物中毒,也不吸什么毒,我更沒有喝醉和神經病!我家里有一千多個攝像頭一天到晚二十四個小時看著我!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路橋大喊道。
“額,好吧,你先把住址說一下。”
“我不知道我住在哪,沙中電廠后面的樓里。603!六層樓的老房子!我……你們不是有定位嗎?定位我然后來找我!”路橋跑出了房間到了走廊四下張望,確實這個地方到底叫什么名字路橋真的不知道,自己寫的收件地址也都是電廠后面大樓。
路橋此時看見了走廊的護欄,有一層黑色內凹痕。
里面已經很臟了,平常人根本不會這樣做,路橋試著俯下身子,護欄里面也藏著密密麻麻的黑色攝像頭,路橋下意識地抬頭,路橋再度激動道:“我又看見了!不只是房子,走道上也有。到處都有,全部都是攝像頭!”
“又看見了?你說你住的地方,你不知道地址嗎?你可能是電影看多了。我們這里只是報案中心,沒有定位手機的功能。當然其他部門應該是有的,可你現在這個案件只能定性為民事案件,不是犯罪。而且就從你剛剛的表現,先生我懷疑你不太正常。”
“不是犯罪?怎么就不是犯罪了!我拆了我家的墻,墻里都是電線。電線密密麻麻的通向房間各處的攝像頭。數不清的線就是有數不清的鏡頭,這些鏡頭都是工作的!也就意味著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看著我!一千多個都不一定準確,整棟樓!整棟樓里上萬個攝像頭肯定都是有的!”
“先生,這里是報警中心并不是你玩鬧的地方。我建議你掛了電話之后確定自己精神是正常的,然后去醫院看看是不是精神壓力過大,或者看看是不是食物、藥物或者酒精致幻,當然你做完這些還執意有上萬個攝像頭在一棟樓里看著你的話,你也可以去你附近的警察局,民警同志會確認你的案件。”
對面的聲音變得沉悶起來,似乎是女警捂住了話筒,隨后細微的交流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很久沒遇到了,一個瘋子,說自己家里有一千個攝像頭看著自己。然后還說一棟樓里有上萬個攝像頭,呵呵。”
“怕不是嗑藥磕傻了,要不讓緝毒的過去看看?”同事回答道。
“什么電站后街的,地址給的很不準確,我懷疑是故意的,沒準會白跑一趟。小半年前不是也有個瘋子打類似的電話嘛,等清醒過來估計就知道自己錯了。”
路橋掛掉了電話,居然沒人相信自己!
路橋有那么一秒想到了一個電源,叫楚門的世界。
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些攝像頭是不是一直在記錄自己的人生?所以不僅僅是這里?
還能怎么辦?只能自己一個人把事情查清楚了。
房子是房東的!
路橋直接沖下了樓。
醫院?警察局?
路橋每看見一個陰暗處和縫隙處,都會神經質地打開手機進行照射。
但顯然什么都看不見,路橋圍著大樓的外側走了一圈。
也什么都沒有發現,也就是說只要離開大廈就不存在監控了。
路橋此時帶著唯一的念頭,直接沖到了棋牌室。
房東大媽還在這里打牌,路橋掀翻了桌子。
幾個打麻將的都是老人都嚇了一跳,而路橋則一把抓起了房東大媽大喊道:“房間里的東西,怎么回事!”
大媽此時眼神躲閃,路橋瞬間意識到了有問題。
從房東的神態中可以看出對方知情,房東大媽此時神經兮兮地低下了頭一臉緊張的開口:“事情,回去再說。”
周圍的人都望著路橋,有的人已經掏出了手機打算報警。
此時的房東反而讓大家不要報警,說只是租房的問題需要商量。
眾人聽完也有點狐疑,但耐不住房東大媽這棵搖錢樹都說沒事。
眾人此時都在想,眼前的這個小伙跟大媽怕是有點什么。
房東大媽主動拉著路橋朝大廈走去,這一切都證明了大媽什么都知道。
路橋跟上了大媽,大廈前大媽詢問道:“你住幾樓?”
“六樓。”路橋解釋道。
“還有誰知道這個事情?”大媽再度追問道。
“就我。”路橋其實有點害怕,但思考著自己應該能打得過眼前的中年大媽。
大媽朝著六樓走了上去,路橋跟在了后面。
603的房間門口,大媽看見了房間內的一切:“你怎么拆成這樣了?”
“里面的攝像頭是怎么回事!”路橋怒吼道。
“就是攝像頭啊!不過不是我裝的,我不懂電腦也不知道這些是干什么的。”大媽連忙搖頭。
路橋伸手摸到了房間里自己的工具箱,從里面抓出把螺絲刀指著大媽:“房子不是你的嗎?你不知道?”
“房子不是我的,我也就是個打工的!”大媽開口道。
此話一出,路橋有些驚訝。
“三年前我兒子出國留學,花銷越來越大。我也沒辦法,就想著再找一個工作。聽他們說賣房子賺錢,我就想找中介。但是他們都嫌我年紀大,唯一一個公司不嫌我年紀大。他們讓我給一個銀行卡,然后告訴我這里的房子,房間的鑰匙就在墊子下面。我隨便怎么搞,只要有人在里面住,住滿一個月就給我一千塊。條件很寬松,他的意思就是房間里有人生活就成,哪怕不在這里睡覺只要被判定為在房間內生活就有一千塊。開始我還在想哪里有這種好事情,我自己就搬進來住了。然后也找人住,我想的是這里住滿一個月有一千,我在一千租住去。后來,我就比你先一步感覺到了房子不對勁,房間里都是攝像頭。”大媽解釋道。
條件很寬?判定有人住就給錢?說法有些不可思議,但事情確實發生了。
“你自己都知道房間里都是攝像頭,你還租出去?”路橋大聲地質問道。
“一個月有人住就一千,我開始也擔心啊。所以我只租給單身漢,可時間一長我發現這些攝像頭確實可能在工作,或者在偷拍但數據從來就沒有被放出來過。一年多的時間了,如果不是你拆房子根本沒人知道攝像頭的事情。你們不是也沒損失什么,一個月房租還只要八百不是很好嗎?”大媽理直氣壯之后又慫了下來。
“跟你聊的人公司在哪?具體是干什么的知道嗎?”路橋追問道。
“不知道,就跟我不跟你們簽合同一樣。他們告訴我合同這玩意沒用,說我要可以辦一個空殼公司和我簽合同。但如果我不要這些手續,那么每個月還能放寬一點限制。畢竟我嚴格要求他們,他們就嚴格要求我。”大媽解釋道。
路橋沉默了片刻詢問道:“你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傻乎乎就幫人家出租房子了?”
大媽再度開口道:“其實我說這個攝像頭沒有危害,是因為我曾經是過假裝被綁架,但是攝像頭明明都看見了也沒有幫忙報警。而且我大概知道,他們每個月會選一天來把數據帶走,但帶走的數據真不知道拿去干什么用。”
“拿走數據?”路橋詢問道。
“我不知道什么時候什么地點,是他們告訴我如果住戶說有外人來大樓,就幫著隨便敷衍一下,但他們沒告訴我被人發現攝像頭了該怎么辦,但我明白說出去什么都沒了。如果你愿意的話,這一層十戶,你如果能租滿的話,一個月也能有一萬。我是二房東,這一層我交給你了,你也當二房東如何?到時候發了錢,我再發一份到你手里。”大媽解釋道。
路橋思索了幾秒:“我會把這里修好,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知道了攝像頭的秘密,我會幫你隱瞞。”
“怎么說,你也愿意賺這個錢了?”大媽樂呵地笑著。
路橋點了點頭,但其實心里不是這么想的。
路橋有一整套計劃出現在腦海里,大媽此時指著地上的瓷磚:“你想辦法復原,要錢找我拿。那就說好了,六層給你。以后六樓賺了多少錢我就發你多少錢,你下個月也不用跟我交租了,那就這樣說定了。”
大媽將信將疑的走了,而路橋看見了自己一千八買來的電腦。
路橋開始16倍速快進,路橋清楚六層只有自己一個人住。
攝像頭對著門和窗戶,如果有人拿數據窗戶肯定有動靜。
半天的忙活,果然看見自己的攝像頭顯示10號的凌晨兩點路橋看見了一個黑影走過自己的窗戶。
自己在603,從左邊上來往右邊走?
帶著的路橋走出了門,試著走到了右側的走廊。
路橋想要找到源頭,順著管道最可疑的就是消防箱。
打開消防箱,拿出消防水管和滅火器。
路橋摸了摸后面的擋板,敲了敲果然是空的。
能看見膠條撕開,里面有幾個螺絲。
螺絲是異形的,但難不住路橋。
為了不被發現,路橋墊上了塑料袋用手頭的工具強行打開,確保不留下痕跡。
全部卸下之后,整個消防栓的外殼被卸了下來。
果然后面線路都匯集于此,一層的應該都在一個箱子里。
箱子里是一個特制化的設備,路橋拿上工具和絕緣手套開始拆。
外部沒有關機鍵,路橋只能帶電先拆下外殼。
摸上去很燙,同樣的異型螺絲,自然如法炮制。
一整個外殼卸下來之后,整個東西由散熱片貼著外殼散熱。
這樣的話沒有風扇,就不會有噪音和風扇損壞維修的問題。
而此時路橋可以看見一個硬盤,關機鍵在內部。
路橋關掉了設備,然后拿出了硬盤跑回了電腦。
將硬盤插入電腦,一個T的大硬盤,里面井然有序的文件夾從601一直排到610,走廊的編號也被分為A61到A610,其中走到的文件夾為A6A和A6B。
打開A603的文件夾,果然這個月發展到現在每天干了些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在畫面內。
而晚上的畫面,沒有紅外線但是有AI的輔助算法讓畫面變白細節變強。
哪怕是一個個80x80分辨率攝像頭,但是組合在一起之后畫質也非常的清晰。
畫面甚至可以放大和縮小一部分,但畫面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并不是彩色而是黑白的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這也更省空間,畢竟一天觀察下來那么多攝像頭組合在一起通過軟件算法也就幾個G。
但對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路橋當然知道要怎么做。
路橋拔下了硬盤之后,包上了棉被對著墻狠狠的砸了幾下。
之后拿出再次讀取數據已經無法查閱了,將這樣外觀無損的硬盤重新放回了消防栓后面并且將一切回歸原狀。
這樣的話,硬盤被帶走也不會發現自己做了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間,路橋開始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
將敲下來的瓷磚重新貼回原位,看著很奇怪但路橋面部只要窗戶外面走過的人看著像是正常的就好了。
而路橋開始盤算,打算過兩天的十號請假然后能不能跟隨來取硬盤的人偷摸到對方公司或者住處一探究竟。
作者畫外音:直接展開續集,不做回憶。本篇故事略長,粗略展開主體就已經三章了,見諒。正如故事都可以有續集,喜歡某個短篇故事可以在評論區留言。如果有大量讀者認同續寫,可將短篇續集提前提上日程。續寫過ll的故事,只要不是完美結局,都有lll、IV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