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的箭矢讓騎兵們無法再向城池靠近,又有兩名騎兵中箭落馬后,其他人不得不向后撤退,眼睜睜看著秦逍被拉上了城頭。
“要不要攻城?”騎兵中一人心中絕望。
“沒有星將,誰來指揮?”一人應道:“沭寧城早有防備,這時候沖上去只能是送死。”向其他人道:“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幾個趕緊去見右神將,稟報這里發生的事情,我們留下來穩定軍心。”
一人懊惱道:“星將被抓,軍心渙散,若不能及時穩住人心,后果不堪設想。”
眾騎兵望向沭寧城頭,鬼金羊和數十名精銳信徒的首級一字排開還懸掛在城頭上,觸目驚心。
誰能想到,王母會起事不過短短數日,先是鬼金羊星將在沭寧城被伏擊,全軍覆沒,今日奎木狼星將又被秦逍在千軍陣中擒獲,抓到城中,這小小的沭寧縣城,幾日之內竟然讓王母會折損了兩員星將。
難道這沭寧城竟然是王母會的噩夢之地?
秦逍被拉上城頭那一刻,董廣孝探手抓住秦逍的手腕,將他拉進城垛內。
渾身是血的秦逍就像從血池之中爬出來一樣,火光之下,眾人只看到他滿臉血污,一時間也看不清樣貌,見得秦逍將手中那人丟在地上,隨即一屁股坐了下去,喘著粗氣。
登上城頭,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可是這一次孤身沖入敵陣,當真是命懸一線。
體力消耗巨大,最要命的是腿上那一槍,因為自始至終無法處理傷口,槍尖沒入腿中,而且在劇烈的廝殺之中,鮮血一直流淌,失血不少,此外奎木狼那一刀砍在烏絲軟甲上,雖然沒有傷到秦逍的皮肉,但那一刀卻是讓秦逍的五臟六腑受到震動。
先前咬著一口氣不敢放松,竭力支撐,這時候登上城頭,知道死里逃生,再也堅持不住,靠坐在城墻上,腿上的巨疼襲上來,身體的氣力似乎已經被抽盡,這時候秦逍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能夠躺下好好睡一覺。
看著渾身是血的秦逍靠坐在城垛上,四周眾人的表情各異。
有人一臉驚駭,心想秦大人孤身沖敵陣,面對上千叛軍,即使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絕無活命的道理,可是他竟然活著殺了回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而是聽人所言,必然覺得是在胡說八道。
亦有人一臉敬畏,尋思這秦大人簡直是熊心豹膽,為了保護公主,毫不畏懼死亡,如此勇士,實在不多見。
卻忽然見得一道身影沖上前去,卻只見麝月已經在秦逍面前蹲下,抬起手,對著秦逍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雖然力氣不是很重,但這一巴掌打在臉上,卻也是“啪”的一聲響。
四周眾人都是一驚,心想公主方才對秦逍的生死擔心無比,現在秦大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公主怎地反倒動怒?
“誰讓你一個人沖過去的?”麝月盯著秦逍,美眸噴火:“本宮沒有同意,你憑什么一個人去送死?”
她一巴掌打下去,手上沾滿了鮮血。
秦逍看著麝月安然無恙,咧嘴一笑,有氣無力道:“不都還活.....活著嗎?”
“殿下,秦大人腿上有傷。”董廣孝已經看到秦逍右腿的槍尖,沉聲道:“必須趕緊處理傷口。”
麝月花容變色,急忙道:“快,快找太醫......!”忽地想到這里可不是京都皇宮,關心則亂,差點忘記自己只是在一座縣城里,改口道:“去找大夫。”見到秦逍身上都是鮮血,只擔心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卻又不好當眾給秦逍檢查,只能問道:“你還有哪里受傷,我讓人給你療傷。”
“沒事。”秦逍自然看出,麝月雖然極力控制情緒,但焦急關切之情溢于言表,尋思我為你差點死在叛軍手里,你要無動于衷可真是沒心沒肺了,輕輕搖頭:“腿上有傷,其他.....其他地方并無大礙。”
奎木狼那一擊雖然沉重,但畢竟傷害有限,秦逍終歸是四品境界,知道休養一兩天肯定能夠恢復。
“抬擔架來。”董廣孝立刻吩咐道:“龔縣尉,你親自帶兩個人送秦大人去穆大夫那邊,他醫術不弱,必能......!”
“董大人,我來看看。”后面上來一人,四十多歲年紀,一身江湖豪客打扮,向董廣孝道:“我略通療傷之術,可以為秦大人療傷。此外我身上還有上好的傷藥,正好可以用上。”
董廣孝一拍腦袋,道:“差點忘記有謝三哥在這里。”向麝月道:“殿下,這位是天雷宗的謝計農謝大俠,天雷宗的療傷藥在江湖上那是赫赫有名,正好可以為秦大人療傷。”
俠以武犯禁,身為皇室中人,麝月骨子里對所謂的江湖豪俠并沒有任何好感。
不過他知道這些人肯定都是董廣孝的朋友,此番是受了董廣孝的邀請,前來幫助守衛沭寧城,這幫人沒有與叛軍同流合污,反倒是站在朝廷這一邊,麝月對這些人自然也就不會反感。
而且這時候最重要的就是為秦逍療傷,此人既然信心十足,麝月自然是心中歡喜,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此時已經有擔架抬過來,幾人小心翼翼將秦逍抬到擔架上,秦逍這時候也不愿意多說話,閉著眼睛,謝計農立刻讓人抬著擔架找一處地方療傷。
麝月本想跟著過去,但也知道眾目睽睽之下,不能表現得太過失態,一位公主如果對手下臣子關切過度,難免會有人在背后說些閑話。
秦逍能夠死里逃生回到城中,麝月已經是心滿意足。
“大人,這是秦大人抓回來的人。”龔魁已經蹲下身子,在奎木狼身邊打量,伸手去探鼻息:“還有氣。”
奎木狼身上被射中幾箭,而且斷臂處失血太多,登上城頭之前就已經昏迷過去。
董廣孝也不猶豫,在奎木狼身上摸索搜找,很快就從他身上搜出不少東西,董廣孝從中拿了一件東西在手,卻是一塊手掌大小的鐵牌,邊緣時不規則的造型,如同火焰一般。
鐵牌正面刻著“奎”字,背面則是可這八個小字。
王母降世,明月在天!
董廣孝臉上顯出震驚之色,扭頭看向麝月,一字一句道:“殿下,他是奎木狼!”
此言一出,不但是麝月,周圍其他人也都是吃了一驚。
董廣孝起身來,雙手將鐵牌呈給麝月,麝月接過,俏臉也是顯出驚訝之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奎木狼,道:“鬼金羊被你們除掉,王母會派了奎木狼統領沭寧縣叛軍,包圍沭寧城的主將,正是奎木狼。”
沭寧城被封鎖,消息不通,許多人只知道沭寧城被叛軍圍困,但叛軍的統兵主將到底是何人,卻并不知曉。
麝月此言一出,眾人都是變色。
“難道......難道秦大人是將叛軍主將擒拿回來?”龔魁不敢置信,其他人也都覺得匪夷所思。
本來必死的秦逍不但活著回來,還將敵軍主將抓了回來,這樣的事情,恐怕只有說書先生杜撰故事的時候才敢說出來。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鬼金羊被殺之后,從他的身上,卑職也搜出同樣一塊鐵牌。”董廣孝緩緩道:“那面鐵牌背面也是刻著八個字,但正面卻是刻著一個鬼字。當時我們活捉了兩個叛匪,經過審訊,我們才知道那天晚上殺死的是鬼金羊和他手下的精銳。鬼金羊是叛軍星將,這鐵牌是他們的將印,只有星將才會隨身攜帶這樣的將印。”頓了頓,移目看向奎木狼,道:“所以卑職可以確定,此人一定就是奎木狼了。”
董廣孝確定了奎木郎的身份,在場眾人頓時都顯出歡喜之色。
奎木狼被抓,王母會肯定還會派新的將領前來,但臨陣換將,肯定是對軍心大大不利,而且叛軍還沒有開始攻城,就折損了主將,必然是對現在的叛軍軍心士氣重重一擊。
“我明白了。”龔魁恍然大悟:“秦大人能夠從叛軍之中殺出來,就是因為擒住了奎木狼。奎木狼是叛軍主將,落在秦大人手上,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秦大人便挾持奎木狼從叛軍陣里沖出來,否則叛軍如果沒有忌憚,秦大人又怎可能在重重包圍之下安然沖出?”臉上滿是欽佩之色:“秦大人果真是天神下凡,千軍陣中擒拿敵軍主將,這事兒.....這事兒竟然是真的。”
其他人也都是恍然大悟,立時對秦逍更是生出敬畏之心。
麝月聽得龔魁這樣一說,眼眸之中卻也是閃著光。
“龔縣尉,立刻帶人將奎木狼抬下去,找人給他處理傷勢。”董廣孝精神一振:“此人是敵軍主將,必然知道許多事情,等他醒來,嚴加審訊。”囑咐道:“千萬不要讓他死了,他要是死了,我唯你是問。”
龔魁自然也知道奎木狼十分重要,拱手道:“大人放心,在問出口供之前,他若死了,我提頭來見!”
四周一片感慨贊譽,董廣孝卻也是笑道:“殿下,有秦大人在,卑職相信這沭寧城就是銅墻鐵壁,叛軍絕對不可能攻下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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