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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被嚇壞的蕭時也

  眾人只看漫天刀影一收,化成一道冰凌般的寒芒斬飛兩道劍影。

  在場的錢青石乘機拉開距離,一個轉身就往外人群這邊跑來。

  “臥艸……”

  人群一陣罵聲中,刀芒緊追而來,眾人嚇得趕忙避開錢青石,讓了個通道,轉瞬間兩人就追了出去。

  ————————

  初春將至,各家各戶,有錢沒有都掛上了大紅燈籠,相比之下這城東的井水巷就顯得有些冷清,只有許多年前的褪了色的燈籠掛在門前,一名黑衣少女跌跌撞撞走向小巷深處,手中握著一柄斷劍,肩頭、手背、腰間、大腿上全是一個個血洞,不過被她用粗糙的手法,盡數用藥草敷上了,現在她就像這褪色的燈籠似的,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小巷口不遠處,站著個錦衣少年,單手托著一個古舊的銅羅盤,那羅盤有稚童巴掌大小,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天干地支八卦,在陽光下隱隱約約有層層金光浮現,錦衣少年看了一眼手中這方至寶,瞇眼望向巷子內。

  在他身邊一側,有個須發皆白的壯碩老人,單膝跪地,正在用袖口仔細擦拭著少年靴子上的泥土。

  錦衣少年看著雜草叢生破舊古老的小巷,笑道:

  “她居然選了這么個地方做葬身之地?”

  跪在地上的老人沒有說話,自家公子千里追殺,不就等著這一刻嗎?

  忽然,兩人都轉過頭,只見街口轉角,跑出一個腰懸短劍的少年,風一般的向他們這沖了過來。

  地上的老人臉色一冷,就要起身,沒想到被錦衣少年按住肩膀,任由那少年擦肩而過,轉眼就跑進了井水巷里。

  “喂!姓蕭的!在這呢!”

  那少年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不一會兒,那轉角又沖出個帶刀的少年,一臉怒氣追進了井水巷。

  “公子!他們……”

  錦衣少年看了一眼手中羅盤微微擺動的指針,說道:

  “沒有人撥弄因果,兩個練氣境罷了!”

  他放開手,壯碩老人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小巷:

  “公子,今天是最后一步了,切不可掉以輕心,若是這兩人早就被種了暗子,那這羅盤也看不出來的,此地可不是咱們家鄉,劍州一地這些年兵災之勢已成,那女子逃到這里必有她深意,還需盡快斬殺,收其氣運后便返回教中,老奴斗膽勸公子一句,小心使得萬年船吶!”

  錦衣少年看了一眼老人,促狹道:

  “連爺爺,你出山前就跟著我爹身邊,以前也沒見你有如此多的見解,是不是又偷偷在我們不知情的時候,學了些易術?”

  老人聞言連忙跪下,渾身顫抖道:

  “是老奴多言,卻萬萬沒有做下那等事情,公子明察!”

  錦衣少年懶洋洋的看了一眼腳下的老人,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最終還是笑道:

  “我就與連爺爺開個玩笑,你隨時都繃著個臉,可就咱們兩出來了,你臉色給誰看啊……不過若真是憑借兩個練氣境,都把她救走了,那我也認了,要是如此,我也就不尋這天下有先天氣運的人了。”

  老人依舊跪在地上不敢出聲,錦衣少年覺得與這老人交心有些對牛彈琴的以為,不過還是說道:

  “算了算了,起來吧,要說這丫頭也是命苦,居然生在個三流門派中,父母那些本事,哪能教她這個帶著先天氣運降生的人,也活該她們家倒霉,被昊天圖察覺了,圣級氣運:追風劍者!太難得了,殺個小姑娘不算大丈夫所為,所以我便屠了她滿門,總算心里平衡了許多,以后再有這種先天氣運的女子,我便不殺了,搶回去當個鼎爐便好!”

  等他自言自語似的說完,便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

  再說錢青石跑進小巷,一路往這最窄的巷子深處跑去,他看出蕭時也的刀法大開大合,特別是那長刀,舞起來一丈之內刀影漫天,再加上他那身法。

  錢青石立即意識到,自己參悟那點劍招完全不是這家伙的對手,等到了小巷子里,他悄悄摸出藥煙,有了這個再加上狹窄小巷限制……

  看著手里這藥煙,他有些遲疑:

  “嘖,會不會被顧家那位發現呢?”

  “管他呢……他又沒規定不準用毒,再說了這東西算不算毒還另說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錢青石嘴里含了一枚活氣丸,有找了個火折子,把藥煙點燃了。

  這東西見火就噴出淡淡煙霧,一股熟悉的淡香飄散出來,錢青石頓時覺得那味道一進入鼻子里,渾身的氣息為之一凝。

  生效速度驚人,比原主聞到的,藥效好像還猛了許多。

  不知道是加了料,還是這小巷里空間太小的緣故。

  連忙吞下了活氣丸,一股暖流升起,他才感覺氣息又活了起來。

  “看來筑基以后還得去梁國軍營走一趟,弄點這玩意兒,順便給那位玄機衛的沈大人一個驚喜。”

  點燃了數個藥煙拋進了小巷里隱秘的角落里。

  他又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嘿!姓蕭的,巷子里岔路多,你迷路了嗎?”

  不一會兒,就傳來蕭時也暴怒的聲音:

  “狗賊,你若是不敢打,便認輸,躲來躲去算什么本事。”

  話音落下不久,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傳來,聲勢越來越大,原來是蕭時也當真迷了路,聽到錢青石的聲音,他直接打爛墻壁,闖了過來。

  錢青石看著滿天煙塵中,渾身都是灰的蕭時也出現在眼前,略作猶豫,轉身就逃。

  后面的蕭時也怒吼一聲,緊隨而去。

  等他跑了一截,突然感覺渾身氣息開始不聽使喚。

  一轉角一道劍影襲來,蕭時也舉刀便擋,卻被一劍掀了個跟頭。

  “我這是怎么了?”

  突然氣息凝滯,就想被下了禁制一樣,他一臉驚愕的望著錢青石:

  “是你做的!”

  而錢青石當然不會老實承認,他一臉無辜說道:

  “你說啥?”

  說完舉起劍就往蕭是也喉部戳去。

  “慢著!”

  渾身氣息凝結,他毫無反抗之力,只得雙手捂住臉,大聲叫停。

  “喂,蕭公子你輸了!”

  感受著喉嚨處的森森寒意,龍鱗劍貼在他脖子處,激起蕭時也渾身雞皮疙瘩。

  錢青石看著蕭時也一臉驚恐的模樣,有些好笑,這藥煙也太猛了。

  “認輸不認輸!”

  “認了認了……我認我認,你先把劍拿開!”

  等到錢青石把龍鱗劍收了起來。

  “你難道沒感覺嗎?”蕭時也一臉詫異的看著錢青石,看到對方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突然有些慌了。

  腦子思緒飛轉,立馬就聯想到了顧氏,是他給自己下了禁制?

  “不對不對,他沒道理啊……”

  “……”

  “是巷口那兩個人!”

  “趕緊走!”蕭時也遍體生寒,能下禁制的人,修為最少也是筑基境的修士了,那一老一少,很可疑!非常可疑!

  蕭家這個大家族在云夢州多年,總會得罪些人。

  但敢直接動手的卻沒幾個,這無聲無息對自己動了手腳的人,一定是準備要他命的。

  錢青石知道這藥煙后勁起碼也是三天,他可不打算給這家伙解藥,讓他先嚇夠了在說。

  若是他們家長輩查起來,這口鍋也能甩給前線的梁國人。

  錢青石見四下無人,那顧家的中年人也沒出現,想著應該是天衣無縫,于是拍了拍蕭時也:

  “蕭公子,說好的,愿賭服輸,咱們這會兒勝負一定,那就出去兌現承諾吧。”

  卻沒想到蕭時也一骨碌爬起來,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剛才走過的巷子,錢青石還以為他發現什么,沒想到他壓低聲音說道:

  “不能走原路,有人要殺我!”

  一邊說一邊往小巷深處退去,錢青石差點沒樂出聲,看戲似的跟著這位蕭公子。

  “咱們倆的恩怨先放一放,我先前做的不對,先給你道歉,實不相瞞,我現在被人下了禁制……已經失去四成功力了,咱們從這巷子找個方法出去……”

  看著蕭時也冷汗都從額頭下來了,錢青石既好笑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幻想敵人,讓這老噴子突然啞火了。

  “還四成功力,你丫一成都不剩了吧。”

  跟著蕭時也后面,錢青石心里暗暗地吐槽著,臉上忍住笑意。

  “你聞到沒有,有血腥味!”

  蕭時也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說完前半句,后半句馬上又壓低了聲音,對著錢青石說道。

  本來還一臉看戲的錢青石,眼光已經落在一個堆滿雜物的角落,他臉色一冷,指了指那處,后者立即會意:

  “出來!”

  錢青石一腳踢飛雜物,歷喝一聲:

  “滾出來!”

  但隨后他和蕭時也兩個都啞火了,眼前一個黑衣少女眼中充血,一臉倔強的望著兩人,渾身都是血窟窿。

  她顫顫巍巍舉起手中斷劍,護在胸前。

  本來高度緊張的她,發現居然不是追殺者,而是兩個一臉震驚的少年,兩眼一翻,便昏迷了過去。

  蕭時也看了一眼錢青石,指著那黑衣少女說道:

  “你把人嚇死了!?”

  而錢青石看著這少女身上的傷口,其中一個藥草已經脫落,他瞇了瞇眼睛,摸著下巴與蕭時也說道:

  “她身上的傷口,都是用手指戳出來的!”

  得出這個結論后,兩人在昏迷的少女前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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