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什么休息,張鏢頭就招呼眾人趕緊準備好,再一次驅使馬車趕路。
沒有休息好的人則躺在馬車和貨物上勉強再休息一下,盡可能的輪流休息,以免拖累隊伍的前進速度。
張鏢頭的目的很明確,今天晚上之前,他們就要抵達山嶺鄉。
山嶺鄉怎么也是有人煙的地方,在那里總會安全很多。
路上,張鏢頭和楊常表示了自己的擔心:“這些劫匪明顯不簡單,他們可以被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手持鋼刀、身穿軟甲、而且還有一定武學層次的精銳劫匪。”
“另一群則只是普普通通的饑民、流民,我甚至懷疑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從災民那里拉來的人,我能聽出他們的口音,至少和處州方面不同。”
“如果他們的隊伍里再能拿出弓弩來,我甚至要懷疑他們就是官兵了,”苦笑的搖頭,張鏢頭雖然走鏢多年,但是這種情況還是幾乎沒見過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正常打家劫舍,還是盯上了我們。”
正常的打家劫舍和盯上他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如同這些特殊的劫匪只是因為看他們有錢所以動手,不包含其他的感情,麻煩就會少一點。
這種情況劫匪在知道他們是硬骨頭不容易啃之后,大多會選擇放棄劫殺。
當然,也不排除有愣頭青就要報仇,繼續叫人來對付楊常等人,這也是為什么他們要盡可能快離去的原因。
如果是專門為他們而來,就是盯上他們了……
那接下去的麻煩確實不小,極大概率回去的路上還會碰上,說不準就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很麻煩,讓張鏢頭也有些憂慮。
“我覺得是前者,他們只是看上了錢,而不是因為我們被他們盯上,”楊常在聽完這些話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他們一定要殺我們,肯定在此之前就做好了準備。”
“我們有多少人,條件如何,在松屏城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他們有這樣的裝備難道和松屏城內的勢力沒關系?不可能得不到我們的消息。”
“他們既然沒做好準備就朝著我們來了,在實力上不是我們的對手,就證明他們的準備并不充分,對于我們不夠了解,只當我們是普通的車隊商販或者是不嚴格的鏢局隊伍,所以才下的手。”
“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吃死了我們,就不會有那種濫竽充數在里頭當混子的流民劫匪,那種只是拿刀卻沒有作用的家伙嚇唬嚇唬普通人才行,在我們這里是行不通的。”
楊常的話一出,瞬間進入了一眾人的心神,壓住了他們內心的慌亂。
確實是這個道理,對方明顯不清楚他們的實力所以才會對手,如果真的是有人惡意要殺他們,來的恐怕都是那種精銳劫匪了。
到時候楊常也不可能扭轉什么戰局,最多就是盡可能的逃亡,保住自己的小命。
“有楊常這句話,我心里倒是安穩過了。”
“好了,不要再想這些東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因為有人對我們下手就不活了吧?”
“讓下面的人加速,天黑之前抵達山嶺鄉,放心一些總是好的。”
隨著張鏢頭的話音落下,眾人紛紛點頭示好。
一路上車隊也盡可能的走官道和地勢相對寬闊的地方,在隊伍的后面保留有一定程度上的觀察人員,以免又有人跟了上來他們卻不知道。
索性,后續并沒有其他問題發生,黃昏之際,楊常等人終于抵達了山嶺鄉。
山嶺鄉,是數個山嶺之間的村子組合在一起的名稱,因為處于一片地勢相對平坦的區域,所以有著更多的耕地和資源,使得這個相比于再往里的山村有更好的條件。
過往的商販、鏢局隊伍以及一些游人也都會把山嶺鄉當做一個臨時的歇腳點。
當然,楊常等人不單純是來這里歇腳的,而是他們需要押送的東西主人在此,雖然天色不早了,但張鏢頭也沒有閑著功夫,安排好了鏢車隊伍的眾人后很快就跑去找貨主交接。
和其他準備就此休息的人不同,楊常是有其他任務在身的。
李老頭在出發前也是拿了一兩銀子給他,讓他幫忙送個袋子給一個叫李瘋子的人。
鏢局車隊很有可能明天就回去,而李老頭的委托畢竟是楊常的私事,不可能讓整個鏢局車隊明天都等他一個人,當然是越早做好越好。
來到住宿客棧的一樓,楊常跟客棧小兒打聽起所謂的李瘋子。
“李瘋子?”點點頭,小兒似乎并不驚訝楊常會來找這人:“你往前面再走兩步,小溪對面最寬敞、家里還有木樁的的那戶人家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謝了。”
隨手拿出幾個銅板,楊常隨即朝著小兒指點的方向而去。
小兒指點的明確,不過最重要的也是這位李瘋子的家確實是整個鄉里最寬敞的,而且楊常還能時不時聽到屋內的重物打擊聲。
熟悉聲音的楊常當即就能判斷出,這是有人在練木樁。
院門沒有關,楊常敲了敲木板,走進其中。
寬敞的院子里,有打磨氣力的大石,有用以練習身法的梅花樁,也有和李老頭后院一模一樣的木樁人。
一個二十上下的男人原本正在拼命撥打著木樁,在看到楊常進來后微微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松屏城來的?”
楊常也不知道為什么,店家小兒對于他尋找李瘋子沒有任何的意外,似乎習以為常,這個李瘋子本人對于楊常的到來也仿佛一直都在意料之中。
不明白,但楊常不關心。
這年頭少一分好奇心是好的,更何況他是收了李老頭錢的,問東問西的對不起那沉甸甸的銀子。
“對,李師傅讓我送東西來。”
把袋子從背后拿出,結果東西的李瘋子壓根沒有任何的避諱,當著楊常面就把東西給打開了。
正如他最先想的一樣,袋子里裝的是一本又一本厚厚的書錄。
或者說,是一本又一本的武學。
拳法、腿法、刀法盡數在此。
看李瘋子的表情,這種武學的傳遞并不是第一次,他早已經習以為常。
問題是,李老頭哪來這么多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