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星藍色與火紅色交融在了一起,相互碰撞著,原本先前猗窩座引以為傲的必殺絕技,在此刻朽木日暈焰龍的包圍舞動之下,去變得格外弱小。
還未真正擊打出來,綻放光彩,發揮出它真正的威力之時,便被火之龍身抵住,迸濺而開,化作點點星光,消散紛飛,根本傷不到于其中的朽木分毫。
而這舞騰的焰龍,則是什么事都沒有,仍然噴吐著灼熱的火焰,將空氣燃燒著,令周遭的氣流波動著,發出吱吱的聲響。
火焰,在此一刻,形成了戰場的主色調,如烈陽一般,將猗窩座包裹而住,盤踞著,巨龍高昂著頭顱,涌起熱霧,吐著龍息,緊緊盯著對方,隨一聲震撼心靈的龍吟,狠狠地砸向了他那相比之下瘦小無比的身軀,不斷灼燒著所接觸到的一切。
剎那之間,猗窩座的身影消逝在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赤紅色的龍卷,無情地吞噬與灼燒著,地板之上焦黑一片,散發著刺鼻的氣息,并擴散蔓延著,燒旺著。
其的身體,于連斬的刀光之下,分為了四五塊之多,血花飛濺間,血與火的交融,化為濃煙與灰燼。
很快,朽木停止了揮斬,刀身之上,再無烈芒閃爍,漸漸地待火焰散盡,藏于背后的手指暗暗勾動著,像是在編弄著什么。
眼前猗窩座的軀體,只剩下了其中的一小塊,露出燒焦的部位,落下紛飛的碳灰,冒著白煙。
若是其他普通的鬼,或者說,即使是上弦肆及以下的鬼,被火之神神樂燒成這樣,要恢復過來,也是十分不易。
但猗窩座那成了焦碳的身軀,卻在暴露于視野之中時,彷佛剛剛皮層外的焦塊,只是隨便涂抹了上去,裂開了縫,脫落了下來,瞬息間轉化為了原本的膚色,慘白間畫以藍色的條紋,一圈又一圈的,圍繞著,泛著淡淡的光芒。
‘如此高溫的火焰,真是令人又興奮又沮喪啊。’
感受著剛剛火焰給身體帶來的創傷,猗窩座這般心道,邁進至高領域的欲望愈發強烈,戰意高昂,持續綻放著耀眼的星芒,內心當中不斷演化著,朽木現在通透世界全開的氣場,感知著,那消除斗氣的方法。
這一剎那間,猗窩座彷佛置身于自然,又彷佛已與自然格格不入,突兀地存在著此空間當中。
隨之,外圍傷口上的生肉,蠕動著,開始長出了新肉,并且速度疾快,眼看著便要重新長出四肢,而且脖頸處的傷口,肌肉組織也似蟲群般聚集著,緩緩有要長出頭部的趨勢。
“什么?剛剛這么高的溫度,所造成的傷害,竟然如此疾速地要恢復完成了。”
天元與富岡兩人,才將炭治郎從墻上扶下來,搭在肩上,見如此情型,都是有所驚訝,感嘆道。
‘火之神神樂中,威力最大的龍頭舞,我現在可以造成的傷害,是這樣嗎?不過也足夠了。’
然而,朽木并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停下了手中的編織功作,目視著猗窩座,在他眼中透明化了的對方,其內部所有的器官運轉、肌肉活動與血液循環都是一覽無余的。
‘果然,現在的猗窩座,雖沒有實質的提升身體素質,卻能更加優秀的控制自己的實力,距離通透世界這一境界越來越近了,若是讓他成功領悟到,滅殺他的時間就要增加不少了。’
想著,朽木五指微微一縮,在其即將長出四肢之時,收緊出數之不盡鋒利且細長的蛛絲,泛著雪白的光,輕易地使其四肢斬斷,并由中間的蛛絲,齊齊擠壓出無數的血肉。
血,染紅了斬過的所有蛛絲,透著腥紅,泛著凄涼的光芒,點綴在木地板之上,于此一刻,朽木將左手猛地向旁邊一甩,周圍編織而起的剩余蛛絲,鋪天蓋地般的襲卷向猗窩座。
密密麻麻的,包裹住對方,像是蠶蛹一般,收緊著,似艷花之絢爛奪目,令猗窩座的全身肌膚都滲出鮮血,“嘩”的一聲,綻放出絕美的色彩,飛濺出流落的血花。
原先他所站著的位置上,在這一刻,只剩下一灘腥臭的血液,與蠕動著的肉塊,粘在地上,不斷地抽搐著,疊在一起,緩緩地要立起身來,重塑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被烈火焚燒后,要迅速很多了。
“血鬼術·一萬條滑空粘魚。”
可緊接著,朽木當然是不可能等待猗窩座恢復完成的,又是于周遭的空氣中,喚出大量的粘魚,呆滯無神的雙雙眼睛中,那目光彷佛兇狠異常,嘴尖泛著鋒利的光芒,尖銳筆直的沖向對方,深深地插在了其外圍的血肉之上,狠狠地噴涌出大量的艷之血花,凄美的劃過半空。
粘魚身上的磷片,沾染上血液,饑渴地透出淡淡的毒光,在其間冒以綠泡,破滅又生起,生起又破滅,不斷重復著,爭先恐后地擠進猗窩座的體內。
瞬息中,粘魚們如戳破的氣球爆炸了,迸發出它們那驚人的毒性,使對方本要站穩的身體,再一次如同爛泥般,癱在了地上,沒有了原本該有的顏色,死氣沉沉的,冒著黑氣,與冥物無異的一動不動。
‘這是……毒,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啊……’
感受著體內那如海浪擊蕩著的毒液,于自己的血管與肌肉中亂竄,猗窩座不甘心的想著,內心咆哮著,要將朽木生生滅了一般。
因為他痛恨,厭惡一切用毒的方式,他想不明白,身為強者的朽木,為何要這般做,腦海中,那一層薄膜,突然間,被捅破了。
那些本應該一直封藏著的記憶,噴泉般涌現而出,不管猗窩座愿不愿意接收,它們都一窩蜂兒的,撲進了他的腦海中,殘酷的展現著,一幕又一幕的播放著。
在這畫面之中,猗窩座的肌膚,不再是鬼一般的慘白,而是如同正常人一般,略有紅潤,不過仍保留著那一圈又一圈代表罪人的紋路,并且……手上沾滿了鮮血,正絕望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