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自己命運的判決,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難熬的一件事。顧芝芝受限于靈能等級不高,所以她的眼力也著實有限,只能感受到那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女人比她強很多,但究竟有多強是怎么都想象不出來的,所以她還在期待自己背后的那兩位能來救她,執行個PlanB之類的。
顧芝芝非常著急,殊不知高似道比她還要著急,等了老半天也不見有后續的人過來,他心里準備好的一大堆問題都沒法問出口了。最要命的是他沒法處理這個被當槍使的女人,殺是殺不得,抓又沒地方關著,留在手里還必定會是個麻煩……總不能扭送派出所吧?
“OPPA,相關的情報已經拿到手了,咱們可以回去了。”發呆狀態的崔海娜忽然回神,朝顧芝芝瞥了一眼,然后看向了站在客廳中央的高似道,四目相對時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哦,真的?”高似道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表情有些詫異,但又有些釋然。
“嗯,我確認過了。”崔海娜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另一個男朋友已經回來了,簡單地跟她說明了情況,并且表明后續的事情也不用擔心。
顧芝芝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全程都坐在沙發上沒動彈過,而且從頭到尾就沒說過兩句話,忽然之間說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的。對方身上的靈壓讓她生不起絲毫的抵抗之心固然不假,可沒想到在神通方面也這么厲害,區區一個外族也會陽神出竅的術法么?
高似道的想法和顧芝芝差不多,覺得崔海娜是掌握了類似陽神出竅的法門,不然的話就只能是參加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靈能組織。然而以這女人多年老社恐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去參加任何秘密結社,哪怕真參加了也不可能一點都不表現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卻是可以回去了,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解決。”高似道捏著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芝芝,目光不斷在她身上逡巡,“說吧,是你自己把東西交出來,還是我親自給你搜身?”
“四哥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顧芝芝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幾次裝傻充愣了,但她也沒有辦法,不小心被敵人抓住了就把自己的老底兒都倒給別人,那她小時候看的那么多愛國主義精神教育片豈不是白看了?為了組織,她很想挺直腰板來一句“打死我也不交”,只可惜現在躺在地板上,挺直了只會更像咸魚。
高似道笑著搖了搖頭,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都這時候了還跟他打馬虎眼,“我的耳朵很靈敏,能聽得出來這棟屋子里原先的女人們都被你給關到地下的娛樂室去了,而魏浪又被你們拖進廚房打了一頓,還要我說下去嗎?”
“那又如何?”顧芝芝反問道。
“我進門之后便察覺到,你是剛從樓上下來的,而且是一個人單獨行動。本來我并不知道你一個人上去干什么,但后來你非常直白地告知了你的行動,你說上頭的人想要我的一縷頭發和血液。”高似道侃侃而談,顯得非常有自信心:“我的血液比較難以采樣,但頭發卻不一樣,因為我昨天剛在這里睡了一覺,你只要去拍拍枕頭就能找到我的頭發,然后藏起來帶回去。”
顧芝芝很識相,或者說她對自己定位在了比較高的位置上,覺得她這樣的人因為一點小事兒不明不白地遭受屈辱很不值當,所以就老老實實地把藏在口袋里的證物袋拿了出來,里面是有幾根不長不短的頭發。
魏浪要招待高似道,當然要給他換新的四件套,所以枕頭上面的頭發只可能是他或者崔海娜的,而崔海娜染了一個棕褐色的頭發,并且長度比他的要長了很多,所以一拿到手就能確定是他的無疑。
“這次先不跟你們計較,如果有什么不服氣的話,你肯定知道該去哪里找我。”高似道現在的脾氣好多了,擱十年前他哪里這么好說話,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過了,但他放狠話的功底還是在的。威脅并不是張口“我殺你全家”,閉口“我弄死你個龜孫”,真正的威脅是要讓對方連拼命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不敢,四哥您走好。”顧芝芝低著頭,也不知道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么。
“雞哥,你要賠償還是要治傷的,都跟這位顧芝芝小姐好商量,她怎么著也是大戶人家出身,肯定不會對自己的行為不負責任的。”高似道來的時候就確認過了,魏浪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臉上又破了點相,并沒有怎么傷筋動骨的,休息兩天打點消炎的抗生素就好了,“今天回去沒法讓你送,還麻煩借輛車子給我代步。”
魏浪最開始是有點埋怨高似道的,他昨天好吃好喝好招待,結果卻因為對方惹了一身的麻煩,雖說沒有受到多大的牽連,可也吃了不小的苦頭。然而人家昨天剛救了他一條腿,這份恩情不報不行,最關鍵的,剛才展現那股超自然的力量時并未避諱他,顯然存了引他進門的意思,這才是真正的大恩。
“大哥你開口是看得起我,這車您拿去用。”魏浪說話的時候直抽冷氣,因為他剛挨了兩個耳光,腮幫子腫得老高,不過再凄慘也沒阻礙他從柜子里拿鑰匙的速度,鑰匙上有一匹黑色的馬。
法拉利812GT,是魏浪手頭上最有牌面的車,以公司招待用車的名義買來抵稅的,平時他自己都不太舍得開出去,只有少數需要靠車來撐場面的情況下才會用到,但今天毫不猶豫地就借給高似道用了。
高似道咂了一下嘴,如果沒有那檔子破事,他現在估計還在藍鯨城里當他的衙內,也開著這種車子招搖過市吧,“謝了,過兩天就開回來還你,到時候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