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成說完,還偷偷看了陳招娣一眼。
沒想到陳招娣聽了笑道:“真的啊?好幾年沒見到她了,現在又拍了電影,成了大明星了。”
“梅麗不是當兵了嗎?怎么又拍電影?”李彥成有些糊涂。
看來他還不知道這件事,陳招娣就把夏紅軍寫的那本《芳華》被謝晉導演改編拍成電影,梅麗又被導演看中扮演穗子這個角色的事情簡單告訴了李彥成。
李彥成看過夏紅軍寫的《芳華》,他聽了陳招娣的話立刻說道:“你別說,梅麗扮演穗子真的挺合適哎,我說老夏,你當初寫穗子這個角色的時候,是不是就按照梅麗的樣子寫的?”
夏紅軍不知道怎么回答。
由于《芳華》進行了大修,穗子這個角色和原著相比發生了變化,美麗、活潑,顯得更加完美。當初重新塑造穗子這個角色的時候,是不是心目中就按照梅麗的樣子寫的?
夏紅軍自己也說不清楚。
還好,李彥成似乎覺得現在說這個不太對勁,就把話茬了過去。
悠閑的寒假生活開始了。
陳招娣這次在城里沒呆多長時間就回老家去了,她說現在服裝廠里已經聘請了會計,也不用她再操心,她想回山村多呆幾天幫家里干點活。
夏紅軍也沒阻攔,只是說等過年后早點回來,在城里玩幾天后一塊返校,陳招娣答應了。
夏紅軍也沒管服裝廠的事情,自己不懂經營就別去摻和,他每天翻譯《詩經》上美麗的詩句,爭取早點完工。
晚上沒事就跑到李彥成家找他聊天,只是不愿意跟他出去亂晃蕩,跳舞、打臺球、喝酒什么的統統拒絕。
“我還要經管小山子呢。”這是李彥成的理由。
李彥成的胖兒子小名叫小山子。
唉有了家的男人吶。
夏紅軍心里感嘆。
至于梅麗 夏紅軍沒有去找。
兩人見了面又說些什么呢?
不過,西坪縣城很小。
今天天氣很好,冬日陽光灑在人身上,溫暖舒服。夏紅軍漫無目的在街道游逛著。
和前兩年相比,老街沒多少變化,街道兩邊民國時期的木質樓房,門面房都是各種百貨小商店和賣衣服的門面。
不過夏紅軍很快發現,里面賣的衣服都是大城市所流行的,還有,來來往往騎著自行車的年輕男女,穿喇叭褲的更多了些。昔日那些戴著紅袖章的大爺大媽,拿著剪刀追著某個留長發的時髦男青年滿街跑的場景也消失不見。
生活緩慢發生著變化。
夏紅軍剛轉過一個街口,迎面就看到一個穿著軍裝漂亮姑娘正向這邊走來。
是梅麗。
這么巧?
夏紅軍只好迎了上去笑著招呼:“梅麗,你回來探親了?回來多久啦?”
“我早就回來啦。”梅麗停下腳步,微笑看著夏紅軍:“怎么?一個人逛街?她呢?”
“她?”
“你那位,陳招娣!”
“哦,她回自個家了。”夏紅軍回答道。
梅麗聽了沒再說什么,兩人就這么在街頭站著。
總不能就在這里傻站著吧?
“要不?一起走走?”夏紅軍主動發出了邀請。
“嗯”梅麗點點頭,兩人就沿著街邊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片子拍完了?”夏紅軍問道。
“十二月中旬就拍完啦,謝導回到燕京準備后期制作,他說估計在今年夏天就可以上映。”梅麗回答道。
“拍電影辛苦吧?”夏紅軍又關心問道。
“還好啦謝導要求非常嚴格,一個鏡頭往往要拍好幾遍,我有幾次差點就哭了。特別是有一場是有一段在草原上跳舞的鏡頭,我整整跳了五遍,最后一遍才過關,鏡頭完了的時候我累的倒在地上”梅麗絮絮叨叨說起她拍電影時候的情景,聽的夏紅軍有點心疼。
“不過嘛拍電影挺好玩的。”梅麗雙手背在身后,笑了起來:“謝導人也很好,雖然嚴厲點但是我們挺關心的。”
“怎么,還想再拍電影?”
“你寫?”
怎么專門拍我寫的小說?
兩人說著,才發現不知不覺來到西坪三中的門口。
“夏紅軍,我們去校園逛逛好不好?”梅麗突然問道。
夏紅軍點點頭,兩人一起學校里面走去。
自從畢業后夏紅軍再也沒有踏進校園,現在看著熟悉校舍、道路,回憶起以前的事情,夏紅軍心里有一種難言的滋味。
現在是寒假期間,校園里空空蕩蕩顯得非常安靜,兩人原來高三五班那排教室前,停了下來。
梅麗還很好奇趴近高三七班的窗戶,向里面張望。
“看啥呢?”夏紅軍笑著問道。
“我在看我曾經坐過的位置”梅麗邊看邊回答。
“夏紅軍,你還記得高三元旦晚會嗎?”梅麗突然轉過頭看著夏紅軍。
“嗯?怎么了?”
“當時你吉他伴奏,我演唱那首《光陰的故事》還有,你準備唱《同桌的你》,結果看到我姑姑來了,嚇得唱那首《社會主義好》嘻嘻”
夏紅軍想起那天晚上尷尬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時間過的真快呀,已經過去四年我真想再來一遍啊,可惜再也回不來了。”梅麗看著窗戶里的景象,突然幽幽說道。
夏紅軍沉默。
白日莫空過,
青春不再來 他突然想起唐代林寬寫的那首《少年行》
“走吧,陪我去“桃花島””梅麗突然又說道。
“大冬天的去哪里干嘛?桃花又沒開。”夏紅軍詫異道。
“我要去讀詩!”
我說梅麗,哪根筋不對勁了?
不過看到女孩執拗的樣子,夏紅軍只好跟著她向前走去。
操場邊的“桃花島”依舊原樣,樹枝頭都是光禿禿的,夏紅軍走進桃樹林,坐到一塊大石頭上。
上學的時候他經常和李彥成呆在這里看風景,侃大山。
哦,還有梅麗。
“讀吧?我洗耳恭聽。”
“不是我,是你給我讀!”
嗯?夏紅軍不解望著對面三米開外一棵桃樹下的梅麗。
“夏紅軍,你還欠我一首詩呢!”
記起來了,就在前年成都,在電話里,自己答應了這女孩很多,結果似乎一件也沒兌現。
“我不要你發表過的,我要你現在寫,寫給我的!”梅麗又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