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豫南沉默下來,好像陷入了回憶和思考當中。
但聽故事的仨人,卻心急得跟猴子似的,左撓撓右撓撓。
你倒是把故事說完啊,突然來這么一下,誰頂得住啊!
李愚還是忍不住了,再不打斷一下,邊豫南估計能杵這兒杵一下午。
“拖板你繼續說啊。”
“啊?”邊豫南回過神來,“啥?”
“剛剛那個,可愛,懂吧?繼續繼續。”
邊豫南神色突然變得凝重,隨后變得無比驚恐。
丫的剛剛把心里話也順口說出來了?
“你別搞顏藝了,大伙都等著呢!”謝潮也忍不住道。
邊豫南嘆了口氣。
完了個蛋。
他喝了口酒,說到離開電影院后的那幾天,兩人在公寓里總是時不時會對上視線,然后又迅速錯開。
但就那么短短一瞬的對視,總是會讓姜瑜曦的小臉變得紅撲撲的。
兩人的相處從一開始的拘謹,變得熟悉,也會時常嬉笑玩鬧,不過大多數時候還是姜瑜曦主動調戲邊豫南,然后自己把自己弄得滿臉羞紅。
“十天前,我們合唱了一首歌,她發布在B站里,同一天我也發布了新一期的游戲視頻。只是第二天送她去學校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啥,她挺不開心的。”
“怎么個不開心?你干了什么?”
“就,本來應該或許可能大概,是挺開心的吧……然后我跟她說了聲再見,她把我叫住,問我有沒有別的話要說……”
“然后呢,然后你怎么說的?”謝潮好奇道。
邊豫南頓了頓,接著說:“我實在是沒啥好說的啊,我當時的想法就是正常地送一個朋友去開學報到,除了再見還有什么要說的?”
“……你接著說,我們先聽聽后面的。”謝潮忍住吐槽他的沖動,按耐住性子,繼續聽下去。
邊豫南哦了一聲,接著說起事情的后續。
自從那天在教學樓前分別以后,姜瑜曦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或許說在面對他的時候,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們倆之間好像隔了一個太平洋,回消息的時間幾乎是按天來算,語氣也不再是以前那樣俏皮活潑。
邊豫南這陣子真的是難受得雅痞,早上晨跑去買早餐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地多買一份,買完才發現姜瑜曦其實已經離開了公寓。
也就是這些日子,他才發現沒有姜瑜曦的笑聲,是多么的不習慣。
“拖板。”
“嗯?”
“經我們慎重討論,得出了一個非常具有概括性的結論——”李愚嚴肅道,“你是傻逼。”
宋啟成:“沒錯,我同意。”
謝潮:“我也同意。”
“……”邊豫南剛喝下去一口酒,就被這三人說的話給嗆到了。
“說啥啊,我怎么就傻逼了?”邊豫南板著臉,用力踹了李愚一腳。
李愚捂著腿,還不忘嬉皮笑臉道:“你不是傻逼誰是傻逼,哈哈哈。”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哪里出問題了嗎?”謝潮在線化身情感咨詢專家——這一向是他自認為有的身份。
“嗯,你知道了?”
“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嗷。”謝潮先賣了個關子,神秘兮兮道,“你喜歡人家不?”
“我……我不知道,不清楚。”邊豫南遲疑道。
“得,那這個問題咱們先擱置,到時候再說。”謝潮對李愚和宋啟成使了個眼色,兩人頓時會意,手里的開瓶器已經全部準備就緒。
接著,謝潮開始從邊豫南剛剛講的故事里,抓住每一個線索,分析姜瑜曦對他的情感心路歷程。
因為他上次也去了水上樂園,所以對那個時候的姜瑜曦非常有印象。
從那時候她拉走邊豫南去取票,以及時刻防備著陳檸勾搭他時,就已經可以看出,姜瑜曦有點小小的占有欲。
雖然還不是很強烈,也達不到喜歡的程度。
但當一個女人對男人產生了占有欲的時候,往往就是春心開始萌動的時候,更何況姜瑜曦還和邊豫南住在同一個房子里,非常危險。
占有欲嘛,是個人都有,謝潮也曾經對一個認識不到兩天但相談甚歡的女生產生過占有欲,一知道她跟別的男人聊天心里就一陣不爽。
再后來的電影院事件,基本就可以確定那時候的姜瑜曦已經對邊豫南非常有意思了。
謝潮說到這里的時候,邊豫南遲疑地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你丫兇她,她居然還肯坐你車。”謝潮斜睨了他一眼,“我要是女的,對你沒點意思,你兇我那一刻咱倆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沒這么嚴重吧?”邊豫南和宋啟成的聲音同時響起。
李愚嗤笑一聲,對宋啟成說道:“單身狗別說話,你懂個錘子。”
“謝潮不也是單身狗?”
“他是理論大師,一肚子知識來的,就是沒有實踐經驗。”李愚的表情雖然一本正經,但大家都聽得出他的挪喻之意。
謝潮也不惱,反正這事都已經被說過無數次了。
接著他又從各個角度,分析了他倆在教學樓前時,姜瑜曦的心理活動。
至于他們合唱的那首歌,謝潮沒聽過,不好說。
“當時她叫住你,壓根就不是想聽你說什么再見的,但凡你隨口說幾句叮囑的話:秋天了,讓她注意保暖,平時多運動運動,有什么事打電話給你,都什么事沒有。”
“就算你當時,說一句‘多喝熱水’,或者就跟她再隨便聊聊天,我覺得她都會挺開心的。”
“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說。”
謝潮說完之后,故作姿態地抿了一口啤酒,老神在在地瞇起了眼睛。
“說得好!”宋啟成非常捧場地鼓起了掌,反正他也聽不懂。
“就這么簡單?”邊豫南還是搞不懂,難道就因為幾句話,她就變得這么生氣嗎?
“就這么簡單。”謝潮道。
“一個女人,在喜歡你的時候,那指定是腦子不好使,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以為你啥都沒做,但她可能已經反復失望了幾百次了。”
邊豫南眼角抽搐兩下,不可置信道:“沒那么恐怖吧?”
“騷年,你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