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一個寫童話故事的作家。
代表作不多,不過出版過不少童話書。
路橋也清楚不是自己的功勞,老婆蘇月作為美術老師才是自己創作故事的核心。
天馬行空的故事從自己手中寫出,配上老婆蘇月的插畫都會變得非常合理。
就好像小王子那樣的童話故事,也成了路橋的創作核心。
當然路橋也只能做到在這一行不餓著,賺大錢是賺不到的。
家里一面墻地出版和再版書籍,卻只有孩子和孩子家長記得他。
最有名氣的一本書叫《兔子也想你》,就是模仿小王子的故事。
內容大致與國家鬼使神差地送了一個七歲的孩子當宇航員上了月球,月球上沒有嫦娥但是有月兔。
月兔想念嫦娥,將宇航員這個人類當作主人的故事。
蘇月的插畫美的不行,這也導致了沖這部作品去購買的,九成都是父母翻看完畫冊,孩子又喜歡才入手的。
就這樣的路橋,還能以兒童作家自居。
平臺的賬戶粉絲加在一起都不超過五千,轉頭看向身后出版社送的叢書,路橋隨便拿了三本,微博上發了一個抽獎動態之后就出門了。
這段時間創作完全陷入了瓶頸期,其實就是寫好的小說沒有插圖。
畢竟蘇月有自己的本職工作,只有閑下來才有時間插畫。
路橋就等著插畫一好,就寄給自己上級等著過稿出版。
到時候稿費一下來,接下來幾個月就不愁了。
從兒童公園穿過,到了超市買了特價的水餃和蔬菜回家。
作為自己接下來幾天的伙食,路橋到了家門口。
六樓603的門口,老小區沒有電梯都只能爬樓。
剛爬上六樓,回家的路橋只想喝上一杯冰水消消暑。
此時看見家門口站著一個男人,男人此時鬼鬼祟祟的從貓眼往里看去,路橋嚇得抖了一下。
似乎聽到了路橋走過來的腳步聲,男人轉頭看向路橋。
路橋能明確對方是來找自己的,暫時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難不成是什么變態粉絲?可自己哪有這個年紀的粉絲?
無奈的路橋假裝自己是七樓的住戶再度走上一層樓。
這老樓的七層是最后一層,再上去就是天臺了。
但可惜路橋第一次上七層才發現,七層的住戶為了安全居然自己加裝了防盜門。
路橋此時站在七層的鐵柵欄門口,尷尬地面朝鐵門。
腳步聲側面傳來,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站在樓梯的上下層望著路橋,路橋咽了一口口水假裝從口袋里拿鑰匙。
但自己怎么可能真有上天臺的鑰匙,路橋尷尬到了極點,心跳的速度也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是路橋吧?”男人緩緩開口道。
此話一出,路橋整個人都要僵掉了。
在自己家門口往貓眼里面看,遇到自己后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此刻的路橋能夠確定這個人,七成的概率是變態粉絲了。
男人說完跪倒在地上開口道:“路橋老師,求你救救我兒子吧。”
路橋已經退到了墻角,一臉的不知所措。
自己可不是醫生,根本就不會治病救人。
所以這個男人到底要干什么,路橋只能無奈地開口道:“你慢慢說,不然我報警了。當然,你先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站起身,展示這自己的手機。
“我……,你曾經在賬戶上發過一張游戲截圖。英雄聯盟的排位勝場照片,你的ID名字一共在三個區都有,但是能打排位的只有黑色玫瑰。我就花了點錢,查到了你游戲綁定的QQ號,你看這個就知道了。”男人舉著手機,手機內是一個聊天框。
畫面是男人跟客服的聊天內容,男人把要查的ID和游戲區發了出來,一個紅包后,很快得到了一個九位數的QQ號,這QQ路橋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自己的。
此刻被找上門了,路橋還有些無法理解。
自己平日里算是比較注意隱私保護的,但就是這樣居然還能被順藤摸瓜。
路橋再度開口道:“知道QQ有什么用,這上面的QQ是我老早的小號了。我自己都不常登陸!”
“是啊,就是因為你不登錄,這三個月我天天給你發好友驗證,這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找你的。你的QQ上是什么資料都沒有留下,但是用微信搜索QQ號就出現了你的微信,我指著加你,你也沒回我,微信沒加好友但可以看十張照片,我先確定了你是鹿港,QQ加上微信的雙重認證確定了地點,這一個月我瘋狂地觀看鹿港的地圖。對比照片得出了結論,您應該住在四季常青小區。”男人解釋道。
男人一邊說,一邊自豪地翻開手機相冊。
路橋的微信根本不敢亂加人,基本上微信也不常打開,打開自己手機,轉換了QQ小號,確實看見添加好友一欄炸了。
都是一條消息:朋友,有事找你。
這話怎么看怎么像是營銷的,之前這樣的號路橋到時加過都是變著花樣賣茶葉的。
甭管自己看見沒有,就算看見了也肯定不會加的。
路橋隨后緩步走下了樓,六層路橋和男人四目相對,并保持著兩米的距離,路橋看著對方的手機。
對方手機相冊內的照片,正是路橋這十天陸陸續續發送的,畢竟是朋友圈,都是用來感嘆生活的,自然有周邊的一些消息。
“可603號房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路橋反問道,這一點顯然是最難的。
“你的書,我每一本都研究了三四遍。我發現你寫的主角都住在603號房,所以我猜想就是四季常青的603,當然只是猜想。您出門的時候發了一張圖,在微博發了一張送禮物的圖對吧?小拇指上是你愛人給你涂的美甲吧,所以你就是路橋老師。”男人指著路橋的右手。
路橋此時才反應過來,前兩天老婆為了試色非要給自己涂了小拇指的粉紅色,確定好看蘇月才給自己上手。
“成吧,你到我家里聊吧。”路橋說著走向603。
想到這里的路橋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什么,眼前的男人就是個變態到極致的讀者。
鑰匙插入門中,身后的男人開口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有些口渴還想要一杯水喝。”
路橋打開了門,速度極快的鉆入房間反手關門。
路橋整個人壓在了門上,背靠著緩緩坐下,雙腿已經嚇軟了大喊:“我報警了,你趕快滾!你個神經病!”
路橋此時拿起了手機,思考是報警還是打電話給蘇月。
門口此時傳來了聲音,男人解釋道:“我叫大海,龐大海。我知道你是個童話書作家,我兒子植物人了。他最喜歡看的就是童話,我想請你去幫忙,看看能不能喚醒我的孩子。”
路橋此時聽清楚了對方的說法,路橋抓著門緩緩起身。
看著空洞的貓眼,真怕看進去看見一只眼睛也在看自己。
路橋用手捂住了貓眼,隨后緩緩挪開望了過去。
什么都沒看見,聲音此時又傳了出來:“求你了,路橋老師。你聽我把事情跟你說清楚好嗎?”
路橋順著聲音向下看去,才發現叫大海的男人跪在走道上。
有事相求在先?找不到自己在后?
所以出此下策?
無奈路橋打開了門:“沒有下次了,你就不能想別的辦法嗎?”
路橋說完也有些心虛,確實自己似乎沒留任何聯系方式。
畢竟自己根本不出名,所以更沒想到會有什么商務合作。
路橋的家,客廳的沙發大海坐在位子上。
玻璃杯里的水,路橋已經給續了三杯。
大海身上連一個包都沒有,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過來的。
路橋再度開口道:“你詳細說一下怎么回事好吧?”
大海沒說什么,褲襠里掏出了一個紅色塑料袋。
里面是一疊人民幣,看樣子也是有幾萬塊的。
“我手里就那么多了,您如果愿意跟我去救我孩子,這些錢都是你的!”大海解釋道。
路橋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廚房,里面都是特價的食材。
這幾萬塊錢不知道是不是大海的全部資產,但你讓路橋現在拿出那么多錢也是做不到的。
“不是,你確定我去就能救得回來嗎?”路橋解釋道。
“肯定可以的,就算不行這些錢也都是你的。就當辛苦費了!”大海信誓旦旦的說。
“你確定?我看你的這個樣子也不富裕吧?”路橋詢問道。
“這就不用你為我思考了,我只是怕這些錢不夠。”大海解釋道。
“這樣成吧,我跟你去一趟。我也不坑你,路上的伙食住宿你負責。錢我也不好意思要,孩子能救回來最好,我就不收錢了。你出個路費,這樣我也心安不是嗎?”路橋回答道。
“那你真是大好人啊!”大海笑著。
“具體的我也要問問我老婆,我一個人不能做主。話說你孩子在哪的醫院?”路橋反問道。
“籠中,去的話最短三天,最多一個星期。”大海連忙回答道。
路橋起身給老婆蘇月打去了電話,將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當然很快在電話那頭聽到了回復:“不同意!你等我,再半個小時我就下班了。”
晚上六點,客廳的餐桌。
路橋和蘇月坐在一側,大海坐在另一側。
桌上的是蘇月帶回來的晚餐,三人份的外賣。
不像路橋一樣什么都不問,蘇月幾乎是連大海的家里有幾代親戚都問了個遍。
當然大海幾乎也是知無不答,將口袋內的身份證之類都遞了出來。
蘇月總結道:“所以你是農村的,家里有幾畝地。這些打算請路橋救孩子的錢,都是小麥和挖麥冬賺的。你孩子是有特別嚴重的自閉癥,你想請路橋過去用天馬行空的故事讓孩子開心一點是吧?”
大海此時連忙點著腦袋,將紅色塑料袋里的錢放在了桌上:“是的,總結的太好了。”
蘇月看著路橋開口道:“籠中我查了一下,窮鄉僻壤的。你確定你要去嗎?”
路橋余光看了一眼紅色塑料袋笑著:“事情就是這樣了,你怎么看?”
“你確定你能讓孩子開心起來?”蘇月再度詢問道。
路橋拍著胸脯點著腦袋,蘇月此時也嘆了一口氣:“成,那么每天一個電話保平安,不然我就報警。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你帶幾本你自己的書過去吧。到時候你不行,書留下來給孩子也是可以的。至于這錢我們不要,就跟之前說好的。你保證我老公吃喝住宿,畢竟你賺錢也不容易。”
“你們兩個,真的是大好人啊。那么每天一早的火車,我這就買票。”大海笑著。
“你把身份證再讓我看一眼,我幫你們買,我送你們去火車站。”蘇月解釋道。
路橋有些失望,確實自己是老好人。但是看見錢哪有不心動的,本以為自己老婆會拿,沒想到自己老婆比自己還爛好人。
晚上,路橋和蘇月睡在主臥。
留大海睡在了客廳的位置,蘇月故意留了五百塊錢放在餐廳的桌上。
為了試探大海的人品,如果人品不行肯定不能幫他。
將自己家平日里的監控對準了餐桌的位置,這個監控平時是蘇月用來看在家的路橋有沒有亂來的。
床上路橋和蘇月小聲地聊了起來。
“你真想去?”蘇月詢問。
“反正稿子寫完了,我也沒事干。沒有靈感,去一趟說不定還能想到什么好寫的東西,就當作好事了唄。”路橋回答。
“成吧,多的我也不說了。注意點自己的安全,有問題就跑。”蘇月叮囑道。
“這能有什么問題?拐也不至于拐我這個大老爺們吧。”路橋樂呵的笑著。
一晚上,蘇月每半個小時就起來看一次監控。
看看桌上的錢,又看看熟睡的大海。
但顯然一個晚上到白天,什么也沒有發生。
到時響徹的呼嚕聲,讓整個房間充滿了噪音。
一早起來,蘇月要上班所以訂了六點的火車票。
蘇月的想法,先送路橋和大海上火車,自己再趕著八點去公司。
早飯是蘇月的煎雞蛋,三個人簡單地湊活了一下之后出發。
鹿港南站火車站,去往籠中的只有綠皮火車。
十三個小時,這也就意味著幾乎一天的時間都要在路上度過。
蘇月沒睡好,路橋也沒睡好。
唯獨大海一晚上睡得很香,蘇月給了路橋三千作為來回路費:“那個地方怕是沒有手機支付,你小心點。”
路橋揣在了隨身攜帶的小包內點著腦袋。
兩個人檢票進場,蘇月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對勁,但也希望路橋真的能幫上忙,能把事情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