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手段是否可取,高安東都是一個毫無疑問的愛國者,為自己的族人奉獻出了自己的一切,至少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那句“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可以說得問心無愧。不過真正的愛國者結局都不太好,他死在了異國他鄉的冰冷土地上,靈體都被徹底抹除了。
“高夫人,我們欠你一個人情。”艾學農和拜亞并不知道崔海娜不懂中文,因為她漢語說得這么好都是高似道教的,完全沒想過她此時是被附體的狀態。這也跟她的特殊體質有關,別的人被附體之后多多少少都會出現靈魂與身軀不協調的現象,但她如今完全就是高似道的形狀……
“人情什么的,我是不想了,只要別又讓我獨自面對強敵就好。”崔海娜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有些話隨便一聽就好,都是當不得真的。這些人連他們自己的主都做不了,事事都要向上面請示,給出來的承諾能值幾個錢?
危險解除,一般的探員才被上頭要求進場來做善后工作,首先這么大的動靜需要有個說法,其次一地的狼藉也需要收拾。高安東的遺體被運走了,連同那那把長刀的碎片一起,用一個標準的裹尸袋封裝起來。
“他大概肯定是死了。”高似道喃喃地說道。胸口被捅了個對穿,靈體還沒一發閃哉給消融了,高安東斷然沒有再活過來的道理,而這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振動,“原來強到了這個地步之后,人也還是會死的。”
“是啊。”崔海娜同樣感慨良多地跟著點點頭。
“回去?”高似道問道。
“先去買點東西吧,你昨天不是說要去逛市場么?”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閑下來,不然很容易會去胡思亂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從某種角度上來看是好事,“我列了很長的采購清單呢。”
事情對于高似道和崔海娜這對小兩口來說,似乎已經是告一段落了,但對于其他的一些人來說,真正的紛爭才剛剛開始。只是幾分鐘而已,上面的人就已經出現在了金重明的辦公室里,坐在他的位置上把玩起了那柄圣劍,“這東西的確是教廷的圣物,茲事體大,需要呼叫支援。”
“賀天羅,強如您這樣的存在都沒法安全護送這把劍回總部?”金重明十分驚訝,因為面前的人叫賀文斌,乃是整個天羅地網之中都排得上好的頂級神境強者,能力詭異又強大,有著“文心雕龍”的稱號。
“這柄劍大有來頭,上面的這根布條和這點血漬對于教廷來說都是不容有失的東西,所以他們必然會排遣頂尖占來前來爭奪,我的能力偏向輔助一旦,正面迎擊肯定吃虧,所以還是呼叫支援穩妥一些。”
金重明的表情顯得有些無奈,參與此次行動的人越多,他最后分到的功勞也就越少,從外面再請一個天羅相助的話,他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湊齊晉升神境的必要資源,“賀天羅,咱們可是從藍鯨城把東西送到白鯨城,全程都在咱們自己的土地上,那些教廷的鷹犬真有膽子上這兒來找事?”
“有,這玩意兒值得他們冒險。”很多事情都只有到了神境后的他們自己知曉,賀文斌感受著手里這柄短劍上圣子的氣息,很快就意識到了它的價值,因為圣子完全可以憑借這滴血重臨人間。
“如果真的是能讓教廷不惜鋌而走險也要拿回去的寶貝,那當初是怎么流落到高安東這個老匹夫手里的呢,他又怎么敢帶著東西跑來藍鯨城的?”金重明當初就有懷疑過高安東的動機不單純,卻沒察覺他身上帶著這么重要的東西。
賀文斌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值得探尋的問題,但那是將來需要慢慢調查的事情,當務之急是把東西送回白鯨城的總部,將這柄圣物短劍妥善收容起來,“根據你們上報的信息來看,高安東很有可能如那個丫頭所說,從一開始就是教廷的走狗,只是我們沒有察覺到二者的聯系罷了。”
“賀天羅,押運的事情,需要我們這邊出人幫忙嗎?”機會難得,金重明當即表示愿意提供人手,幫老領導盡快完成工作。
看過《西游記》的不少讀者心中大概都會有這樣一點疑惑:孫猴子連一萬多斤的鐵棍都能收在耳朵里行動如常,那么拎一個百八十斤的和尚肯定不在話下,帶上唐僧直接飛去雷音寺不就行了?事實上不同的力量體系中,圣物有克制其他體系的作用,帶上唐僧他連飛都吃力,就更別說上西天取經了。
高安東把短劍藏在身上,神圣屬性的靈能會得到加強,但換做儒家修士賀文斌,增益就變成了減益,讓他戰斗時束手束腳不能全力發揮。高手過招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不敢一個人押運此物就是因為這個,“不用了,你們盯好高家的小子和他的涵國老婆,高安東做了幾十年的縮頭烏龜,一出關就跟著兩人從首爾來到藍鯨城,必然有著極大的圖謀,你們需要做的就是挖掘出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領命。”金重明答應了下來,兩人雖然不是直屬的上下級關系,但都是同一個壕溝里的戰友,主張利用高家的能力來為大家謀取更大的福利,“您要不要去見一下拜亞和艾學農,他們是跟高安東作戰過的,也跟高家的兒媳并肩作戰過,說不定能從他們倆的身上了解到點什么。”
“不必了,他們在今天的事件中表現得非常不錯,就不要繼續給壓力了。”賀天羅的地位超然,已經不再分管具體事務,但他對下面的爭斗方式門清兒,也知道金重明打的是什么主意,外敵當前他不愿自己這邊因為內耗而整出任何幺蛾子,“待會兒把他們交的報告拿一份給我就好。”
“謹遵您的教誨。”金重明嘆了一口氣,這次他算是栽了,明明是給了那兩個人一樁麻煩事兒,誰知道人家把麻煩轉化成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