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正在大廳里對著屏幕拿著話筒引吭高歌,唱的時下最流行的粵語歌,穿著花襯衣脖子上帶著粗大的金項鏈,看打扮就是老板。
“夏紅軍,你說的包廂呢?”楊麗低聲質問。
作為一個文藝女青年,她自然不喜和這幫人充滿銅臭味的男人在一起玩。
劉索拉也是一臉疑問。她是結了婚的女人,更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哪里知道?
不是卡拉ok有包廂是標配嗎?
其實夏紅軍根本不清楚的是,早期的卡拉ok根本就沒有包間!大家都是在大廳里玩。唱歌的唱歌,喝茶的喝茶,跳舞的跳舞。
楊麗問姓孫的年輕人才知道卡拉ok就是這樣,你說的那個包廂什么根本沒見過。
“大家來了就玩會,不唱歌喝喝茶,跳舞也行。”姓蔡的年輕人招呼道。
既來之則安之,幾個人只好坐在一張空桌邊,要了些茶果點心看起熱鬧來。
唱的都是當下流行的粵語歌,楊麗幾個都是燕京人,對于粵語歌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還有,唱的實在有些太難聽了吧?作為正兒八經的音樂人劉索拉只皺秀眉。
“夏紅軍,都怪你,騙我們來這個地方。”楊麗坐在夏紅軍旁邊,低聲埋怨。
這泥煤的。
能怪我嗎?
我咱知道?夏紅軍瞪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不就是唱個歌嗎?又不干別的,非要包廂?
看我的!
夏紅軍趁上一個男人唱完,走了上去很有禮貌接過話筒,走到卡拉ok機旁邊,翻了翻屏幕,還好有自己的會唱的。
很快,大廳里響起悠揚的前奏,屏幕上出現了幾個字《偏偏喜歡你》。
這是陳百強的代表曲目之一,也是夏紅軍來到這年代之前唱的比較好的粵語歌。
屏幕上字跡閃過,出現陳百強樣子,正是翩翩美少年。
還好這年頭mtv上還沒有泳裝美女。
愁緒揮不去苦悶散不去為何我心一片空虛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滿腔恨愁不可消除 大廳里響起夏紅軍悠揚的歌聲。
“唱歌好”有人開始大聲叫好。
一曲唱完,夏紅軍興致勃勃又唱了一首譚詠麟的《愛在深秋》,在一片掌聲中回到自己的桌位。
“夏紅軍,可以啊……看不出來你竟然會唱粵語歌!”楊麗有些興奮。
“學校里跟同學學的。”夏紅軍解釋了一句。
對于這個解釋,楊麗到不懷疑,燕大里就有喜歡唱粵語歌的學生。
“夏紅軍,你是不是受過專門訓練?我發現你換氣、控制氣息非常到位。”劉索拉突然插了一句。
哎呦……
還沒來到這年代之前夏紅軍自己玩過樂隊,當然受過一定的聲樂訓練沒想到被劉索拉看出來了。
夏紅軍正準備找個理由解釋,突然來了一個三十歲左右文質彬彬的男人,操著一口粵語對夏紅軍說了幾句話。
夏紅軍一片茫然。
粵語歌會唱一些,但粵語聽不懂。
那個男人只好改口用蹩腳的普通話說我老板覺得你歌唱的非常好,想和你聊聊,交個朋友。
星探?
夏紅軍突然想到一個詞。
在香港非常普遍,難道現在深圳也有?
有人還看上我,讓我當歌星?
夏紅軍其實心里很明白,現在自己的嗓音非常一般,唱個卡拉ok到可以,做個專業歌手根本不可能。
真還不如以前自己的嗓音。
不過他感興趣的是,到底是誰看中了我?
反正這是大廳又不是包廂,也沒人敢亂來。
于是和楊麗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跟那個男人走了過去,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是個女人!
那女人已經不再年輕,看樣子約莫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不過包養的挺好,一身珠光寶氣,風韻猶存。
夏紅軍坐在邊上,立刻有人端上來一杯飲料,他說了一聲謝謝,不過沒喝。
在卡廳里喝陌生人遞過來的飲料那可是大忌。
那個中年女人看到夏紅軍謹慎的樣子,笑了,用一口蹩腳的普通話說請你放心,我是從香港過來的,在內地做生意,今天閑暇來這里玩玩。
原來不是星探,是富婆啊。
不過這富婆雖然普通話講的不好,但聲音挺好聽。
“不知先生貴姓?在哪里高就?”富婆問道。
夏紅軍只好告訴她自己姓夏,是在校大學生。
聽到夏紅軍是大學生,富婆的臉色笑意更濃,說自己姓柳叫柳慧芳,做的服裝生意,在香港開了一家公司。
“夏先生,你在那個大學上學,學的是什么專業?”柳慧芳又問道。
“中山大學,中文系漢語言專業”。
“巧了,夏先生,我也是學中文的,香港中文大學畢業。”柳慧芳說道。
香港中文大學大學?
很有名啊?
柳慧芳又說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林語堂先生曾經教過自己。
哇……
那可是民國期間大作家啊。
國人最熟悉的就是那本《京華煙云》。
兩人聊了一會文學,柳慧芳說她雖然現在做生意,但是都文學還是很感興趣。
港臺這邊有名的作家有金庸、瓊瑤、三毛等,但那都是通俗文學,特別是香港,沒有真正的文學家,論純文學根本沒法和大陸相比。
這倒也是……
有人不是說把香港說成“文化沙漠”嗎?
雖然這說法有些偏頗,但多少說明了香港的文化和他的經濟不匹配。
兩人話題聊著又轉過個人生活上,柳慧芳突然話鋒一轉,又聊到個人生活,說自己已經離婚,有一兒一女都在美國念書。
你給我閑扯這些干嘛?
夏紅軍很是不解。
“夏先生,愿意去香港嗎?”柳慧芳突然說道。
香港,當然想去逛逛。
現在的香港可是正處于他的黃金歲月,別的不說就流行音樂這一塊,甩大陸幾條街。
“不好意思,我沒有辦簽證。”
夏紅軍很老實的回答,卻把柳慧芳逗笑了。
“如果你愿意去香港,那都不是問題,如果你想繼續上學,我可以幫轉到香港中文大學,如果不想上,隨便你…….不用擔心學費和生活費,我每月可以給你港幣一萬塊。”
說道這里,柳慧芳神色有點扭捏:“你只需要在閑暇時候陪陪我就好。”
夏紅軍聽了目瞪口呆。
他終于明白對方的來意。
竟然是要包養自己!
這泥煤的。
我欣賞你的文采。
你竟然饞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