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朽木三人的纏斗之下,黑死牟用通透世界看穿了無一郎的肉體,其體內流動的血液,蠕動的肌肉一覽無余,甚至是此時正在驚愕顫抖的細胞,他都彷佛能夠隱隱發現,對方就是自己的后代無疑了。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沒想到四百多年了,還能找到自己的后代,黑死牟心中當有略微的感慨,縱使被朽木等人壓制于房間中央,仍有余力向趕來的無一郎詢問,并且速度不減,游刃有余,聲音于空氣中傳蕩著,十分淡然的……傳入他的耳道之中。
剎那間,鉆入耳孔之中的聲音,一改原先的平淡,反而是變得越來越劇烈,與自身擴散的氣場配合,震撼著無一郎冷漠外表下的心靈,這是一種靈魂層次的轟擊,無可阻擋地,沖毀了這本應堅固無比的屏障,令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忌憚,抓住刀柄的手,甚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恐懼,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無一郎在聽到這一問題之后,一改往日對鬼的不屑,立即回答道:
“時透……無一郎。”
在回答完問題之后,無一郎這才感受不到了剛剛無論是物理上、還是精神上的壓迫,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心道:
‘手一直抖個不停,身體本能地拒絕與面前的對手戰斗,人生中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強敵……’
‘冷靜,不能慌亂,這些并沒有什么,冷靜下來,我是來接替位置的,若是見到敵人就起退縮之心……絕對不可以,冷靜下來。’
心中這般勸著自己,無一郎的雙手立即停止了顫抖,恢復正常的樣子,抓緊刀柄,雖對黑死牟仍有懼意,但雙眼處蔓延開來的戰意,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漸漸進過了狀態。
“原來如此……是這樣……繼國之名……已經失傳了……”
黑死牟聽到無一郎的回答,輕聲喃喃著,語氣中略有些許落寂,往日家族的榮光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了自己這徒有其表的名字,還證明著它曾經存在過。
此時的他,一邊感慨著,一邊即使是揮斬出來的月輪,也是暗淡無光的,感受著其中的點點神傷。
“也是……已經過去四百多年了……這也難怪……我……還是人類時名為……繼國巖勝……你是我……留在繼國家的……孩子的后代……也就是說……我是你的祖先……
無一郎……你的實力……還有心理素質……都是無可挑剔的……只一瞬間……就鎮定了下來……成為鬼吧……和我一起……為大人效命……正巧又死了一位上弦……我想大人一定會同意的……”
“我不感興趣。”
隨著黑死牟說完,無一郎立即是這般回復道,心中無一絲一毫的猶豫,而朽木聽到黑死牟的話后,先是愣了一下神,手中的刀揮慢了半拍,露出了細微的破綻。
‘趕來的霞柱,是黑死牟的后代?為什么身為上弦鬼的他,還能有后代的延續,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還有繼國家族,我并沒有打聽過這方面的情報,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的,是因為這一姓氏比較特殊嗎……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因為在現實中就是如此,家族中若有人變成鬼的話,后代基本都是死絕的,不是切腹自盡,就是活在議論聲中,一蹶不振。
這也是為什么朽木在一開始變成鬼的時候,并沒有告訴自己父母,也沒有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原因。
雖然朽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調整刀身上的軌跡,要彌補這一低級的錯誤。
但在此等戰局之中,還是被對方抓住這一機會,揮出了數道赤色的斬擊,伴以無數的月輪,將朽木擊退了一步。
見狀,朽木便是將錯就錯,故意錯開了行冥兩人的配合,單獨與黑死牟對持著,不斷向后退卻,并暗暗控制著熱霧菩薩,調整角度,再一次揮出實臂,向其劈去。
“轟”
在一聲聲轟鳴之下,熱霧菩薩的六臂逐一劈向黑死牟的方位,砸在地面上,炸出一個個坑洞,裂起一條條碎痕,灼燒著紛飛而起的木屑塊,彌漫開來無盡的熱霧于周遭濺起塵浪,宣示著自己的主場。
而黑死牟也是不敢硬接此攻擊,連連向后退撤,沒有讓其就此擊中,但戰場上本來就不止朽木一個人,他的目的也并不指望自己能夠擊中,而是配合。
行冥見狀,于黑死牟躲避朽木攻擊,躍于半空之時,精準地拋出流星錘,向其轟去,劃破氣流,發出驚人的破空聲,似在其中畫了一道濃重的粗黃線,直直地逼向其的腹部。
“砰。”
就在流星錘要砸到黑死牟之時,對方抽出血刀,將其擋住,橫濺出流離的星火,撒在地面上,閃爍著轉瞬即逝的光芒。
但雖然是成功的攔了下來,可黑死牟身處半空,周圍沒有任何的著力點,仍然像斷線了的風箏,砸在了后面的墻壁上,身后的碎痕似蜘蛛網一般,飛速的編織蔓延開來。
隨著對方鑲嵌進了木壁之上,行冥踏著大步,一邊收回流星錘,一邊是持以鐵斧,宛若高山一般向其沖去,彷佛勢不可擋。
不遠處的小芭內,也是再次抽出日輪刀,如毒蛇出巢,吐著信子,死死盯住黑死牟,似鎖定了一般,飛快移動著,以詭異莫測的斬擊軌跡,變化出各種攻勢,其中不乏有角度刁鉆無比的刀刺,撲咬向其的死穴。
沒人能夠理解,為什么一把普通的日輪刀,在小芭內的手中,能給運用得如此柔軟,與蛇無異。
可黑死牟也不是會乖乖就范的弱者,震裂周遭的木壁,以月之呼吸,迅雷般斬出十數道淡紅色斬擊軌道,層層疊疊纏繞著,將襲近的兩者擊退。
“無一郎,接替。”
“知道。”
無一郎淡淡的向朽木回復了一句后,也是向黑死牟沖去,雙眸中已是很快消逝了懼意,只留下朽木一人,朝著其它方向奔走。
“我會留下熱霧菩薩在這里,請一定要……活著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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