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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半路攔截

  當天晚上,大部分將士都喝得酩酊大醉,在營帳內熟睡不醒,田華率領上千名名魏風營的士兵實施清理方案,四十余名曾不滿田緒殺死田悅妻兒和老母的將領都在睡夢中被秘密抓捕。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

  另外,還有五六十名符璘和趙倫的心腹將領也一并被抓捕,他們再也看不到天亮,都被秘密處決。

  這兩天扈萼比較低調,基本上不去魏王府,也不出什么主意,他也感覺到符璘有點功高震主了,凱旋下城那天,軍隊和百姓對符璘的狂熱擁戴,著實讓扈萼擔憂不已。

  扈萼很清楚田緒是什么人,心胸狹窄,心狠手辣,尤其他得位不正,更是忌憚手握軍權的將領,符璘太高調了,以后的處境不會太好。

  半夜里,扈萼忽然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他坐起身問道:“什么事?”

  管家在外面焦急道:“老爺,外面來了好多士兵,你快點起來!”

  扈萼連忙和妻子王氏穿上衣服,“夫君,發生了什么事?”王氏害怕地問道。

  “你不要露面,讓我來應對!”

  扈萼安慰妻子幾句,便打開房門問道:“除了士兵,還有誰來了?”

  “還有我也來了!”院子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扈萼心中一驚,他這才發現院子里燈火通明,數十名士兵手執火把,為首是一名臉型瘦長的文士,滿臉猙獰地盯著自己,正是他最忌憚的許士則。

  扈萼再看管家,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硬著頭皮問道:“原來是許軍師,這么晚有什么事?”

  許士則陰陰一笑,“王爺要見你,請跟我走吧!”

  扈萼自知難以幸免了,他緩緩道:“許軍師,或許我們政見不同,但我并沒有得罪過你,也從沒有在王爺面前說過你壞話,你要殺我可以,但請放過我妻兒。”

  “扈軍師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殺你?請吧!”

  扈萼仰天長嘆一聲,“鳥尚知擇良木而棲,我卻抱著腐木不放,是我自己尋死,怨不了別人!”

  他整理一下衣冠,“走吧!”

  扈萼快步走了出去,這時,一名校尉低聲問許士則,“他兒子怎么辦?”

  許士則眼中閃過一絲惡毒,冷冷道:“斬草須除根,還用我教你嗎?”

  五更時分不到,田緒的清除計劃便全部完成了,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全部鏟除,田緒又聽從許士則的建議,任命田華為元城防御使,并派出三千魏風探子,在軍隊中和民間探查各種對自己不利的議論。筆趣閣MM,更多好免費閱讀。

  天還沒有亮,西城門開啟,一名騎士騎馬疾奔而出,向遠處黑暗中奔去........

  自從朱泚率大軍西撤后,周飛便帶領五百名斥候,分布在四個城門周圍,他和張云都一致認為,朱泚只是佯撤,肯定會在城內進行某些活動,他們有必要攔截朱泚和城內的聯系。

  周飛率領百余名斥候潛伏在西城五里外的一片松林內,這里緊靠官道,他手下晝夜監視著官道上的情況。

  “將軍,萬一他們之間是用鴿信聯系怎么辦?”一名手下忍不住對周飛道。

  周飛敲了他一記笑道:“虧你還是斥候,城外向城內發鴿信可以,城內向城外怎么發鴿信?你說說看?”

  手下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忘記了,鴿信是需要事先定點,訓練多次后才會建立起鴿信。”

  話雖這樣說,其實周飛也有點擔心,信鴿雖然無法隨機發信,但信鷹可以,如果軍營中有鷹奴,便可以通過鷹笛讓飛鷹辨主,如果對方用鷹信,那也沒有辦法了。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隱隱的馬蹄聲,在黑暗中聽得格外清楚,聲音正是從東面傳來。

  周飛精神一振,立刻喝令道:“準備好了!”

  士兵們立刻開始布置,安排了幾道攔截手段,周飛也攀上一棵路邊大樹。

  只見遠處一名騎士正策馬疾奔,漸漸向這邊奔來。

  所有斥候都做好了攔截準備,騎士奔進了松林,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在這時,騎士的頭頂上一個黑影儼如蒼鷹般飛撲而下,將騎士從馬上掀翻落地,兩邊士兵一擁而上,將這名騎兵牢牢摁倒在地上。

  周飛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他一招手,幾名士兵圍上來擋住光線,周飛蹲下,甩燃一支火折子,迅速看了一眼信皮:‘微臣許士則至大秦皇帝陛下’。

  他又打開信看了一遍,正是他們等待的消息,周飛大喜,吹滅了火折子,起身對校尉陳果道:“你率五十名弟兄繼續監視,我立刻返回大營。”

  雖然發生在魏國境內的戰爭并不是很激烈,但魏國民眾普遍擔心他們要成為朱泚或者李納的子民,加上邊境已經沒有魏軍阻攔,魏國百姓開始大量向北逃亡。

  十幾天時間,清潭縣和清河縣的兩座難民營已聚集了超過百萬人口,晉國動用的帳篷已超過十萬頂,河北各縣支援的官員和文吏達數百人,整個太原官學的三千學生也趕來協助,郭宋更是派出了兩萬軍隊維持秩序。

  這是繼當年朱泚驅趕六十萬難民去河西以來,最嚴重的一次難民潮,而且生病的老人和孩子很多,使醫營不得不一擴再擴,病死的百姓也接近千人。

  雖然李納已經開始向黃河南岸撤離,但如果不解決朱泚軍隊和魏國殘軍,這百萬難民恐怕也不會回去,把他們安置在河北北部也不現實。

  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結束戰爭,郭宋當然也在密切關注元城的情況,朱泚撤軍顯然是假撤,他們攻不下元城,只能從內部想辦法攻破防線。

  大帳內,王侑笑道:“殿下,我覺得我不會看錯人,許士則肯定已經暗中投降了朱泚,他兩次出使洛陽,回來極力勸說田悅和朱泚修好,朱泚拿到黎陽這個河北據點,也是他勸說的成果,所以,朱泚要施反間計,必然要依靠許士則。”

  “先生覺得他會成功嗎?”郭宋問道。

  “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田緒走了一步昏招,殺死了田悅的妻兒老母,如果消息傳開,必然會激起很多將領的義憤,就看許士則怎么利用這件事做文章了。”

  郭宋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軍隊中到底有多少人效忠田悅?”

  王侑想了想道:“田悅比較節儉,對士兵一直很好,校尉以上將領陣亡,他都會親自去家中安撫慰問,其實從田承嗣就這樣做了,所以魏軍上下普遍對田氏叔侄心懷感激,也比較忠誠,田悅死因不明,朱泚又大舉進攻,大家還顧不上追問真相,可一旦田緒坐實了殺兄篡位的事實,又讓大家知道他殺死了田悅的妻兒老母,軍心、民心都會思變,朱泚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才要施反間計,激起軍隊對田緒的敵意。”

  郭宋點點頭,“先生說得很有道理,朱泚這一招確實狠毒,這應該是劉思古的計策,很符合他的風格。”

  王侑微微笑道:“劉思古的陰謀詭計再毒辣,也是給殿下做嫁衣,畢竟陽謀才是王道。”

  這個馬屁拍得極好,頓時讓郭宋心情大好,他欣然贊道:“好一個陽謀才是王道,說得好!”

  就在這時,親兵在門口稟報:“啟稟殿下,斥候郎將周飛有急信送至!”

  郭宋精神一振,連忙道:“宣他進帳!”

  親兵下去了,郭宋見王侑臉色有些古怪,便笑道:“先生應該熟悉他吧!”

  王侑點點頭,“他曾經是田悅最看重的斥候,但被田緒要走了,雖然田悅很是不舍,但他還是顧全了手足之情,我還以為他在元城,沒想到他在殿下這里。”

  “他們把周飛視為贈物,殊不知周飛也是人,他也會尋找值得他效忠的主公。”

  這時,周飛走進大帳,擔心跪下稟報,“啟稟殿下,卑職在元城城外截獲了許士則給朱泚的信件!”

  說完,他取出信件,高高呈上。

  郭宋接過信件笑道:“這次斥候的弟兄們屢立奇功,我會記你們首功!”

  “謝殿下賞功!”

  周飛站起身,卻意外看見了王侑,他不由一怔,王侑微微笑道:“周將軍,別來無恙!”

  周飛頓時釋然,自己尚知鳥擇良木而棲,王軍師當然也有自己的選擇,難道他會效忠田緒?肯定不會。

  郭宋已看完信,點點頭對王侑道:“我們出擊的時機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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