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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 鹿特丹國際詩歌節

  舞廳老板或許感覺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重,看到許巍滿臉不高趕緊換了口氣:“許巍,想這么多干嘛?咱們和誰過不去不能和錢過不去啊?放心,今晚給你加錢!”

  聽了這話,許巍喝完水拿著吉他又默默上了臺。

  音樂變的柔和起來,燈光還黯淡了許多,許巍抱著吉他開始唱起來: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待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雖然是男聲,但許巍把這首甜歌唱的深情款款,別有一番風味。

  “哈哈唱的撩咋咧!”有人高聲喝彩,還跟著節拍唱起來,只是這聲音像公鴨子在叫根本跟不上調。

  臺上的許巍微微皺眉,他知道就是點歌那位老板,聽說是來自北邊挖煤的,財大氣粗,一晚上能在歌廳里扔好幾千塊,歌廳老板自然不會得罪他。

  自己一個打工的能咋樣?

  許巍強忍著把這首歌唱完,剛準備下臺就聽到那個男人又說道:“走啥尼?好聽的很,再來一遍!”

  還唱?!

  許巍頓時來氣了。

  扭頭就往下走。

  “哎呀小伙子脾氣大的很!我叫你唱你就唱!500塊一首,你唱不唱?!”那個男人走上前來,隨手從皮夾里掏出幾張老人頭在,在許巍面前晃了晃。

  看著這張著豬頭般的臉,許巍沒來由的感到厭惡,一言不發轉身提著吉他轉身向外走去。

  “許巍,你走啥?額給你說,你走了就別回來了!”身后傳來舞廳老板的叫喊聲。

  許巍沒有回答徑直出了歌廳。

  夜幕下,他看到了路燈照射下瀝瀝小雨。沒有猶豫,他徑直走進雨中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冰冷的雨水讓他清醒了許多,但他并不后悔。

  總不能這么一輩子就過下去吧?

  前段時間他正準備組建一支樂隊,甚至連名字都起好,叫“飛”樂隊。但是他現在有些懷疑,即便是組織一支樂隊,能否生存下去,將來也是來舞廳給別人唱歌?

  在安西,還沒有那支樂隊能養活自己。

  他突然想到安西另一個很有名氣的歌手,張楚,據聽說在燕京漂泊了幾年后,終于迎來自己的春天,被一家音樂公司相中,寫的一首歌《姐姐》已經公開出版。

  小道消息說正在籌備自己的專輯,這讓許巍非常羨慕,自己也寫了不少歌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才有自己這樣的機會?

  還有鄭鈞,在安西兩人就認識,這小子在燕京等候簽證是要出國,結果被一家音樂公司相中,簽了合同連出國簽證的事情都仍在一邊。

  要不,我也去燕京?

  那里還有自己的偶像——崔健。

  許巍又想起一個人,那個三年之前在城墻邊遇到那個青年,說如果燕京遇到什么困難可以找他。

  他記得他名字叫夏紅軍。

當然,他不希望自己會遇到什么困難,他祝愿自己能一路順風  第二天,許巍收拾好行李,背著吉他踏上北上的列車。

  時間已經到了五月中旬,第三屆燕山詩歌獎征稿已經拉開序幕,夏紅軍也開始忙起來,每天審閱來稿。西川已經辭職,所以工作基本上他們承擔。

  每天早上西川準時來到夏紅軍的小院,將寄來的詩歌認真評點,兩人如果同時審核通過,則這首詩歌進入下一輪,如果兩人意見不一致則等到每周六駱一禾、戈麥和盧偉海他們都到齊在進行最后的評定。

  事情總是忙忙碌碌,但一封來自荷蘭鹿特丹信打破了他的生活。

  信函是鹿特丹國際詩歌節組委會主任阿蒂亞娜專門夏紅軍的,信函中高度贊揚了夏紅軍在詩歌領域所取得的成就以及對于現代詩歌的發揚推廣做出的貢獻,特邀請他參加在6月份舉辦的詩歌節。

  鹿特丹詩歌節?

  夏紅軍自然知道這個盛大的節日。

  鹿特丹國際詩歌節創辦于1970年,因其專業性和影響力,被譽為“頭號國際詩歌節”,也使得鹿特丹這個美麗的港口城市,在近半個世紀以來,一直都是享譽世界的詩歌城市。

  詩歌節的創辦人為馬丁·穆埃,他就職于鹿特丹藝術基金會,1969年因參加英國倫敦詩歌節受到啟發,回國后就創辦了鹿特丹國際詩歌節。

  詩歌節每年6月中旬舉辦一屆,每一屆都有不同的主題,旨在引起人們對好詩的關注,促進詩人、詩譯者、評論家和詩歌愛好者之間的國際交流。

  由于歷年的參加者中,多有如聶魯達、特朗斯特羅姆、帕斯、布羅茨基等獲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家和詩人,所以參加鹿特丹詩歌節,又被譽為“通向諾貝爾之路”。

  當然也不是一般人能被邀請的,據夏紅軍聽說必須有幾位著名詩人推薦才行。國內有無數人都望著這種事情,怎么落到自己頭上?

  是誰推薦了我?

  信中沒說。

  夏紅軍也沒什么野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出去轉轉,見見世面和外國詩人交流一下也是件好事。

  只是,燕山詩歌獎怎么辦?既然出去一趟那就要別的地方看看,自己這一走回來就七月多了。

  “紅軍,你去吧,這么好的機會不去純粹是浪費。”西川看到信立刻表態:“你放心,我們會做好的。”

  既然如此夏紅軍也不在推辭,和荷蘭那邊聯系答應他們的邀請,準備出國事宜,夏紅軍專門跑到郵局申請給自家座機開通國際長途。

  原本就一個回復,很簡單的事情,沒想到按照信函上的電話打過去,對方證實身份之后還提出三個問題。

  “是不是黨員?”

  “出過國沒有?”

  “是不是作協會員?”

  夏紅軍如實回答。

  對方頓時變得有些為難,前兩個問題夏紅軍倒也滿足條件,可他是作協會員!

  臥槽!

  作協會員就不能被邀請?

  雖然作協里良莠不齊,有的只會唱贊歌,但里面優秀的作家也不少。

  對方這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啊。

  矯情!

  夏紅軍當然不會為此事因為寫個聲明退出作協,像鄭淵潔那樣。

  他可以不靠文學吃飯,更看不上職業作家那點死工資,但他喜歡詩歌,要推廣自己的詩歌理念!

  沒有官方背景,有些事寸步難行。

  事情,就這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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