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天和安迷修都知道,其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或許都是優柔寡斷,但歸根結底,就是他們都會于心不忍。
看著安迷修哽咽著,浪費自己僅剩的生命在向自己乞求,小天又于心不忍了……
“我……”
一邊是炎帝的強大戰力威懾,一邊是安迷修的臨死遺愿,小天的心,又開始糾結了。
“至少……給他……留下……留下……基因碼……”
安迷修還在重復著一模一樣的話語。
他的話都已經聽不清楚了,但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小天知道的,這也是他糾結的原因。
換作陸垚,同樣的關系,現在肯定要開始裝聾作啞了。
但是小天做不到,他緊握著拳頭,一言不發。
而路法,站起身,面向炎帝。
本就拋棄了的情感,此時竟然再次綻放出火花。
原本,他以為自己早就不會有這些多余的情感了。
什么父子,早在揮劍相向的那一刻,恩斷義絕了。
但現如今,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給自己擋刀而死在自己面前……
“炎!我要你血債血償!”
憤怒的喊聲沖破了云霄,仿佛傳遍了整個世界!
就連在歡歡鐵板燒店的陸垚,似乎都聽到了聲音。
他眉頭一皺,面色凝重地晃蕩著手中的杯子。
“安迷修……”
陸垚搖了搖頭,心說自己怎么會想到他。
明明,安迷修這小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來著。
可能還跪在哪個地方懺悔吧?
“轟隆!”
烏云密布,一道雷蛇劃破長空,隨后磅礴大雨從天而降,沙沙沙的下雨聲吵吵嚷嚷的,洗刷著鐵板燒店外,異樣的幽冥魔血液。
血,終究是血,遇到雨水也會被沖刷。
就好像,幽冥魔的命,也是命,受到致命傷,也會死……
“怎么?跟你的兒子道別完了?準備下去陪他了?”
炎帝的感情,或許才是真的淡薄。
面對父與子的生離死別,他絲毫的動情都沒有。
“我要你……血債血償!”
路法的聲音,依舊帶著回聲,但是已經能聽到沙啞。
這是一場遍布世界的雨,很罕見的天氣,全世界都在下雨。
不知道是否是在痛哭,為一個浪子回頭的人……
明明踏上了正途……
“血債血償?”炎帝笑了,依舊是那么張狂:“哈哈哈哈!行啊!來!只要你能打敗我,我下去給你兒子做牛做馬都行!”
這當然只是在說笑,炎帝不認為自己會輸。
修羅鎧甲的奧義,就是愈戰愈強。
隨著不斷地戰斗,隨著勝利的信念迸發,修羅鎧甲會讓召喚人的意能沖破天地的束縛!
原先,路法就打不過炎帝。
現在,即便路法因為安迷修的死,爆發出了強大的意能,但也只是一時,并不能像修羅鎧甲一般持久,也不足以支撐他打敗炎帝。
“咣!”
這一聲,是修羅煉獄戟與霹靂絕令劍的碰撞。
“轟!”
這一聲,是疾影槍打在了炎帝的身上。
炎帝身子一歪,還是被路法奏效了。
隨后,路法連續用力,霹靂絕令劍連續幾劍劈了下來。
“吼!”
霹靂絕令劍號召群獸發出嘶吼,炎帝的修羅鎧甲上,出現了烙印。
但這畢竟是修羅鎧甲,很快就被抹去了。
可畢竟是路法的含恨攻擊,炎帝便被這一串連擊打得節節敗退,好一陣沒有機會反擊。
而安迷修,此時已經失去了生息,唯有一雙眼睛,似乎還閃著光。
這是淚光。
小天俯下身,想把他的眼睛閉上,卻察覺,自己似乎沒有這個資格。
“我不會隨便去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但我愿意試一試!”
說完,小天便把安迷修放了下來。
無關于交情,安迷修愿意為路法擋刀的這份親情,引起了小天的共鳴。
不論路法犯過什么樣的過錯,不論安迷修與路法如何道不同不相為謀,在彼此的心中,他們的父子關系,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
才觀望了一陣,路法就被炎帝翻盤了。
一腳踹在路法的胸口,路法就飛出去一大段距離,在離懸崖只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咳嗚……”
“這次,沒有人可以救你了吧?”
炎帝舉起修羅煉獄戟,準備先把路法的鎧甲解體。
“噹!”
“火刑劍!”
火刑劍,擋在了路法的身前。
炎帝轉過頭,問道:“怎么?你也想為他陪葬嗎?”
小天抬起頭,正視炎帝:“可以把他交給我嗎?”
炎帝:“我說過了,想要搶我的獵物,就要做好交出性命的準備!”
小天沉穩回答:“我答應過他,會盡力試一試。”
哪怕,他那個時候已經沒了生息……
小天的話音落下,似乎是察覺到了小天的決意,從安迷修的身軀之上,飛來了一團藍色的光芒。
光芒在小天的腰帶之中匯聚,再一擦卡盒,一張全新的卡片出現在了小天的手里。
他把卡面朝向炎帝,點燃的戰斗意志似乎也讓這張卡片燃起了火光。
“戰神刑天,升級!”
把卡片插入鎧甲召喚器,召喚器的鏡頭和邊緣的部件,身體裝甲同時打開,肩膀的裝甲白色部件變成金色,連同護鏡也被金色部件包圍,后腦勺則凸起了劍狀物。
“哦?戰神刑天?”
戰神刑天的出現,終于是讓炎帝有了正視小天的興趣。
而在戰神刑天背后,原本還想著負隅頑抗的路法,也終于再起不能,解除了鎧甲。
他想逃跑,卻只是踉蹌了幾下,便被一個紫色身影打飛。
“在獵人分出勝負之前,獵物就先好好躺著吧!”
可笑!曾經的銀河系罪惡之最,曾經的阿瑞斯元帥,幽冥軍團的大將軍,此時竟然只配被稱作是獵物……
路法一時悲憤交加,氣血逆流。
“噗!”
先前跟炎帝對戰,并且超負荷作戰的后遺癥終于來了。
路法噴出了一口黑血,便倒在了地上。
雖然還不至于昏迷,但卻絕對可以說是不復跟炎帝對戰時的最強之邪氣了!
或者說,此時的炎帝才是最強之邪氣,而最強之正氣,卻還在等著驗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