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房遺愛把自己的記名弟子們叫來,此時在長安的弟子只有8個,因此今天也只是來了八個。
其中大家還是如同游學去一般,以博陵崔氏的崔光祖為首,帶領著其他的七個人,房遺愛看了看,鄭家的鄭少陽以及一個長安周圍的家族的學生不在長安,沒有來,其他的人都來了。
房遺愛走出來,大家見到房遺愛馬上上前行禮,對于房遺愛這個老師,他們是尊敬到骨子里的,因此幾乎是時時發自內心地尊敬。
崔光祖首先站起身子,其他學生跟著崔光祖站了起來,齊齊道:“恭請老師。”
房遺愛看著眾人的態度,很是滿意,不說他們是不是真心對自己,但是有這態度就足夠了。
房遺愛笑了笑:“好了,你們不用緊張,都坐,都坐,哈哈。”
眾人皆是半個屁股坐在凳子上,這個年代的師父是真的去同父親一般,甚至有的時候比自己父親還要讓人害怕。
房遺愛看著這些徒弟還是沒有放松的樣子,他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們了。
房遺愛道:“我想你們還在疑惑我為什么叫你們來吧,呵呵。
仔細算來,你們拜我為師的時間不長,堪堪半年而已。而且我年齡小,學識微薄,也沒有教大家多少東西,為師慚愧。
為師這次叫你們來是需要你們幫忙的。”
崔光祖還是一如既往地有眼色,聽到房遺愛需要大家幫忙,趕緊插嘴道:“老師,你不要這么說,你需要什么,我們一定幫助。”
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很響。房遺愛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真情還是假意,但是這個態度依然讓人滿意。
房遺愛笑道:“你們不用緊張,這次呢,我接下了陛下的救災的事情,我忙不過來,就需要大家來幫幫忙嘍,這次救災不需要你們出任何東西,只需要參與即可。”
崔光祖心下一安,暗道:這哪里是讓自己等人幫忙啊,這明明就是讓自己等人上手救災,給自己等人增加聲望和經驗啊,而且也能讓自己等人更好地歷練。
作為大家族的嫡子,哪里還會不知道這種機會的重要性,這種機會通常都是在自己學有所成的情況下,家族才會動用資源讓自己上手的,否則哪里會有這種機會。
大家想想,同樣的兩個人,一個在為官之前,已經經過了游學和親自參與整個關中地區的救災;而另一個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這兩種人在為官的過程中,誰的競爭更大,誰的機會更多。
雖然初次為官以及晉升的過程中,會有家族的很多助力,但是如果一個人太過于草包,沒有什么真實的本領,最后的成就也是有限的。
房遺愛道:“呵呵,不知道大家愿不愿意幫我啊!”
崔光祖站起身來,道:“老師有意培養我們,我們自然不會辜負老師的好意,老師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
有些人聽到崔光祖起身感謝,自然也聞出了其中的味道,馬上跟著感謝,房遺愛看著這些弟子,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些人以后會成為自己的實力之一。
如今的那些所謂的學問大家,為什么很多人都不敢動他們,包括一些高官都要對他們恭恭敬敬。還不是有自己的一批學生,能夠搖旗吶喊,而且他們也是一個利益團體。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房遺愛笑道:“這次的事情并不難,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做事,多為災民著想,不要想著在那些苦哈哈的災民身上扣利益。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整個關中賑災的糧食能值多少錢,最多也就一萬貫而已,你們認為一萬貫多嗎?這次老師出去探一趟親就掙了近八萬貫,呵呵。”
房遺愛看著眾弟子的表情,馬上補了一句,道:“當然,我并不是炫耀我掙了多少錢,而是要說的是不要在那些災民身上扣錢,記住了嗎?”
如果后世有人看到房遺愛這種行為,肯定會罵一句:這他媽也太凡爾賽了吧。房遺愛就是種行為。
其實房遺愛的這些弟子還是有底線的,這次他們的家族都沒有參與囤積居奇的活動。作為老師,該有的提醒還是要有的。
房遺愛笑道:“現在我就給你們安排任務嘍。”
眾弟子一副緊張的樣子,他們從小到大還沒有做過這么大的事情。
房遺愛吩咐道:“崔固元,我讓你擔任長安南部的監察部專員,負責監察整個長安南部賑災情況,若發現不顧災民利益,貪圖災民糧食或者其他觸犯救災條例的,可以向總部稟報,緊急情況下可以直接抓人。
崔光祖,我任命你為聯絡專員,專門負責統籌你的這些師兄弟,并且派你監察財物部事宜,若有不對,察必查,錯必究。
房遺愛給每個人都安排了任務,其中四個是監察的,三個還沒有安排,是要在自己身邊,隨時安排的。
大家接到房遺愛的命令,心里則是激動異常,要知道這次對于他們來說絕對是一次難得的訓練。
房遺愛笑道:“嘿嘿,我的安排已經結束了,你們有沒有問題,有問題可以提出來。”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他們聽到房遺愛的安排,便知道自己將要怎么做了。就算有些懵懂,回去也可以問長輩。
房遺愛笑道:“好,既然大家沒有問題,今天就跟著我一起去做一件事吧,今天就把賑災需要的善款弄齊全吧,唉,真累啊。”
房遺愛帶領一群學生來到了春風樓,此時的商人們已經早早在這里等著了,昨天長安以及長安周圍稍微有些分量的商人很多都接到了房遺愛的通知,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他們商量。
大家接到房遺愛的通知,幾乎根本就沒有反應有什么不好的事,因為他們早就想跟房遺愛做生意了,奈何明月照溝渠啊!他們想跟房遺愛合作,房遺愛哪里能跟他們合作,畢竟身份不對等,沒有什么特殊情況的話,基本上就不可能。除非房遺愛實在是有生意,需要合作找他們,兩方才能談成合作。
商人們基本上虧沒有不想跟房遺愛做生意的,畢竟房遺愛小財神的名號絕對不是白叫的,那些能跟著房遺愛做生意的人,哪一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
房遺愛看著整個春風樓大廳已經來了大概100多家商家。房遺愛對著旁邊的管家道:“管家,我記得我沒有通知這么多人把。”
老管家笑道:“伯爺,還不是你在商人中的威望太高了,你昨天通知一些商人,那些沒有被通知到的商人仿佛也聞到了什么一般,也跟著來了不少,所以伯爺,這次來的商人可能會超過我們通知的人數很多。”
房遺愛笑道:“這樣啊,不過大家既然能夠給我的面子前來,那么我們就要招待好大家,告訴掌柜,無論是通知到的,還是沒有通知到的,記住,今天只要來的商人一視同仁,所有的人都一個待遇,好好招待。”
大家看到房遺愛的到來,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紛紛向房遺愛問好,房遺愛也不托大,笑瞇瞇地跟大家問好。
鄒鳳熾笑道:“伯爺,可是有日子沒見了,聽說你又在外面發了不小的財啊,真是讓鄒某羨慕啊!”
房遺愛笑道:“沒有多少錢,只是不到八萬貫而已,其他的就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了。”
大家都知道房遺愛在外面發了一筆,沒有想到竟是如此一筆巨大的財富,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房遺愛朗聲道:“好了,房某的事就不說了,今天就說一說正事吧。
如今房某蒙陛下看重,讓房某主持賑災事宜,然如今時局艱難,朝廷也有一些不便之處。
我想大家也看到了那些災民,如今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境地,所以還請大家慷慨解囊,幫一下那些災民。
首先我先說清楚,家這次能夠捐款也是大家的一次機會。
我為大家申請了三個匾額,是在陛下那里申請的,大家不需要懷疑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我還犯不上用陛下的名分撒謊,要知道這可是殺頭大罪,我房某還沒有火夠。
大家請看我后面的三個匾額。”
房遺愛把三個匾額上的布全部拉了下來,功德之家四個字印在了大家的眼里。
房遺愛笑道:“我認為,只要為災民捐錢的,就是立了功德,立了功德自然可配得上這個匾額。
但是匾額只有三個,只有捐款最多的三個人才能得道這個匾額。還有就是凡是今天捐款的人,捐款最多的100人的名字將會刻在碑上,我將這塊碑稱之為功德碑,你們的名字和所捐的錢款數都將刻在碑上,讓后人瞻仰你們。”
房遺愛剛說完,商人們的呼吸開始粗重起來,要知道自古以來商人地位低下,而那功德之家的牌子恰好也是自己最需要的,如果能有一塊這個匾額,自己也能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而且如果能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碑上,將來世世代代傳下去,能有人瞻仰,想起來就很激動。
鄒鳳熾站起身來行禮道:“感謝伯爺為我們做的一切。”
眾位商人也是紛紛起身行禮,這些商人是明白的,如果不是房遺愛,絕對不會有這種好事落在自己頭上的。
房遺愛擺了擺手道:“別這樣說,我也沒有做什么,你們多慮了。”
一個胖乎乎的商人道:“伯爺為我等商戶如此操心,還不承認,簡直就是高風亮節。今天的捐款需要多少,我高大寶絕對不含糊。”
那些商戶可不會被高大寶的漂亮話所迷惑,誰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匾額嗎,凡是在座的沒有不想要的。
有了這個匾額以后,起碼不會被那些官吏針對,換句話說以后那些官吏想要針對你的時候,絕對不會如此肆無忌憚了。
鄒鳳熾笑道:“嘿嘿,你高老板能夠為災民們出錢,我姓鄒的就差許多嗎?我也愿意為災民們解除困難。”
“是啊,我也愿意,捐些錢而已嘛,我也可以的。”
“是啊,…………。”
房遺愛看著商人們吵了起來,馬上道:“唉。大家聽我說,你們這樣吵也是沒有什么結果的,不如這樣吧,我們就直接開始吧,為了不讓大家傷了和氣,一會每個人都會發一張紙,你們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所捐的數額,最后我們在統計,如何?”
大家都知道,房遺愛并不是在跟自己等人商量,而是命令。同時大家也在為房遺愛的智慧咂舌,這樣做,就不會有人僥幸或者壓價了。
其實房遺愛這是結合的后世的投暗標的模式,只不過大部分的過程都被簡化了,連保證金都沒讓大家交,因為房遺愛根本就不相信這群商人中有人敢賴自己的賬。
鄒鳳熾看著眼前的紙筆,他拿起筆遲遲沒有下筆,他反復思量著,到底以什么樣的價格才是最好的價格,既能順利拿到匾額,又能讓他少損失一些。
房遺愛如果知道鄒鳳熾所想,絕對會呸他一臉,并且說道:你在想屁吃,別說鄒鳳熾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是讓他有所準備,也不可能估出一個十拿九穩的價格。除非他有讀心術或者透視術。
鄒鳳熾咬了咬牙,他對于這個匾額絕對是志在必得的,絕對不容有失,于是狠心寫下了兩千貫的巨額捐款。
大商人幾乎都想爭一爭這個匾額,小商人們則是想要讓自己的名次達到前一百名,要知道他們沒有機會搶匾額,能夠搶到上上功德碑的機會也是不錯的。
如今大家已經開始卯足了勁,準備搶奪了。
大家雖然磨磨蹭蹭,但是盞茶的時間,還是把自己的東西寫完了。
房遺愛讓人把所有的紙條收了上來,他對著自己的學生崔光祖道:“光祖,你們開始統計并且把所有的人都記錄在冊吧,我們等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