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吃完午飯，回到公司，沒有多久，嚴靜雯走了進來。
“許總，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怎么了？”許越問。
“剛才商務部那邊接了個芒果臺的電話，說是他們負責內容這一塊的副臺長想找你。”
許越和芒果視頻網有恩怨，但和芒果電視臺倒是沒有打過交道，不過許越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找上門來，沒什么好事。
“找我干嘛？”
嚴靜雯笑道：“他說要跟你談談，具體什么事情沒有透露，我們查了下座機號碼，確實是他們電視臺打來的，他說過半小時之后再打，要給你轉進來嗎？”
許越想了想，說：“轉吧，我看看他要說什么。”
“行。”
許越在辦公室坐了半小時，果然就轉進來了一個電話。
許越接了起來，那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喂，許越嗎？”那中年男子的聲音挺客氣。
“是我，有什么事嗎？”許越問。
“哦哦，你好，我是芒果臺副臺長孫曉明，一直聽聞你的大名，沒機會認識，真是遺憾……”
客套話說了一堆，許越有些聽不下去了：“哦，有什么事嗎？”
孫曉明略有些尷尬，干笑道：“要不我們見面談如何？我晚上就可以到京都，我們吃個飯，邊吃邊聊。”
“我沒空，有事就電話說吧，免得我們見面尷尬。”
許越聲音有些不耐煩了，孫曉明知道許越的脾氣，許越要不答應，見了面，也是一點面子都不會給的，自己好歹是個副臺長，要是真被許越當面拒絕，確實也有點下不來臺。
要不是自己手下幾個負責這個《清宮影》項目的人哀求自己出面，自己也絕不會拉下這么個臉來和許越說好話。
“是這樣的，我們看了你那個《延禧攻略》，拍得很好啊，為什么不考慮上星呢？”
孫曉明這句話倒是實話，說得也很誠懇。
上星電視劇，也就是常說的，在電視臺播出的電視劇。
華夏影視圈里，是存在鄙視鏈的。
電影看不上上星電視劇，上星電視劇，看不上網劇，而網劇看不上那些單元劇。
其實這種鄙視鏈也不是無緣無故產生的，而是經過很多年市場的選擇以及投資人們的態度產生的。
曾幾何時，華夏電影市場和網絡還沒有那么發達的時候，上星電視劇是唯一選擇，那時候上星電視劇地位是最高的。
可是隨著華夏電影市場的發達，電影更能掙錢，各大公司的重心全都偏向了電影市場，投資人們的錢也紛紛涌入。
隨之而去的，自然是影視圈里最為大牌的藝人。
可以說最大牌的明星和藝人都擠到了電影圈，久而久之，電影圈的地位就慢慢高了起來，上星電視劇只有被電影圈看不上的份了。
不過現在網絡雖然也十分發達，但上星電視劇，可以先在電視臺上放一回，然后繼續擺在網絡上再收割一下網絡的粉絲們，這就比只在網絡上播放的網劇有了優勢。
而且大多數電視劇，都是優先賣給電視臺，很多電視劇，都是電視臺篩選過一回的，質量好的，都被電視臺買了，那些實在賣不了給電視臺的電視劇，沒有辦法才會當做網劇，賣給視頻網站，所以質量上網劇也差了上星電視劇很多。
這就導致，很多人印象里，網劇的質量天生就要比上星電視劇差。
所以孫曉明才會對許越說，《延禧攻略》這么好的劇怎么不先賣給電視臺。
因為在大家的印象里，好的電視劇，就應該上星。
不管影響力還是賺錢的角度來看，上星才是最好的選擇。
許越聽了孫曉明的話，笑道：“就在我們平臺放也挺好的，質量好的劇，不怕被埋沒。”
孫曉明尷尬地笑了笑，道：“對對對，你那劇我看了，確實好看，我這是在為我們臺錯失了你這優秀的劇而感到可惜。”
“沒什么可惜的，我也沒打算賣給你們。”
“哈哈……”孫曉明干笑了兩聲，“以后嘛，以后你拍新戲，可以拿來我們電視臺，我們一定給你最滿意的價格。”
許越道：“以后我的戲也只會在逾越網上更新，我沒打算上星。”
電話那頭的孫曉明臉色有些掛不住，這個許越還真是油鹽不進呢。
“許越，我稍稍了解了一下，你這個劇要是選擇上星，對你是有百利無一害的，我這么說吧，你的戲電視臺播放了一次之后，你再放在網上播放，影響也不大，但是你可以兩方收益，可以說收益翻倍了。”
許越笑道：“這道理我懂，但是你芒果臺買了的劇，只怕是要放在芒果視頻網上進行網絡播放的吧。”
孫曉明自然明白許越和芒果視頻網的矛盾，而且芒果臺買的劇，確實都是在芒果視頻網進行網絡播放的，這個是他們的大戰略。
“這個……我們可以談，如果足夠好的話……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讓步，改成兩邊網站都可以播出嘛。”孫曉明道。
“不了，我沒興趣談。”許越道。
孫曉明說這件事，只是一點私心，他真正要談的，是另一件事。
“行，這個咱們以后再說。”
許越一聽，便明白了，他還有其他事。
“還有什么事情，快說吧。”許越道。
孫曉明笑了笑，道：“我雖然是電視臺的副臺長，但是吧，我對網劇這件事也有一些了解，雖然上星電視劇往往更火，但是呢，電視臺播放這些劇，還是有些限制，大家必須守在電視機前才行，而網絡播放比較自由，什么時候看都行。”
孫曉明說完頓了下，結果許越沒有說話，他只好繼續說下去：“我覺得你這個《延禧攻略》很好啊，就是放在零點或者其他的時間點更新，也一樣會火！我們電視臺的劇，就沒有辦法改動時間了，哎……”
許越聽出來了。
孫曉明一開始和自己說以后的劇可以賣給芒果臺，這在其他人的眼里，可是天大的好事，孫曉明是想賣自己一個好，然后開始和自己談條件。
而孫曉明的條件，許越聽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