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九個人的大家庭,路橋感覺比起自己家四世同堂的幸福感有多無少。
路橋腦海里想到了什么,當年大海就是因為生孩子才把自己一個人留在了鳥巢看見了外星人的真面目。
此時的路橋看著眼前的最年長的孩子,才反應過來這就是大海的兒子。
但很顯然大海已經不在了,眼前的人都比自己年輕。
眾人簇擁著路橋,將路橋攙扶到了地窖內。
這里的裝修風格幾乎也和自己家的一模一樣,家里的男丁先用手電筒確認了路橋的雙眼。
確定路橋的眼睛顏色是正常的,隨后開始脫去路橋的衣服。
路橋明白,讓一個集體接納自己這是必需的。
背包被放到一旁的位置,消毒水已經噴灑了一遍。
衣服被脫下,裝入了專門的密封箱內,讓氣味不再擴散。
男丁指著路橋伸手的傷口一個個詢問出處,路橋自然一個個解釋。
下水道內匍匐出來的傷口,被鐵門刮出的傷口之類的。
路橋幾乎是剛說完,婦女就從冰柜內拿出了破傷風的藥劑給路橋打上。
路橋看著婦女上碘伏專業的樣子小聲的詢問道:“是醫生?”
“媽媽是護士,工作是大海爺爺安排的。”年輕的男孩解釋道。
此時的路橋才反應過來,自己讓自己的兒子孫子從政從軍。
但大海的選擇截然不同!檢查自己詢問的從口氣上就可以看出是專業刑偵,治療自己的是護士。
當然路橋現在作為一個新加入的成員,只有被動詢問的份。
回答完所有的問題,身上被擦拭干凈,新衣服被換上,開飯了。
九個人圍坐在一起,加上自己十個人。
吃得各不相同,大家都是豆子罐頭,唯獨自己是豬肉罐頭。
路橋詢問道:“為什么我的伙食不一樣?”
一本本子被遞了上去,路橋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正是大海的。
上面寫明了計劃,并且規定了各式各樣的條款。
其中就有條款,新接納的成員享有一日特餐。
而平日里所有人,只有周末有特餐。
這完全就是看守所的作風,當然路橋也清楚大海做得出來。
長嘆了一口氣,路橋將自己的罐頭里的肉都分了出去。
每個人一小塊,每個人也適當地分了一勺豆子給路橋。
晚餐吃完,眾人跟路橋算是熟絡了起來。
路橋看著眼前七男兩女自然詢問道:“我叫路橋,今年八十五了。跟大海曾經都在第一類接觸公司上班,當然他是長期工,我只是臨時工。后來的事情就不多說了,反正我只知道他幫我建設了地窖,并不知道他自己私下里也仿造了一個,還培養了你們這些人才。”
眾人按順序自然開始跟路橋做起了自我介紹。
“龐金,建筑工!二哥你來說。”
“龐銀,學農的!”
“龐銅,我是三兄弟里學歷最高的,學的是機械設計。”
三個男人按順序說到自己名字,路橋才發現雖然有胖有瘦但三人的臉型基本上輪廓相同。
路橋才反應過來:“難怪大海說是甜蜜的負擔,原來是多胞胎!”
當然路橋更加恍然大悟的是,自己想了許久都解不開的問題,大海回到家一晚上給出了最優解,原來是有這幾個兒子幫忙。
但路橋也不明白,為什么大海從不跟自己談起孩子。
只是說當年為了找自己,魂不守舍,老婆跟自己離婚了,孩子都由自己老婆養著。
可看現在的樣子,顯然大海并不是什么都沒有管。
龐金身后有兩位,一男一女。
龐金開口道:“兒子,兒子龐金生,煉鐵的。兒媳金巧是護士,破傷風她打的。”
龐金生拍了拍身后的男孩:“我兒子,龐鑫剛讀大學,學的土木管理。”
路橋反應過來:“一家子基建?”
龐金一家人點著腦袋,互相對視間樂呵地笑著。
龐銀笑著:“我是兩個不爭氣的兒子,現在都還光棍。”
“龐龍,醫藥學博士,沒時間談戀愛。”
“龐虎,幫父親種田,別人看不上我。”
龐銀一家兩個孩子差別巨大,路橋點著腦袋:“應急物資,還有那邊的干糧甚至藥品是虧有你們對吧?”
龐銅此時拍了拍手,身后跟著一位女孩。
“我跟這群人沒關系,我不是這一家子的。我是隔壁的,我叫白雪。服裝導購,因為這里房子便宜租住在隔壁。出事的時候,我就跟著進來了。”最后一個女人開口道。
龐銅笑著:“搞科研的,沒有結婚。光棍到現在,沒啥辦法。”
路橋反應過來,比起自己家里四世同堂。這里的開枝散葉反而有些沒落,但他們的沒落卻沒讓這些人分崩離析,而是更團結地生活在了一起。
路橋點著腦袋,將自己家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眾人算是聽明白了,龐金開口道:“您的防空洞內,有足夠三個人半年的食物?”
路橋自然點著腦袋,龐家三兄弟聚在一起走到了角落聊了起來。
路橋感覺到了什么,詢問道:“是不是有什么麻煩?”
三人聊完之后,齊刷刷走向路橋。
龐金開口道:“其實讓您來完全是因為你是父親的朋友!我們的食物實不相瞞不多了。”
龐銀開口道:“您從狂躁者的追逐中,從您所在的營地到了我們營地對吧?”
龐銅開口道:“能不能再來一次,帶上我們去把您的營地搬空?這樣我們這里就又能撐兩個月了。”
“你們人多物資消耗快很正常,可不至于缺成這樣吧?”路橋不解地追問道。
確實地庫里甚至有自己的小型紫外燈種植區,種一些生菜來補充難以補充的維生素營養。
按道理說這一步都想好了,不可能缺食物啊?
龐銀拉出了自己兒子龐虎,龐虎跪在地上開口道:“本來是有庫存的!可我想著換新,當然按道理是先上新貨再下舊貨。但我貪心錢花多了周轉不過來,就想先賣掉庫存,拿點錢再進貨。誰知道關鍵的時候,真的出事情了!”
路橋反應過來詢問道:“還夠幾天?”
“一個星期,省吃儉用。您那個罐頭,其實是最后一個了。當然我們也沒想過利用您,我知道您冒死過來不容易。”龐金一臉的歉意。
路橋指著自己帶來被放在一旁的包里:“里面還有一點食物,加起來應該夠好好的吃一個星期不至于營養單一。一個星期的最后一天,我們吃頓好的上路拿資源如何。”
“為什么要準備一個星期?”龐銀不解地說。
“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了解狂躁者。我們現在雖然被動但并不代表只能挨打。相反的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候,這群狂躁病的患者有致命的問題。他們沒辦法靜下心來做一件事情。這就是突破口,我會在一個星期內撕開這個突破口。”路橋性心十足。
其實如果以前,路橋從來不會又這樣的心跳。
但這幾十年時間,腦袋內的芯片總讓路橋用另一種思維方式思考。哪怕芯片已經被摘除,路橋清楚只要是能算到的內容都是有解題思路的。
眾人看著路橋,都明白路橋是自己這里年紀最大的。但也看見了路橋從自己的營地跑了過來,都開始相信路橋有能力帶來食物。
一個星期內,路橋期間打開過蓋板測試自己的想法。
確實只有狂躁者只通過視覺來觀察對方是不是同類。
一步步的試探狂躁者,對狂躁者的理解越來越深。
一個星期的時間到了,深夜眾人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路橋帶頭手里拿著設備,路橋清楚一件事情。曾經他們知道用食物引誘自己兒媳,那么自己必然可以將手段利用得更加如火純青。
披上特制的衣服,黑框眼鏡上泛著紅光。
路橋一行六個人,除了兩個女人和讀大學的孩子沒來。
路橋帶著龐家三兄弟,還有龐金生和龍虎出了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已經演練了很多次。
三兄弟前去開面包車,而且是分別三輛,三輛面包車都是建筑公司的。
小車靠對講機聯系,如今的電話網絡不可信,司機找車可其他人不在車上。
其余的人去往了另一個方向,同時也分成兩組。
面包車開在路上,車前車后,都被貼上了繪制好的紅眼人形貼紙。
路橋到了西面的大廈里,放下了準備好的筆記本和喇叭。
另一批人則去往了廣場,也將早已錄制好的聲音放入廣播內。
定好時間后眾人撤離,等待面包車到來。
三輛面包車其中兩輛將人平均地接走,三輛面包車朝著三個方向駛去,與此同時一場自導自演的打電話也開始播放。
廣場內是槍戰片,軍隊機械火拼的大合集。
大廈里則是一部叫集結號的電影,把對話都截了下來,內容十分慷慨激昂,一句句都是振奮人心的口號。
狂躁者們顯然都被驚動了,沖向了兩個廣播的所在位置。
身后確實有散落的摩托車和機車,發現了端倪。
狂躁者們騎著車前往事發地點,卻發現有三輛車朝著反方向開去,自然前去追擊。
狂躁者們的車技確實也好了很多,這是路橋沒想到的。
無奈有人追趕,只能按照之前計劃的進行。
如果有人追趕,一輛是用來引開敵人的,另兩輛才是拿補給。
出發之前三兄弟抽過生死簽,龐金無奈再度放慢速度并且開始朝不同方向駛去,為的就是讓著幫狂躁癥愿意去追趕,一個看起來追得上的目標,從而放棄另外兩個比較快的目標。
路橋叫的四合院門前,兩輛車停了下來。
六個人下車開始站成一條線,用于互相傳遞食物。
路橋因為年紀大,所以負責最后的碼放。
可當第一個人進入地窖之后眉頭緊鎖搖著腦袋走了出來。
路橋不知所措地走了進去,來到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地窖才明白發生了什么。
所有的應急物資都已經被戳破或者撕開,加上下水口的污水,早已經全部感染無法食用。
食物都不能用了,龐龍喊道:“不如去搶超市,雖然會有狂躁者,但比餓死好不是嗎?”
無奈,眾人換了一種思路。
面包車開在路上,一個個小便利店路過都發現貨架上空無一物。
而大超市根本不敢進去,冒險從車上下來往里面看上一眼,里面也都是空蕩蕩的。
一個城市的食物都不見了,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龐鑫思索著:“按道理人活著食物和水必不可少,難不成他們也要吃東西?”
龐虎開口道:“吃東西也不用那么多,這些食物都去哪了?”
聽到這話,路橋反應過來開口道:“我可能知道,食物在哪。”
鳥巢,周遭站滿了瞪大著眼睛休息的狂躁者。
而不遠處鳥巢的位置,確實堆滿了食物,都已經放不下溢出來了。
如今每個城市都有一個外星人物品囤積點,顯然這些囤積點都成了囤放食物的地方,狂躁者顯然也將此地設為基地。
龐鑫指著角落的位置小聲地喊道:“你們看!”
眾人望向的方向,那是鳥巢鏤空處可以往里看去。
紅彤彤的一片,一個狂暴者嘴里開出了血紅的肉團,肉團上有觸手向外延伸,看起來就像是血肉組成的肉團,上面還有藍色和紅色的血管編制成的小花。
周遭的狂躁者似乎已經不動了,身體或多或少被這種樹所纏繞,好像成了供給養分的物質。
這個狀況,顯然已經不需要吃零食當作食物了。
但很明顯地,食物的作用只是用來囤積起來讓挨餓躲藏的人類出來。
相比只要有人為了吃的被吸引過去,結果就只有死亡。
路橋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星期的時間顯然不應該浪費,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無奈,龐虎壓抑不住去拉車門:“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試試。能帶回來多少食物,算多少食物!”
眾人顯然都攔住龐虎,路橋此時也橫在了龐虎面前:“這就是一個明顯的陷阱。”
“誰不知道這是陷阱?可現在不去還指望什么?難不成指望一顆核彈從天而降,將整個鳥巢連同那團惡心的東西一起炸掉嗎?”胖虎剛說完。
尖銳的呼嘯聲響起,天空中確實有一顆巨大的金屬導彈飛射向鳥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