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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烏云遮日,輕紗蒙眼

  鳳凰九點頭。

  這一招的靈感來自于陸小鳳,是陸小鳳對戰吳明時施展的那招絕殺。

  狄光磊見上官燕揮出鳳凰劍氣,心有所感,把“彩鳳嘯天”一招融入其中,臨陣創出這招“鳳凰九點頭”。

  一金一紅兩只鳳凰在半空中對啄、對掐。

  金鳳兇狠,招招強攻,紅凰靈巧,順勢而為。

  九連擊之后,金鳳紅凰同時消失。

  寒芒乍現,鳳凰涅槃。

  鳳血劍不知何時繞到了狄光磊身后,一劍刺向狄光磊頭上發簪。

  身如彩鳳,心有靈犀。

  狄光磊間不容發輕輕歪了一下身子,用靈犀一指夾住了鳳血劍。

  上官燕笑道:“你這招指法還真是厲害,不過下次你可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靈犀一指,心有靈犀,我能接住一次,就能接住千千萬萬次。”

  “那可不一定,我這只鳳凰,一定比你這只鳳凰厲害。”

  “我這條真龍,專門降鳳凰。”

  “作怪!”

  “母親找回來了?”

  “找到了,還要多謝你的指點。”

  “你來的似乎有些晚,遇到問題了么?”

  “我遇到了弄月公子,我母親說,他叫司馬凌風,是司馬叔叔的兒子,半天月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卻在為半天月辦事。”

  “這就叫報復。”

  “報復?”

  “滅門是最下等的報復方式,殺了人,收養對方的孩子,把他養大,教他本事,告訴他完全相反的真相,讓他忠心耿耿為自己辦事。”

  上官燕嘆道:“太可怕了,什么仇怨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通過丁雪蓮,上官燕已經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對于半天月和歐陽飛鷹極為痛恨。

  “司馬逸的妻子,是半天月此生最愛的女人。”

  “他那種人也會有情愛?”

  “世人都有情愛,半天月是人,自然也有,只不過隨著那個女人逝去,他的感情也隨之而去了。”

  上官燕奇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有些人覺得時間會掩蓋一切,卻不知一切終將掀開。”

  “你可真是個神秘的人。”

  “事實上,我最討厭裝神弄鬼,九成九的情況下,我說的都是實話。”

  “哦?那我問你,你是什么來歷?”

  “你這個問題太過寬泛,我不知道該從哪方面回答。”

  “父母。”

  “家嚴姓狄名仁杰,表字懷英,并州晉陽人,久視元年九月逝世,追贈文昌右相,后又追贈司空、梁國公,謚‘文惠’,現葬于洛陽白馬寺。”

  上官燕道:“狄梁公逝世二百余年,你若真是狄梁公之子,如今當有二百多歲,人能活這么久么?”

  狄光磊笑道:“迅猛龍在外界已經滅亡了幾千萬年,你卻仍舊能在沙漠之甍內見到,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必太過稀奇。”

  這屬于純粹的詭辯,上官燕并沒有太過追究,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史載,狄梁公有三子,光嗣、光遠、景暉,你可別告訴我,你是狄景暉。”

  “當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那個混賬。”

  “真的?”

  “真的。”

  “姑且相信你。”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信與不信都是如此。”

  “你來沙漠之甍做什么?”

  “我在四方城結識了邊疆前輩,從他那里學到了制造神兵的辦法,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制造神兵。”

  “你要造什么?”

  狄光磊掏出雕刻小半的玄武印,笑道:“印璽。”

  自此之后,狄光磊就在沙漠之甍住了下來。

  當初的木屋還在,不愁住的地方。

  上官燕練劍,狄光磊雕刻,偶爾泛舟湖上,或者去懸崖峭壁看日出,生活頗為單調,兩人卻樂在其中。

  甚至,上官燕得知半天月和歐陽飛鷹被狄光磊揍了個半死,竟然沒有去報仇。

  她太喜歡現在的生活了,她不想再去那個風雨飄搖的江湖。

  在這種極端寧靜、極端舒適的環境中,狄光磊時常靈感勃發,雕刻速度大大加快,一個月后,玄武印被雕刻了九成。

  只剩下最后一步——點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無論雕刻還是繪畫,眼睛都是重中之重。

  狄光磊想過用長江和漢水交匯處的蛇山、龜山之形勢雕琢,但總覺得差了點什么,一直都沒能“點睛”。

  就好似晴空之上突然蒙了一層烏云,眼前蒙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前路。

  這種感覺很難受,卻又非常讓人期待。

  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狄光磊并不討厭這種狀態,甚至非常喜歡。

  這天,狄光磊正在山崖上悟道,一個聲音遠遠傳來:“后生,你悟出什么了么?”

  “沒有。”

  “但我看你并不覺得失落。”

  “練武就好比登山,登上山巔一覽眾山小固然好,山腰的風景也是美的,我從不會放下登上山巔的心,也不會略過山腰的美景。”

  “那你若是一直悟不出來呢?”

  “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你覺得登上山巔需要什么?”

  “志向、力量、毅力、工具、道侶。”

  “何解?”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隨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狄光磊說的東西出自王安石的《游褒禪山記》,通過登山的經歷以事喻人,和狄光磊目前的情況分為貼合。

  狄光磊在此之上又添加了“道侶”。

  “道侶”并非只是伴侶,而是指一起修行、修煉的同伴。

  就比如邊疆老人和古木天。

  “好小子,果然有些手段。”

  話音未落,一個老人出現在了狄光磊身前。

  這老人身上穿了一件粗布麻衣,已經洗的脫了色,和尋常百姓一般無二。

  慈眉善目,鶴發童顏,頭發胡須都用紅繩梳成了小辮子,挺著個將軍肚,面上笑呵呵的,一看就是游戲人間的老頑童。

  天下間,能無聲無息靠近狄光磊,且這般打扮的,唯有當世第一高手,古木天。

  “邊疆老匹夫說他最近結識了一個有趣的人,燕兒也說你是當世奇人,我可要好好看看。”

  “您覺得如何?”

  “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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