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先天條件的差異,也許是因為受到的教育不同,女性之中很少有能保持絕對理性的,或多或少都會相信一些神秘玄奇的東西。鄭嘉薇也不例外,在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有問題之后,她做了很久的心理斗爭,然后將全部的東西都裝回了那個箱子,拖到了附近的廢品回收站,論斤賣掉了。
傍晚在外面吃了個晚飯,閑逛了一會兒鄭嘉薇就回到自己租的屋子,然后早早睡下了,她一個體重不過百的小女生拖著一大箱衣服鞋包還是挺累的。大約是午夜時分,不遠處新街口的霓虹燈還亮著,她忽然覺得脖子難受,呼吸有些困難,于是伸手撓了撓,然后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原本已經被論斤賣掉的衣服,不僅莫名其妙地回來了,還好好地穿在了她的身上,五個紐扣都工工整整地扣著,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打開燈往角落一看,箱子還在原來的地方擺著,就好像從來沒有挪動過位置一樣。鄭嘉薇的第一反應是人,但她一個單身女性在外面租房子住,向來很注意安全,窗戶上都裝了防盜報警器,而防盜門上的防盜鏈也每天都會掛上。
防盜鏈掛著,報警器也沒有問題,所以鄭嘉薇人麻了,這除了超自然現象還能是什么?
這么離奇的事情,報警的話人家只會把她當成傻瓜,她倒是像去問問廢品收購站又沒有裝監控攝像頭,如果有的話她說不定還能從監控錄像中找到這箱衣服從那里“離開”時的畫面,但她又擔心那邊沒有監控而人家會把她當賊。
把衣服脫下來之后,鄭嘉薇越想越不對勁,于是把衣服脫下來拿到廚房,準備在洗碗槽里把這件襯衫燒掉,因為所有的衣服里就屬這件襯衫最為邪性。她那么做了,但燃氣灶剛打著,就覺得自己的后背上被人抓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嚇得她趕緊關了火跑去浴室,結果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肩膀后方被人抓出了四道血痕。
這四道血痕明顯是剛抓出來的,因為上面還有血珠不斷滲出,老實說傷害并不是很大,但這也太嚇人了一些,家里可是只有她一個人的。
之后的兩天,鄭嘉薇就去了一次學校,其余的時間都在家里等成績,原本要回家過年的她因為時局特殊也沒能回成,就在這出租屋里呆著。真正讓她害怕的,是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明明不需要出門卻一起床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穿上那些低價買來的奢侈品,就在屋子里閑逛。
“等等,你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就光走來走去?”聽了高似道的實時翻譯之后,崔海娜忽然開口打斷了對方,她如果考完了試又不能回大邱,那必然是要去健身的,哪怕在家里也肯定拿著平板電腦追劇,喜歡閑逛完全可以出去逛啊,“你就沒想過出門找朋友去玩,或者在家里打打游戲追追劇?”
“沒有,一點兒都沒有那種想法,每天早上到下午,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有到了晚上才會恢復理智,覺得自己白天的所作所為是多么離譜。”鄭嘉薇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了,要說被鬼附身了吧,偏偏晚上就會恢復,“感覺我像是被鬼憑依了,但又沒完全憑依。”
“很好理解啊,這鬼白天不能出去活動,進占據你的身體在家里到處亂轉,等到晚上可以出去行動了就離開了,你自然會恢復正常。”崔海娜心說這我可太熟了,她男朋友就是每天白天在她體內“乘涼”,到了晚上出去活動,鄭嘉薇身上發生的事情跟她這段時間來的狀態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男朋友不鬧她。
“我果然是撞鬼了,兩位大師救救我。”都說三觀跟著五官走,高似道的顏值沒有高到離譜,但他身上的親和氣質卻比那些硬拗人設的演員強太多了,鄭嘉薇看了那么多靈異向的影視劇作品,里面的“師傅”、“大俠”定位的形象就是他這樣的。
“咱們可以等一等,這個鬼現在應該是出去了,我們可以等她回來再對付它。”高似道和崔海娜進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如果鬼還在她身上的話肯定不會是這個反應,而且要真是附身狀態還能跟他們扯這么多,那這個鬼的演技未免也太出色了。
“不是吧,你們要讓那鬼附身我再抓住它嗎?”以前是沒有辦法才任那個鬼欺負,可現在看到希望了鄭嘉薇反而不太能接受再被控制了,雖然那個鬼沒有讓她去做多么過分的事情,可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我們不是警察,說實話沒有義務幫你,只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來對你施以援手,方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愿不愿意接受全在你自己。”高似道攤開雙手,一副他只有這一個辦法的表情。
鄭嘉薇撓了撓頭,這個男人已經說了兩次“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然而他說自己的道家的人,一個道家的人去造浮屠真的好嗎?她這時候已經沒有太多選擇了,為了讓自己的生活回到正軌,她只能拼這一次,“好,可是兩位千萬要以我的安全為重啊,不要為了降妖除魔讓我犧牲啊。”
身份不同,受到的限制也就不同,如果是預告犯要對某個特定目標進行犯罪,那么警方是絕對不能也不敢讓這個目標當誘餌,把罪犯釣出來抓住的,因為他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的安全而不是抓捕罪犯。
高似道跟崔海娜就不一樣了,他們是編制外的人,做事全憑本心,只要不犯法誰也管不著他們用什么方法,“這個是肯定的,你在臥室里休息,門不要關,我們就在客廳里等著天亮。”
“好。”對于鄭嘉薇來說,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就像是溺亡前忽然飄過的救命稻草,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