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這天中午剛吃過飯,夏紅軍一般都要小睡會,突然客廳里的電話響了,他拿起話筒問了一下哪位,話筒里立刻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夏,我是北島。”
“北島老師?”夏紅軍又驚又喜:“您最近還好吧?現在還在美國嗎?”
“我還不錯,不過現在沒在美國,我在荷蘭的鹿特丹。”
“哦.....你要參加詩歌節!”夏紅軍馬上明白過來。
“是的。我現在是詩歌節組委會成員之一。”話筒那邊,北島的聲音也很爽朗:“對了,你就是我推薦的,阿蒂亞娜女士看過你翻譯的那本《中國現代詩精選》,讀到你寫的詩她很喜歡,更欽佩你為振興華語詩歌所做的努力,所以答應我的推薦。”
原來如此!
“謝謝你,北島老師。只不過我的身份估計沒法去。”夏紅軍想起前幾天對方提出的那三個問題,如實回答。
“呵呵,我今天打電話就是給你說這事,我專門和阿蒂亞娜女士詳細談了你的情況,希望她不要對作協有什么偏見,咱們中國人講究的是和而不同,我們因為文學詩歌走在一塊與政治無關。”
“阿蒂亞娜女士同意了?”
“是的,所以歡迎你來鹿特丹!”
“好的,我一定來!”
終于,夏紅軍拿到鹿特丹國際詩歌節的正式邀請函。
既然如此,夏紅軍當然不會在推脫,又開始做出國的準備。
不過沒想到的是,他的作協成員身份在辦理出國簽證的時候還幫了他的忙。
原來按照有關政策規定出國參加文化活動必須文化部批準,許多學者想出國訪問都被這一條攔住,但夏紅軍現在是中國作協成員,他立刻去作協說明情況。
能參加號稱“頭號國際詩歌節”自然是好事,這幾年因為政治上的原因,許多西方國家拒絕邀請中國學者訪問參加學術活動。
作協主席巴金先生親自為夏紅軍寫了一封私信連同他的申請書一塊交給文化部,一周后就得到批準,現在可以正式辦理簽證手續。
一直忙到六月初夏紅軍才辦完出國手續,明天就準備坐班機先飛到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然后在坐火車到鹿特丹,兩者距離聽說才三十公里。
一夜纏綿。
外面雖然艷陽高照,但陳招娣依偎在夏紅軍的懷里不想起床。
她舍不得夏紅軍走,這一走要走一個月時間。
自從夏紅軍一起上大學,出來夏紅軍去黃土高原實習了一學期,兩人還從未分開這么長時間呢。即使剛上大學那兩年相互沒確定戀愛關系,但是在假期總能見到他。
但她也知道夏紅軍出去并不是為了玩,是為了工作為了他的事業。
詩歌是心目中永遠排在第一位的事業。
只是.....去荷蘭吶。
聽說那里紅燈區很發達啊。
他這一走就一個多月,會不會憋不住?會不會去找小姐?
那染病怎么辦呀?
陳招娣突然越想越害怕。
她翻了個身,用纖細的胳膊抱住夏紅軍,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呢喃著:“紅軍,這次還有誰參加詩歌節?”
“哈?這我可不知道,反正去的人很多吧,世界各地的著名詩人都去,怎么了?”夏紅軍笑著說道。
“你說,宋蓁蓁會去嗎?”陳招娣突然問道。
“她還在上學,不一定去吧?對了,你怎么想起問這個?”夏紅軍看著懷里的女孩感到很奇怪。
“我我只是隨便問問。”陳招娣趕忙掩飾,想了想又忍不住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遇到漂亮干凈的女孩。”女孩說話突然變得吞吞吐吐:“如果她喜歡你,你們可以那個但是你千萬千萬不能去紅燈區!”
啊?!
這丫頭竟然想到那里去了?!
我夏紅軍是那種沒定力的人嗎?
想到這里,夏紅軍緊緊抱住女孩的身體,溫柔說道:“別瞎想,我不是那種人。”
早上十一點,夏紅軍提著行李去首都機場,陳招娣自然要去送,韓寧開著桑塔納送過去。
以前看到夏紅軍經常開車溜達,韓寧很是羨慕自己暫時沒買車但忍不住去駕校考個駕照,有時候也開夏紅軍的車取出玩或者辦事。
今天開車送夏紅軍出國的任務自然落在他頭上。
只是,他今天表現的有些奇怪,不時側頭看坐在副駕上的夏紅軍。
“韓寧,咋了?我今天是沒洗干凈臉,還是臉上有花?”夏紅軍開玩笑道。
“沒.....沒啥。”韓寧趕忙回答,心里卻在吐槽。”
“唉,煥娣這丫頭去天津實習一個多月都沒回來難受啊。要不明天開車去看望看望她?然后找個旅館嘿嘿.....”
“喂,韓寧,小心!”
韓寧從YY中一下子清醒過來,猛然向左一打方向盤。
好險,差點撞到路邊的行人。
“哥們,咋了?魂不守舍的我一個月后就回來,不用這么戀戀不舍。”夏紅軍開起玩笑來。
誰想你,我是想我的煥娣。
韓寧趕緊振作精神,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到了機場辦好值機手續,夏紅軍和陳招娣擁抱告別,叮囑女孩別老是天看書學習,沒事多到外面轉轉。又把韓寧叫到一邊要他注意四合院的安全。
燕山詩歌基金會設在小院里,現在正是征稿時期,除了西川幾個相熟的,還有懷著各種目的而來的讀者,小院顯得有些亂。
韓寧滿口答應,說有我還有土狗豆苗,你放心好了。
“再見!”夏紅軍說完向他們招招手,向安檢門走去。
就在夏紅軍坐上飛機正飛向西方的天際,夕陽灑在飛機的窗戶上時候,自己后海48號小酒館里來了一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