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你弄出什么動靜……咳！”
馬龍咳了一聲，指指上方：“你剛才把罪域里彌漫的黑霧吸進身體里了，而且吸收的效率非常恐怖，那些黑霧在你頭頂形成了一個直徑至少超過一公里的漏斗！”
有那么夸張？
李正心中頗感驚異，明明自己的感知里吸進身體的灰氣沒有多少啊，被錘煉成黑氣后更是少得可憐。
“所以他們這是？”
李正長身而起，面向那些外城居民。
“他們認為你吸收黑霧的行為太過危險，擔心你在天龍族地盤里變成扭曲體，想趁著你扭曲之前把你給干掉。咳……哇！”馬龍又咳了一聲，緊接著哇得吐出一大口紫紅色的血液，氣息萎靡了幾分。
天龍族地盤內禁止動武，而李正吸收黑霧的行為讓所有外城居民陷入驚慌，竟然不顧這條限制在金光地帶內部動手。
要不是馬龍拼死相護，李正剛才的修煉過程不會那么順利。
“謝了。”
李正抬手將馬龍拽到身后，開啟翻譯器對一眾外城居民朗聲說道：“各位，我受終端委托嘗試對黑霧進行研究，造成了一些誤會。該項研究為終端開發，安全性很高，我現在可以保持清醒與你們對話就是證明。”
終端會不定期隨機發放一些強制任務，而且任務危險性極高，李正找的這個借口最符合外城居民們的認知。
只有終端發布的強制任務才會讓人冒著被扭曲化的風險進行這種不靠譜的研究。
“下次再有危險任務要提前告知周圍的外城居民。”
人群中，不知是哪個黑袍下傳出的機械聲：“終端發布任務不在乎執行者生死，但我們是無辜的。”
能出現在天龍族地盤的外城居民，怕死者有，不怕死者也有。
但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可以死在與扭曲體的戰斗中，至少那樣也算死得其所。
可如果因為某個被終端發布強制任務的倒霉蛋莫名其妙死掉，那可太冤了。
一眾黑袍人緩緩退去，知道李正接受了“強制任務”，原本周圍還有一些人影的，這下全都退至極遠處，生怕某人突然扭曲化波及到他們。
李正見狀松了口氣，他體內原有的力量全部被摧毀，無論是一開始吸收的魔雷雙翼等基因能力還是后來言不盡研發出來的基因矩陣，都被毀得一干二凈。
如今李正身體里只有剛才修煉魔功得到的功力，而且因為他體質特殊，他甚至無法判斷自己如今實力幾何。
以前的戰斗手段除了跟展舟舟學會的幾招，其他都要重新開發。
“你傷勢怎樣？”李正轉身問馬龍：“能調整好嗎？”
他不知道馬龍現在的狀態能不能用外城研發的治療手段。
“可以，但是需要時間。”馬龍氣息委頓，強打起精神苦笑道：“那幫家伙動起手來一點也不留情，要不是我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一個照面我就被他們給撕碎了。”
他一時間不知是否該慶幸變成了現在這樣。
李正取出一瓶療傷的藥液遞給馬龍：“你試試這東西對你有沒有效果。”
馬龍認出這是治療傷勢的東西，接到手里：“謝謝。”
他的隨身空間消失，以前收集積累的所有物品道具也跟著丟的干干凈凈。
將藥液喝下，馬龍閉眼感受了一下：“沒用，對我不起效果。”
聞言，李正眉頭微皺：“應該是你的身體完全變成了跟萬族完全不同的物質，所以療傷藥才沒效果。”
這下麻煩了，馬龍傷勢很嚴重，如果沒有治療道具輔助，僅憑他身體自愈能力不知道要等到何時。
“忒。”
馬龍從口中吐出一塊晶體：“相比而言，我的直覺告訴我，想要治好傷勢需要用這些。”
扭曲魔晶？
李正眼底閃過一絲恍然。
沒錯。
馬龍現在是扭曲體，那么扭曲魔晶對其他人的強副作用反而有可能成為他的補品。
“既然有用，那就別跟我客氣。”李正大方地擺手：“隨便用，不夠我再去幫你殺一批回來。”
“夠的夠的。”
馬龍大汗，剛才李正一通沖殺至少滅掉上千只扭曲異獸，每一只扭曲異獸都代表一枚扭曲魔晶。
上千枚扭曲魔晶都在馬龍腹中空間里保存著呢，這么多扭曲魔晶別說治好他的傷勢，馬龍甚至覺得如果全部讓他吸收，指不定能讓他實力進一步提升。
但，有沒有副作用就很難說了，而且普通人吸收扭曲魔晶里能量的速度極慢，不像李某人吸靈石那般轉眼一顆轉眼一顆，嗑瓜子般輕松。
李正等了許久，不見馬龍好轉，有意出去找幾只扭曲異獸試試自己如今的實力。
可想到自己打坐修煉時對方盡職盡責地守在自己身邊，李正打消了想法，在馬龍身旁坐下，取出一顆靈石在手心里把玩。
他這會兒不敢修煉。
一是剛才修煉過程中已經發現自己暫時到了瓶頸期，繼續修煉的效果微乎其微。
二來他一旦修煉就失去了對外界的掌控以及沒有時間觀念，在罪域這種地方，很容易造成一些不可控的后果。
所以他只是無聊地把玩著靈石，順便思考接下來該怎么做。
首先，萬邪魔功已經確認可以通過吸收罪域黑霧進行修煉，而且僅他個人目前的修煉結果來看，這種修煉似乎沒有什么副作用。
但還是那句話，他知道自己體質特殊，所以修煉結果以及過程都不能當做參考。
所以為了得到更加準確的結果，他應該找一群有犧牲精神的人，將萬邪魔功的功法傳下去，再給那些人一批靈石，去嘗試、體驗，用多案例對照確認是否真的沒有副作用。
“可是魔功功法中明確表示，越修煉到后期，體內靈氣越強大便越不受控制，最終都是爆體而亡的后果。”
李正回顧了一下自身發現，除了修煉時感覺吸收進體內的靈氣像是有靈智一般，卻沒有更多的感受。
也許是特殊體質徹底馴服了靈氣，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并非言不盡那個世界，靈氣的規則也有了一些變化。
又或許是自己沒有修煉到失控的層次，再或許……
“會不會是精神力在起作用？”
李正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他之前猜測精神體實質化的原理與言不盡那個世界的“元神”一樣，兩者都是靈魂形態的某種同類轉變。
而靈氣之所以擁有“靈智”，會不會所謂“靈氣”本身就是某種微觀層面的生命體？
而如此微觀的生命體根本不符合產生“靈智”的規則，所以“靈氣”也有可能是一個整體，它們共用同一個“大腦”，而這個“大腦”其實是一種與精神力相似的存在。
那么以這種推測，也許強大的精神力便能對“靈氣”產生制衡甚至是克制作用，從而令這些靈氣進入體內后不敢造次？
同樣，最后一條猜測還可以跟此世界與言不盡那個世界隔絕產生聯想。
如果靈氣真的共用一個“大腦”，那么世界之間的壁壘隔絕了靈氣與“大腦”的感應，所以在他們這里靈氣也有可能并非言不盡口中那般狂暴？
這些目前都只是猜測，還需要足夠多的案例作為對照，從而得出結論。
而實驗需要時間，李正……或者說整個矩陣里的人最缺的就是時間。
此時距離情緒潮汐席卷藍星只剩下兩年，僅僅兩年時間，除非再出現成百上千個跟李正一樣妖孽的體質，否則根本來不及。
“如果本體的細胞還能繼續克隆就好了。”
終端說過本體已經徹底死亡，而克隆體自身存在無法打破的枷鎖，無法在克隆體的基礎上再次克隆。
所以“無相之體”只剩下李正一人。
“不對！”
想到這里，李正眼前突然一亮：“現存的克隆體不止我一個，荒野的天命組織里還有大量叛變的克隆體，如果能把他們抓回來再用記憶提取裝置給他們洗腦，或許能為我所用！”
李正有些躍躍欲試，要不是他還擔負著尋找九天團長的任務，真想立即回外城找終端商量一下行動計劃。
天命組織死都想不到，原本被動的李正竟然會冒出主動找他們的念頭。
又等待許久，在馬龍再次吸收完一枚扭曲魔晶后，他終于吐出一口氣：“傷勢算穩定住了，只要不進行激烈的戰斗，暫時死不掉。”
“那就出發吧。”
李正起身道：“你只需跟著我就行了，如果遇到戰斗，還是交給我處理。”
他不知道修煉了萬邪魔功的自己到底有多強，但至少不該比修煉之前的自己更弱才對。
畢竟曾經的力量本源在萬邪魔功練出的功力面前不堪一擊。
“為什么？”
馬龍跟著一塊起身，走在李正身后：“為什么我明明變強了，在你面前還是感覺自己像個廢物一樣？”
不管李正修煉萬邪魔功之前還是之后，馬龍看向李正時都有一種直覺——如果自己是李正的敵人，三招之內自己必死！
“不要妄自菲薄，一起進入矩陣的人里，你已經很厲害了。”李正由衷道。
至少變成無限接近扭曲體的狀態后還能擁有清醒的神智并且暫時沒有發現會被罪域影響精神的跡象，僅僅做這點，便非同尋常。
兩人走出天龍族戰意領域，再一次往罪域深處進發。
這次兩人沒有急著趕路，李正失去雷霆雙翼后暫時沒有自如飛行的手段，只能選擇跟馬龍一起步行。
以前倒是留下幾臺飛行裝置在膠囊住所里，不過利用那種東西飛行遇到戰斗時無法像雷霆雙翼那樣控制自如，其速度對如今的李正而言也顯得稍稍有些慢了。
更何況李正想找幾只扭曲異獸練練手，檢驗一下現在的實力，因此慢點就慢點吧。
隨著慢慢深入，李正找到了一群漫無目的四處亂逛的扭曲異獸。
他正欲上前出手，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以前只要自己出現在扭曲異獸視線中，那些扭曲異獸會立即發起瘋狂的攻擊。
可這次他都快走到扭曲異獸面前了，那些東西竟然對他和馬龍視而不見。
“背后那個存在改主意了？”
李正微微皺眉，心中思忖：“還是說，修煉魔功用的是罪域黑霧，所以我在某種程度上被扭曲異獸當成了同類？”
思忖間，他抬手召出黑龍槍，雙腿微蹲，瞬間彈起。
人在半空槍尖橫掃。
一頭龐大如小山一般的扭曲異獸竟被他隨手一槍擊飛上千米，沿途所有扭曲異獸皆被撞倒，滾做一團。
“好強的力量！”李正心中一喜。
剛才甩動長槍時他明明沒有刻意調動萬邪魔功的功力，可丹田內的圓球仿佛感應到什么，主動逸散出一股功力灌注手中長槍。
如此恐怖的巨力，竟然只是隨手一擊而已，如果加入展式劍招的發力方式，只怕是深紫級的扭曲異獸在自己面前也非一合之敵！
不愧是修仙側世界傳出的玄幻級功法。
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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