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是客人。”
楊常從松屏城趕來,為的就是自家大姐。
然而現實卻告訴他,他之前期待的見面都是虛妄,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自家大姐就已然被人家整的生死不明,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產都被拆解完。
楊常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怒氣憋在心里,這也是為什么他直接殺死了青樓里那幾個隆頂幫成員的原因。
他們無惡不作是一方面,看著煩也是一個原因。
“不是客人?”崔勇勝雖然沒看出楊常心中的那股怨氣和怒意,但也很清楚的感知到了蘇常的來意。
話里話外已經很明顯了,今天這里要出事。
崔勇勝的目光在楊常的身上掃視了一番,思考了片刻,罕見的放下姿態:“兄弟,我看我們之間應該有點誤會,不如把話說明白了,什么東西都能談。”
“如果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禮道歉,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你覺得怎么樣。”
崔勇勝不是傻子,相反,能做到他這個層次的混子都不是一般人。
他是個幫派頭子的同時還是一個武者,一個入勁武者。
在剛才的掃視中他能看出楊常至少練了兩門外功,而且動作流利,行動的時候仿佛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量,明明龐大的體型卻又一種說不出的敏捷。
入勁,而且絕對不是剛剛入勁的水平。
至少不是他可以對付的水平,同為入勁武者的崔勇勝很明白這個層次武者的含金量,掂量了一番后,他覺得縱使是加在了茶樓里的自家兄弟一樣不能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大丈夫,得能伸能屈。
崔勇勝的低頭讓楊常有些許意外,但也能夠理解。
這家伙顯然和他的那些小弟不同,腦子里不完全是欺男霸女和肌肉。
楊常露出一個他認為相對和善的笑容:“好!”
他的腳步朝著二樓而去,周圍的幾個隆頂幫成員連忙朝著周圍跑去,似乎待在楊常的身邊就會有所危險一般。
對于這樣的情況,楊常也并不放在心里,這些家伙還不值得他浪費時間去特地瞪上一眼。
二樓的擺飾比一樓還要好上一些,有看上去生機勃勃的景觀,也有一個個擺在柜臺上的古董花瓶,各個包間中還有準備就緒的姑娘。
裝飾的不錯,但楊常覺得被崔勇勝搞的有些不倫不類,他似乎并不能理解大眾的喝茶情緒,而是很果斷的把茶樓和青樓結合在了一起。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者都是綠色的,確實也有共同點。
把楊常領到自己的專用包間,崔勇勝很是客氣的讓楊常坐下:“兄弟,你我都是武者,我就爽快的說了。”
“我看的出來,你的內家道行也深,外功也練到了上佳的層次,你這樣的武者,我不想和你為敵。”
“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或者你有什么地方用的上老哥,你盡管開頭,但凡是我可以做到的,都不會推脫。”
說上一句老哥,是因為崔勇勝今年已經四十多,在這個世界其實已經算得上是老叔一輩,但崔勇勝不會傻乎乎的強行給自己添輩分,然后讓楊常不爽,老哥更偏向年紀的大小,而不是其他。
再則是想借助這種平常的話語和楊常拉近關系,這樣的言語總不會有錯。
楊常沒在這個事情上浪費時間,他原先是想直接殺上來的,不過那樣的話反而很難找到自家大姐。
和緩詢問的效果反而會好很多:“我大姐叫楊雯,她有幾個染坊,聽說被你隆頂幫都拿走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大姐在哪,她的東西你什么時候退回來。”
楊常沒問能不能退,而是直接讓崔勇勝給個時間。
在聽到楊雯這兩個字的時候,崔勇勝是滿臉無知的,直到幾個染坊出現,他才意識到楊常說的是誰。
擦了擦頭頂不存在的冷汗,崔勇勝的聲音雖然有些緊張,但也勉強能緩得住:“好,沒問題,染坊、院子和錢財,我都會盡快退給你。”
“一天……不對,給我一個時辰的功夫,我去幫內取錢,很快就能搞定。”
“你大姐在哪……兄弟,不是我不幫你,這件事情有點麻煩。”
這樣的言行確實讓楊常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崔勇勝會在錢上卡一卡,放人應該很果斷。
畢竟兩個人而已,哪里沒有,完全沒必要如此。
結果卻是給錢的痛快,說到人的時候來了一句麻煩。
在楊常這里錢是附帶的,之所以要回來,是因為楊常不想讓自家大姐多年的付出打水漂,這些都是他們的努力。
但是如果人回不來,這錢拿著干什么?
“崔幫主,”楊常的臉色逐漸陰沉:“你是在逗我嗎,如果我大姐不能回來,我來找你豈不是沒有意義。”
“是那個官府的家伙?那個我大姐得罪的人,讓你不敢把我大姐弄回來?”
崔勇勝既然不是因為錢,所以只能是因為震懾于那個人,所以害怕被報復。
然而在楊常的注視下,崔勇勝微微搖頭:“不,不是因為他,如果只是因為那一位,我絕對不會得罪你,冒著風險我也會把人給你帶回來。”
“但是問題在于,你大姐在哪我確實不知道,而跟我聯系的那個人,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
“放心,你大姐一家應該過的很好,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末了,崔勇勝居然妄圖安撫楊常。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事情似乎到這里為止,從崔勇勝的話中,楊常沒有聽出任何有用的東西,崔勇勝后續的意思是,他愿意多拿點錢給楊常,大姐的事情,再給他一點時間。
楊常兩世加在一起也有四十歲了,他不是傻子。
再給一點時間,和直接說沒有后文了幾乎可以畫上等號。
現在都如此,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回來了?這種話說給三歲小孩聽人家都得哭,真當楊常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年輕人?
官府的人可以得罪,但是和崔勇勝聯系的那個人卻是楊常和崔勇勝都得罪不起的。
什么人,比官府里的高官還有地位,可以做到這個層次。
楊常沒有說話,他的態度表明了一切。
冷汗終于從崔勇勝的額頭出現,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緊張起來,但他遲遲不愿意松口。
對于他而言,這玩意是底線。
“你等我一下,我去放個水。”
搖搖頭,崔勇勝有些無力的走出包間。
再回來時,已然是手持利刃,身后帶著數十個小弟。
他的臉色有些猙獰:“兄弟,我是真不想得罪你,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那個人不單純是厲害了,我寧可跟你拼個你死我活也絕對不會透露什么的。”
“不好意思,咱們今天得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