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道雙手交握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著秦怡手中那枚銅哨。
嘴角,不自覺的就勾起了一抹淺淺的溫馨的笑意。
她還留著!
這枚銅哨,她還留著!
關于過往的回憶,不自覺的就被勾起:
“哎呀!爹爹,你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怡兒都四歲了,是個大人了,不用爹娘看著了!”
“哼!爹爹是個大壞蛋,說好了不跟著怡兒的,還偷偷跟了出來。”
“嗚嗚嗚爹爹救命啊,妖怪要吃了怡兒啦!”
“怡兒別怕,妖怪被爹爹打死了,乖,不怕,爹爹在呢。”
“嗚嗚嗚”
“怡兒,看,這是什么。”
“呀!一只哨子?”
“是呀,以后怡兒要出去玩,就把這枚哨子掛在脖子上。
遇到危險了,小怡兒只要輕輕吹一下,爹爹就會出現了。”
“哇!真的啊!那怡兒以后就可以自己出去玩了?”
“是啊!是啊!怡兒都嫌棄爹爹了呢。”
“略略略,才沒有”
“噓律律”
“怡兒別怕,爹爹來了。”
“打它!打死它!這頭大狗熊嚇唬怡兒,爹爹打死它,咱們吃熊掌。”
“哈哈!好。”
“噓律律”
“怡兒別怕,爹爹哎呦,怡兒你怎么把人家鳳凰窩給掏了?”
“這只鳳凰蛋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怡兒想帶回去和爹爹烤著吃嘛!”
“哈哈!好。”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看著玄光鏡中那如當初擋在她面前的自己一般擋在另一個人面前,已為人母的閨女。
恍惚間,秦無道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圍在自己身邊歡快的跑來跑去的小女孩。
一轉眼,就這么多年過去了。
怡兒的孩子,都比當年的她還大了。
看著畫面中秦怡抬起了拿著銅哨的手,一點點將銅哨湊向唇邊的動作。
秦無道雙手緊緊的握著,仿佛恨不得代她把那銅哨吹響一般。
看著那銅哨距離嘴唇越來越近,秦無道恨不得暗中出手把那一段距離的空間抹去,自己直接跳出去把那幫欺負自家閨女和外孫的混蛋全部打爆。
看著那些欺負自家外孫,招惹了自家閨女的混蛋。
秦無道秦無道突然覺得,這幫家伙似乎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如果不是他們,閨女得啥時候才會原諒他?
所以要不留點手?等下給他們留個投胎的機會?
嗯,就都丟進畜生道里吧。
想著,期待著。
突然,秦無道臉上的表情一僵。
玄光畫面中,秦怡抬起的手突然頓住,抬起頭,看向空中佛祖與嬴勾交手的方向。
“嘭”
佛祖一腳將嬴勾逼退,而后毫不變色,轉身一拳擊退了背后的偷襲。
剛剛將偷襲者擊退,又毫不遲疑,將暗中蓄勢完成的一記如來神掌.萬佛朝宗打向了身后的空處。
“哼”
虛空中,一聲悶哼傳出,一道瘦弱的身影被憑空逼出。
輕松這種的逼退了兩位偷襲者,釋波旬眉宇間升起早已看穿一切的笑容。
“呵!還來?
同一個地方可以跌倒兩次,但絕對不會跌倒第三次!
同樣的偷襲套路,我是不可能上第三次當、當”
低下頭,看著從后心刺入,穿心而過,自前心透出的利爪,釋波旬得意的笑容在臉上凝固。
“三三個?”
下方,蘇寒一把捂住了臉,頗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
三次了!
第三次了!
如果今天要評選一個全場最佳,這個最佳要給誰蘇寒還真有些說不準。
但要評選一個全場最慘的話,蘇寒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一票投給這位佛祖。
同樣的位置。
同樣的方式。
同樣的創傷。
這位佛祖先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挨了三次了!
而偏偏,除了第一次以外,后面兩次還都是在他有所防備的前提下,被人一下扎心的。
這佛祖 還有救嗎?
捂著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
透過手指間錯開的縫隙,看到了佛祖投來的求助的目光。
蘇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真當他逆轉時光的能力不要錢是怎么滴?
而且,以你這一系列的表現,都被人偷襲扎心了三次了,你能保證我給你恢復了,你不會轉眼被人扎第四次?
心中雖然腹誹,但考慮到畢竟算是友方,蘇寒念頭一動,逆轉了剎那時光,幫著可憐的釋波旬小朋友恢復了傷勢。
趁機從那穿心利爪上脫離,傷勢恢復的釋波旬怒氣沖沖的看向那三位偷襲之人。
此時,三位偷襲者已經和嬴勾并排站在了一起。
當看清這三人的面容后,暴躁佛祖臉上憤怒的表情一滯。
連情緒都變得有些不連貫了。
“旱魃!”
“將臣!”
“后卿!”
接連喊出那三位的名字,目光又落到嬴勾的身上。
嘴唇抽了抽,釋波旬略有些心虛的喊道,“嬴勾”
面對四大尸祖八道目光的注視,饒是以極樂凈土這位萌新佛祖的脾氣,都莫名有種心里發虛的感覺。
阿彌他娘的陀佛,貧僧這是捅了僵尸窩了?
一個嬴勾就夠麻煩的了,這一下子又來了三個?
只是,想到之前嬴勾所說的他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如果他當時并不是隨便找的一個借口,而是確有其事的話。
這四大尸祖齊至,似乎也就不是那么難以理解了。
非但不難以理解,甚至應該早有猜測才是。
以天之血對僵尸的吸引力,嬴勾會出現在這里,消息只要被另外三大尸祖得知,定不會有不來的道理。
而四大尸祖,每一尊都是巔峰級的仙帝。
單獨對上一個,他都沒有半分的把握能夠取勝。
一對四的話 釋波旬心里暗自犯起了嘀咕,衡量了一番。
釋波旬很有自信的表示:哪怕是一對四,他也有絕對的把握,不會連三招都撐不住就被四大尸祖給聯手撕碎了。
當然,三招之后他還有沒有命在,就得看魔主愿不愿意保佑了。
心虛中的釋波旬看了眼排排站的四大尸祖。
又看了眼另一邊魔帝、九幽邪帝身邊的九幽邪凰、九幽魔龍,北斗九星第一星君天蓬和天蓬坐下第一舔狗破軍。
這尼瑪.....一下子跳出來七個巔峰級的仙帝。
這一架,還怎么打?
下意識的將目光瞄向下方的蘇寒和秦怡,釋波旬給了一個眼神示意。
還有轍沒轍了?有轍趕緊使出來啊!
這差距太大,沒別的辦法的話,剛一動手他估計就被眼前這四位給碎了。
這還是另外四位不幫手的情況下。
另外四位再幫手的話,他連還手都不用考慮,可以直接考慮用什么姿勢死能讓自己這個佛祖死的比較有尊嚴了。
敵人一下子從三個變成了十個。
哦,不對,是從三個半變成了十個半。
邊上還有一個從頭到尾都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九癡縮著,勉強能算是半個仙帝。
而己方,目前來說仙帝境界的只有兩人。
局勢,似乎瞬息間又一次發生了翻轉。
秦怡放下了抬起的手,收起了差點吹響的銅哨。
目光從空中的四大尸祖身上一一掃過,再掠過九幽邪凰和九幽魔龍,直接落到了北斗九星第一星——天蓬的身上。
“眾星之主,也要來橫參一腳?”
天蓬是一個留有唏噓胡茬的中年男人。
身形雄壯,方方正正,給人一種很正派的感覺。
如果不是目光從在場女性身上掠過時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猥瑣,怎么看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聽到秦怡的話,天蓬咧嘴一笑,搖頭答道,“那咱就不知道了,咱只是收到指示,來取天之血。
至于星主有什么想法,就不是咱能夠揣摩的了。”
聞言,秦怡點了點頭。
面色微冷,手一翻,掌心多出一張玄奧陣圖。
陣圖之上,四把袖珍版迷你小劍懸浮,散發出道道肉眼可見鋒芒的恐怖劍意。
明明無人催發,無形劍意竟令得虛空波蕩,產生一道道空間裂痕。
“誅仙!”
經過這片刻恢復,已經擺脫了古鐘造成的影響的魔帝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隨即露出一抹釋然。
“難怪傳聞賒刀人都在景國吃了大虧,還好本尊做了充足的準備,否則今日說不準還真折在這里了。”
自語一聲,魔帝避開那看著就讓人發憷的陣圖,目光落到秦怡的臉上。
“只是,誅仙雖強,非四位同階不可破。
但你能以一敵二、以一敵三,還能以一敵敵九不成?”
魔帝身旁,天蓬也點頭,附和著開口道。
“我和破軍來此的目的只為天之血,只要得到天之血,自然不會與誰為難。
想來四位尸祖也都是共同的目的”
天蓬的話還沒說完,魔帝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這尼瑪.....豬隊友啊!
你到底是哪邊的?
怎么還沒開戰,先幫著對面給自己人內部分化起來了?
“所以”
天蓬無視了魔帝黑著的一張臉,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
怔怔的看著蘇寒,感受到那頗為詭異的人族少年看著自己時古怪的眼神。
天蓬被看的一陣心里發毛。
下意識的問道,“你瞅啥?”
蘇寒收回目光,淡淡道,“瞅豬。”
天蓬:“”
蒼生筆筆尖輕輕一顫,意識溝通了天地間一張殘破不堪的大網。
某一沉寂億萬載歲月的虛幻空間中,突然亮起一行金色的文字:
簡是大道至簡的簡,愚是大智若愚的愚:我家大佬說,天蓬是頭豬。
又圓潤又平滑:收到!
能不能別在我身上寫字啊:明白!
有六個面呢:安排!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疑神疑鬼的四下打量了一番。
不知怎的,天蓬仿佛感覺到了一股源自未知的滿滿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