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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圣誕節

  “啥叫圣誕節?”

  李鐵嶺穿著有破洞的背心,手里拿著一副啞鈴在鍛煉,聽到崔東風的話,好奇問道。

  “英文叫Christmas,就是紀念耶穌誕生的日子,是外國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相當于咱們過年!”崔東風耐心解釋起來:“還有,這天外國人都要吃火雞!”

  一聽有吃的,沈金柱更來勁了:“火雞是啥?有公雞好吃嗎?”

  “吃火雞那是感恩節,不是圣誕節”躺在上鋪的夏紅軍懶洋洋糾正道。

  “哦,聽岔了,威爾斯說好幾個外國節日我弄混了。”崔東風老臉一紅,接著又說道:“老夏,你有啥意見?”

  “沒有,我隨意。”

  “那就怎么定了!明天我們就做準備!”

  夏紅軍估計這主意肯定是威爾斯出的。

  現在是西學東進,開始熱衷于外國一些新鮮玩意,嫌棄自己國家的東西“老土”,等若干年后,又開始提倡傳統文化,歷史就在這輪回中不斷前進。

  說實在,夏紅軍對此并不感興趣,來到這時代之前每年就要過圣誕節,早就膩歪了。

  威爾斯能玩出花來?

  到了下午405咖啡館開始裝扮,門口掛著牌子上面寫著MerryChristmas,更可笑的是不找到圣誕樹,崔東風不知道從哪里砍來一棵冬青樹的枝丫,上面掛著幾個彩條。

  一切簡單至極。

  威爾斯自告奮勇裝扮圣誕老人,不知道從哪個女生哪里借了一個紅毛線絨帽,又從玩戲曲的哪里弄了一副唱關公呆的髯口,一副土樣結合。

  咖啡屋的錄音機里放著那首《鈴兒響叮當》圣誕歌曲,別出心裁的,崔東風關掉燈泡,點上蠟燭,咖啡屋里燭光搖曳。

  還真有一種節日的氣氛。

  蘋果太貴太奢侈,最后決定用大白兔奶糖作為慶祝平安夜的小禮品,凡是來咖啡屋喝咖啡的客人每人贈送一顆大白兔奶糖。

  夏紅軍用吉他彈奏了一首《WhiteChristmas》,就來到吧臺站在陳招娣身旁,既然是平安夜,就要和喜歡的女孩在一起。

  “走,跟我出去一下。”夏紅軍說著,就向外走去。

  陳招娣乖乖跟上。

  站在咖啡館門口的路邊,夏紅軍笑著對女孩說:“招娣,許個心愿。”

  “為啥要許愿啊?”

  “平安夜里要許愿,這是外國人過平安夜的習俗。”夏紅軍解釋道。

  “可咋們一般是給死去的親人上墳的時候才許愿保佑的。”陳招娣猶豫了一下說道。

  我暈……..

  接著門口的燈光,看到夏紅軍臉色變得不好看,陳招娣趕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

  旁邊的夏紅軍聽的很清楚。

  “保佑我們全家還有夏紅軍全家平平安安,保佑我和夏紅軍學業有成,將來在燕京買一套大房子……”

  哎……多么樸實的孩子。

  等陳招娣許愿完,夏紅軍從挎包里拿出一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地給她:“平安夜里吃蘋果,平平安安。”

  “謝謝。”陳招娣高興的接過來。

  她最喜歡吃蘋果了。

  可是蘋果太貴,她平時舍不得吃,也舍不得讓夏紅軍買。

  但是夏紅軍堅持給她買,說經常吃蘋果能補充維生素C,對身體好更重要的是可以美容養顏,皮膚變白!

  于是陳招娣只好乖乖的吃了。

  一邊吃心里老是覺得自己生活過的太奢侈,心中不安。

  不過今天她高高興興接過來,因為夏紅軍說代表平平安安。

  真的,她不奢望什么,只想能和夏紅軍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就很滿足了。

  “洗干凈的,直接可以吃。”夏紅軍笑著說。

  女孩比上大一時候胖了些,不像以前瘦瘦很單薄,身體顯得更圓潤和富有活力,夏紅軍覺得很有成就感。

  “這么大,我一個人吃不完我們倆一起吃吧?”陳招娣提議道。

  “行,一人一口。”

  這樣不衛生呀。

  算了…..接吻的是又不是沒吃過他的口水…..

  于是咬了一口蘋果遞給了夏紅軍,兩人就在朦朧的燈光下一人一口吃起來。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哎呦……很浪漫的嘛。”

  夏紅軍扭頭一看,竟然是楊麗。

  穿著一件她經常穿的那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上身套著一件滑雪衫,雙手插在兜里正笑吟吟看著他們。

  陳招娣有些害羞,雖然這她對這女人沒啥好感,但讓她看見也不好。

  “楊麗,有事?”夏紅軍問道。

  他給自己定下一條原則,除了因為詩社活動跟這女人討論詩歌上的事情之外,平時一律不接觸。

  楊麗似乎習慣了他這種對她說話口氣,一點也不惱繼續說道:“今天不是平安夜嗎?聽說你們這個405咖啡屋搞活動,所以我過來看看,順便找你有點事,詩歌方面的。”

  既然如此,夏紅軍也不好多說,給陳招娣試了個眼色,三人就進了咖啡屋。

  屋里已經沒有桌位,楊麗只好站著。

  崔東風他們看到是楊麗,都皺起了眉頭不過來的都是客,再加上顏雨冰的自殺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好多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淡漠,也就沒有說什么。

  夏紅軍給楊麗要了一杯咖啡,兩人就那么站著。

  “你不喝?”楊麗問道。

  夏紅軍搖搖頭。

  “嗯……雖然簡陋點,但氣氛還不錯。”楊麗環顧四周說道。

  夏紅軍以為她今天只是借故來玩,沒想到還真有事。

  “夏紅軍,我前段時間又去了一趟深圳。”

  夏紅軍感到有點驚訝。

  “你忘記啊?就是《深圳青年報》和《詩歌報》聯合舉辦中國詩壇1986’現代詩群體大展啊”

  哦…..

  夏紅軍記起來了,今年暑假去深圳采風,楊麗專門去了一趟《深圳青年報》編輯部,就是為了這事,當時還想拉上他,不過因為他想去見李彥成就拒絕了。

  “怎么樣?”夏紅軍問道。

  江蘇的“他們派”、“新口語派”、上海的“海上詩派”、“撒嬌派”咱們燕京的“情緒獨白”、“生命形式”、吉林的“迷宗詩派”、“浙江的“地平線詩歌實驗小組”、“咖啡夜”、

安徽的“世紀末”、“病房意識”;福建的“超越派”;廣東的“現代女詩”;黑龍江的“體驗詩”;湖南的“裂變詩派”;貴州的“生活方式派”;河南的“三腳貓”;云南的“黃昏主義  楊麗一口氣說出了二十幾家詩歌流派名字,聽的夏紅軍愕然,這女人記憶里這么好?

還有,從哪里鉆出來這么多流派  “對了,四川去的最多,非非主義、莽漢主義、大學生詩派……你那個朋友尚仲敏也過去了,還問你為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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