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條件該有多好?這里幾乎是樂土。
自己幾十號人加入其中,簡直就是完美的。
但可惜,想留下就要挖掉眼睛。
王小美要是帶幾十號人來,全部都要挖掉眼睛顯然不合理。
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年輕人肯定無法接受。更何況還有孩子呢,怎么可能同意?
“我有問題想問。”路橋看著眼前的醫生。
“你說吧。”醫生自然回答路橋的問題。
“就是大家都摘掉了眼睛對吧?像我這樣的路人來你們這里,畏懼你們的存在,所以投降的狀態。可真要是有厲害一點的人來這里,你們怎么辦?打得過嗎?”路橋詢問道。
醫生點了點腦袋:“你說得很對,但我能跟你保證的是。只要不是打不死的怪物,闖入這里不會有一點好果子吃。但具體狀況,我沒辦法向你透露。放棄你的雙眼,得到的絕對比放棄的要多得多。”
“這里很多年了嗎?”路橋詢問道。
醫生點著腦袋,此時一個小孩子跑了進來看見醫生跑了過去:“師父,我又忘記什么治療瘧疾了。”
醫生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乖等會兒教你。”
路橋看見孩子的雙眼也是看得見的,連忙指著詢問道:“他也看得見?”
醫生點著腦袋;“他是例外,是我們一致選舉出來我的接班人。我們這里,有一個能看見的就行了。等我什么時候把他教會了。我會自己上電療,吃滿十六個療程下山。到時候死也好,活也好,跟這里都沒有關系。”
醫生說完,寵溺地摸著孩子的腦袋。
孩子一臉稚氣地開口道:“我一定會學會師父的所有東西。”
路橋的感覺,這個孩子連學會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是被委以重任之后,表現出來的堅定態度。
當然路橋也清楚,這里有著自己的規則,顯然不是自己一個外人隨隨便便就能打破的,而且這里似乎可以繼續延續下去。有自己的一套體系。
“那個,我有本事。我懂機械,可以制造機關。如果我愿意奉獻我的技術和手法,能不能讓我保留眼睛服務你們?你懂得,一些齒輪和設備,焊接之類的沒有眼睛很難做到啊!”路橋解釋道。
特地表示,不是為了保住眼睛才說這些。是為了幫助這里,才希望能保留眼睛。
“沒有人可以例外!不然的話我們這里還有更多人才呢?”醫生回答道。
“我會開飛機!眼睛以前一直是我最寶貴的東西!”
“我是博士生,你會的我未必不會。沒了眼睛,很多事情還是能干的。”
“我學藝術的,末日之前我能開畫展。一幅畫能賣上萬美金!十幾萬人民幣!”
一個個瞎子開始抱怨起來。
路橋小聲地詢問到你:“醫生,這里不是精神病院嗎?”
醫生笑著:“你覺得精神病人沒有約束之后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是什么?”路橋不解地詢問。
“當然是跑出去了,所以能留下來的,肯定都是正常人,都是逃難過來的正常人。”醫生解釋道。
聽到醫生的話,路橋幾乎是瞬間恍然大悟。確實是這樣的,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人想出來。
“成吧,大家都沒有特權。”路橋嘟囔著。
只能接受,顯然不能惹毛這里任何一個人。
眾人吃完的占半數,但都在休息。
陳誠站起身開口道:“小虎,我要去干活了,你得跟著。”
“他叫你呢,你要留下可別妨礙工作。”醫生開口道。
路橋看著眼前的醫生,片刻才想起自己編了名字就叫小虎。
“哦哦哦?我在想挖眼睛的事情。我能接受,可我怕疼。所以想著想著出神了。”路橋解釋道。
醫生笑了,抓起一旁自己的拐杖,聽到拿拐杖的聲音,兩邊的瞎子立刻來攙扶。
此時的醫生起身開口道:“不會疼的,不會有任何感覺。我們會麻醉,然后等你醒來自然就沒了視力。當然之后你的聽力會越來越敏感,基本上半個月時間能適應,一個月能開始工作。三個月就能熟練地適應現在的生活,完全沒有區別。”
路橋點著腦袋,這種時候也只能認同,多的也不能說。
陳誠朝著一旁走去,路橋腳上的麻繩被拉得筆直。
“我先走了。”路橋解釋道,跟著陳誠離開了餐廳。
陳誠帶著路橋去了后院,后山的位置。
路橋能看見的人走在這里都歪歪扭扭地差點摔倒。
陳誠一個盲人,走路卻健步如飛。
兩個人之間的麻繩常常被拉直,無奈路橋只能加快小跑才能追上陳誠。
陳誠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開口道:“野外的話,雜音太多。怕你有小動作,我推個鈴鐺過去。你不要動鈴鐺,否則別怪我帶你尸體回去交差。”
此話一出,路橋清楚陳誠一個盲人,有自行帶自己尸體回去,那么肯定有秘密武器。
加上醫生信誓旦旦地說只要不是太可怕的怪物,都有贏的把握,想必整個把握就是每個人手里的武器了。
“明白,我可不想死。”路橋笑著回答道。
一個鈴鐺從麻繩的另一端被陳誠用手推到了路橋的腰間,又是一個結固定在腰身。
路橋走路,鈴鐺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跟著陳誠到了水稻田,此時的陳誠正在種稻子。
鋤頭刨出一個坑,之后將種子撒入其中。
速度之快,路橋想要幫忙,卻根本幫不上忙。
反而因為這一條麻繩,妨礙了陳誠的工作。
路橋無奈地開口:“實在不好意思啊。”
“沒什么,以后你自己分配工作了。醫生會告訴你要做什么,你只要出去,醫生會在樓上評估大家做得如何,然后將卷面分寫下來。如今物資豐盛,所以不會怎么樣。但如果遇到天災人禍,導致收成欠佳。那么就會按照評分發放食物,能者多勞,偷懶的話就有可能會餓死。”陳誠解釋道。
路橋反應過來:“這樣是合理的。”
陳誠說完,干得顯然更賣力了。
路橋也清楚為什么會那么賣力,此時的路橋抬頭看向瘋人院。
瘋人院的高度,是這個山坡上最高的存在。
想要俯瞰這里所有人都是可能的,這意味著這里的盲人每個都要擔心,每時每刻醫生可能都在看著你,偷懶了就會扣分。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期間陳誠只喝了一次水,還拿著水壺遞給了路橋。
路橋搖著腦袋:“我不渴。”
陳誠倒是解釋道:“不渴就好,我就是去食堂打水才發現的你,害我忘記把水壺打滿了,里面也沒多少水了。”
路橋尷尬地笑著,看著陳誠收起了水壺。
此時的陳誠頭朝向一側開口道:“鈴響了,吃晚飯了。不對勁,天黑了嗎?”
“什么?”路橋豎起耳朵,這才勉強能聽到一點敲鈴的聲音。
路橋連忙回答道:“現在黃昏,沒有完全黑下來。”
“那就是又出事情了!我們的集結號和吃飯的飯堂鈴聲都是一樣的。”陳誠說完收起鋤頭開始離開。
此時的這個舉動,也證明了陳誠的耳朵比起一般人靈了不少。
路橋明白自己肯定不能做什么小動作,不然肯定會被發現。
陳誠拿著鋤頭回去,路橋在后面跟著。
路橋開始擔心,難不成是王小美等人提前來了?
路橋憂心忡忡地到了食堂,到了門口松了一口氣。
因為從窗戶望進去似乎看不見外人,陳誠和路橋到了食堂內。
這才看見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只豬倒在了食堂。
醫生此時也到了詢問道:“發生了什么?”
一個盲人舉起了手:“我拉的鈴,我在后山農作發現了有動靜。才發現是一只豬,我用您給的藥劑將豬搞定了,和另一位合力將豬帶回來了。”
醫生點著腦袋笑著:“成,干得不錯。我記你一筆,野豬偷吃莊稼,抓住絕對的好事情。明天一天都加餐!這只野豬,大家分了!”
眾人都在歡呼雀躍,拍手叫好。
路橋也下意識地跟著拍手,朝著豬走了過去。
走一步,腰間的鈴鐺就發出了聲音。
此時的陳誠拉直了麻繩:“你干嘛呢?”
“我這不是沒見過野豬什么樣嗎?你讓我靠近看看可以嗎?”路橋小聲地反問道。
此時的陳誠松開了麻繩:“沒見過世面,也描述一下長什么樣。”
路橋挪到了野豬的面前,看野豬其實并不是出于好奇。
路橋只是想知道,他們嘴里醫生給的藥劑是什么。
路橋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才在豬頭的位置看見一枚小小的藍色針劑。
似乎是被射到了豬的身上,這應該就是這一群人在野外遇敵會做的事情。
此時兩個盲人從廚房走了出來,詢問:“豬在哪里。”
殺死豬的男人拉了拉麻繩,麻繩的一端拴在豬手上還有一個鈴鐺。
路橋此時才明白,原來陳誠連接自己的繩子,是這群人用來標記獵物用的。
兩個廚子聽到鈴鐺之后,像正常人一樣走到了豬所在的位置。
俯身雙手摸到了豬,鈴鐺還在響。
此時的盲人抓住了豬腳,摸到了鈴鐺之后開始拆解麻繩。
路橋清楚這個結是活死結,對于一般人來說就是死結,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想要解開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這個時間很可能會被這群盲人發現,但是有同樣手法的人知道如何快速解開,解開的速度比不懂的人要快上很多。
路橋瞄著眼在一旁偷學,陳誠似乎知道了什么拉近了麻繩:“你在看豬還是別的什么。”
路橋一瞬間也感覺到了陳誠的擔心,走了回去:“白豬,應該不是野豬。只是身上很臟,想必是末日之后跑出來的豬,在野外繁殖出來的感覺。沒有獠牙,長得也特別的瘦,不過這里幾十號吃一天應該不是問題。”
陳誠此時提醒道:“不要做一些讓人感覺可疑的事情,否則我會上報。你肯定不清楚,在成為我們之前的過渡期,你是沒有安全保證的!”
“成為你們就有了嗎?”路橋笑著調侃道。
“只要肯失去雙眼,哪怕你需要幾年來適應,只要不是遇到饑荒,天災人禍,我們這里是無條件支持你無限期地學習知識的。”陳誠解釋道。
“既然來都來了,那么提前晚飯吧。”醫生開口,眾人歡呼卻也。
醫生身旁的孩子此時也在,跟著醫生坐到了一旁。
陳誠似乎是在賭氣,拉著路橋到了角落坐下,距離醫生有一段距離,這樣的話路橋就沒辦法跟醫生攀談了。
路橋看出了什么,看著陳誠詢問道:“離得那么遠,是怕我麻煩醫生嗎?”
“你有什么想問的,問我是一樣的。能說的我會馬上說,不能說的日后成為我們一員之后我才會說。”陳誠回答道。
“我沒了眼睛之后,多久能可以像你們一樣適應,或者說遇到豬能像你們那么輕松地打敗?”路橋詢問道。
“三個月到三年,看你學習的接受能力。”陳誠回答道。
“大概要學習什么?”路橋再度追問道。
“最基本的打結、捕獵、耕種,怎么?你還想學習什么?”陳誠反問道。
“沒什么。”路橋放棄了詢問,感覺自己試探得太過明顯了。
晚飯是一葷一素加上米飯,葷是青椒炒肉,素是炒茄子,米飯管夠。
只要舉手拍掌,三十秒內就會有廚子過來送米飯。
飯菜是一如既往地好吃,廚子對味道的把控讓路橋感覺到驚訝。
當然也可能是沒吃過食堂大鍋飯,畢竟十幾年來吃的都是風干的肉干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烹調。
時間到了晚上,大家都睡在二樓和三樓。
路橋也算是明白為什么正門都是灰塵了,因為大家除了去食堂和二三樓之外,都是從后面去的后院。
路橋也清楚,王小美肯定快要來了。
必須要想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讓自己能逃走的前提下,帶走王小美和眾人。
晚上的路橋開始偷偷嘗試,大概知道了前面怎么解開這個死活結。
路橋上手嘗試,但手不敢發力。
兩個人并排睡在一起,整個房間異常地寂靜。
連打呼嚕的聲音都沒有,路橋開始嘗試。
側身面的陳誠,陳誠小聲地說:“怎么睡不著?”
路橋嚇了一跳,這里的人沒有眼睛又不打呼嚕,是不是在睡覺都看不出來。
“平日里都是找地方睡,一個人。第一次和那么多人,不習慣。”路橋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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