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雖然是紫衣監的人,但自從離京之后,陳曦在秦逍身邊一直都是傾力相助。
如果不是陳曦在沭寧城外燒了右神將的糧倉,蘇州叛亂是否能夠迅速平定下來,還真是未知之數。
在秦逍心里,陳曦是友非敵。
眼下陳曦生死頃刻間,只要有一線希望,秦逍當然不能放棄。
“趕緊派人去北城將那道姑帶過來。”別駕趙清道:“她若真能救回陳少監,重重賞她。”
“這只怕不成。”一名郎中小心翼翼道:“聽說那道姑的脾氣很怪,平日里都很少出門,周圍的人有時候常年都見不得她一面。大人,如果直接派人去找她過來,她未必會奉命。”
“她還想造反不成?”趙清冷著臉道。
秦逍抬手道:“不用派人過去,就算她肯來,一來一回耽誤不少時間。”向兩名郎中道:“你們可知道洛月觀的位置?”
兩名郎中都是點頭。
“如此甚好。”秦逍道:“準備馬車,我們直接去洛月觀。”
范陽忙道:“老夫的馬車就在外面,乘坐老夫的車子去就成。”
“大人,下官送少監去洛月觀,這邊就交給您了。”秦逍道:“喬將軍,刺客行刺了侯爺,又重傷少監,如今肯定還在城里,說什么也不能讓他逃脫了。請你立刻下令,暫時封鎖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城。”
“趙別駕,你趕緊安排人護送秦少卿。”范陽心想刺客還在城中,殺了夏侯寧,傷了陳曦,可不能再讓刺客找到機會對秦逍也下手。
事不宜遲,秦逍令人將陳曦抬到馬車上,親自坐在馬馬車內守著陳曦,趙清派了二十多名衙差跟隨護衛。
兩名郎中與騎兵一起騎馬在前面帶路,一路向北行。
到得北城時,已經過了子時時分,城內一片死寂,而且越走周圍的建筑就越少,到最后已經顯得十分荒蕪,難得見到住宅。
陳曦的呼吸微弱至極,臉上也是越發的慘敗。
秦逍神色凝重,本來在杭州最大的麻煩是夏侯寧,如今夏侯寧被殺,局面反而變的更為嚴峻,那刺客到底是什么來路,刺殺夏侯寧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刺客真的是叛黨,在殺死夏侯寧之后,接下來的目標未必不是自己。
以陳曦的實力,都被刺客重創奄奄一息,自己面對刺客,那自然是毫無機會。
看著車窗外面,經過了一片竹林,在夜風之中搖曳,雅致天然,鼻子里聞到一股清香味道,似乎是竹林清香,但其中卻又似乎夾含著花香,但到底是什么花,卻根本無法判斷。
“大人,洛月觀到了。”終于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馬車很快也停了下來。
秦逍掀開車簾子,抬頭望過去,只見馬車停在一處道觀門前,那道觀正門的式樣和其他道觀差不多,不過卻沒有匾額,而且道觀本身也不大,月色之下,道觀的大門緊閉,一片安靜。
秦逍小心翼翼橫抱起陳曦,從車廂出來,有人上前要接住陳曦,秦逍搖搖頭,低聲吩咐道:“你們先到附近等候,不要一群人待在道觀門前,以免驚擾主人。”
今晚前來,有求于洛月道姑,秦逍不想一群官兵待在道觀前,讓洛月道姑心存反感。
如果兩名郎中說的不假,那么洛月道姑肯定算得上世外高人,對高人自然還是要存有禮數。
兵士們不敢違抗,迅速退下,秦逍卻叫住了其中一名郎中,客氣問道:“貴姓?”
“小姓侯!”
“侯先生,你先前給陳大人診斷過,情況你了解。”秦逍道:“待會兒見到洛月道姑,你可以和她仔細說說,如此能夠迅速治療。”
侯大夫忙道:“是是是。”
眾人退下后,道觀門前一片空曠,侯大夫走到門前,回頭看了秦逍一眼,秦逍抱著陳曦,微微點頭,侯大夫這才抬臂敲門,好一陣子過后,里面才傳來聲音:“什么人?”聲音頗有些蒼老。
“在下秦逍。”秦逍上前兩步,恭敬道:“半夜前來驚擾,實在抱歉。不過在下一位朋友身受重傷,情況十分嚴重,還請......還請仙姑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門后蒼老聲音道:“看病去醫館,這里沒人會看病。”
“在下知道仙姑醫術高明,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敢上門驚擾。”秦逍懇求道:“還求仙姑大慈大悲!”
侯大夫也有些著急,道:“仙姑,無論是杏林高手還是出家人,都以慈悲為懷。病人已經奄奄一息,只怕撐不到天亮,無論如何,還請你出手相救。”
那聲音并沒有說話。
“仙姑,今日秦逍真誠請求。”秦逍將最后的希望放在洛月道姑身上,真誠道:“若是能夠出手相救,在下便欠您一個大大的人情,若有機會,一定會回報。”
一陣沉寂之后,終是聽得“嘎吱”一聲響,大門緩緩打開,月光之下,只見一名年過五旬的老婦站在門后,她穿著道袍,盤著道髻,秦逍心想這應該就是洛月道姑了。
老道姑掃了一眼,見得秦逍抱著陳曦,終是打開一扇門,道:“進來吧!”
秦逍心下歡喜,侯大夫正要進去,老道姑冷冰冰道:“你進來做什么?”
“我先前為傷者診斷過。”侯大夫忙解釋道:“可以向你說明一下......!”
“用不著。”老道姑神情冷淡。
秦逍向侯大夫使了個眼色,侯大夫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也不敢多說什么。
秦逍抱著陳曦進了門,老道姑立刻將大門關上,在前領路。
四下里頗有些空空蕩蕩,那老道姑領著秦逍到了偏堂,有一張竹床擺在角落,老道姑道:“讓他躺上去。”
秦逍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將陳曦放上去,這才拱手道:“多謝仙姑。聽聞仙姑醫術精湛,您出手,一定可以起死回生。”
老道姑看了秦逍一眼,眼神奇怪,也不多廢話,轉身離開。
秦逍尋思他應該是去拿工具,耐心等候。
這偏堂內除了一張竹床,卻是連一張椅子都沒有,其他物件更是不見,顯得異常空蕩。
秦逍蹲下身子,探了探陳曦鼻息,感覺陳曦的氣息愈發的虛弱,心下著實擔憂。
先前郎中說過,如果是一般人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勢,恐怕已經死了,不過陳曦受傷之后,服了藥物,這才撐到現在,陳曦畢竟是紫衣監的少監,身上帶著上等療傷藥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洛月道姑年過五旬,這個年紀,在醫道上確實應該有造詣,現在也只盼老道姑妙手回春,真的能將陳曦從鬼門關拉回來。
片刻之后,聽得身后腳步聲響,秦逍起身來,轉身瞧過去,卻是神情一怔。
只見一名容貌傾國傾城的年輕道姑正向這邊輕步走來,身著灰色道袍,灰色的映襯之下,那張絕美無雙的臉龐白皙如雪,在她的眉心之中,赫然還點著艷紅朱砂,看上去既清麗出塵,卻又隱隱泛著妖艷魅惑。
整張臉如同冰晶雕琢,巧奪天工,唇瓣豐潤,睫毛濃密如刷,臉上卻是全無表情,如同古井一般。
可是這美貌道姑的驚世美貌,卻不能完全將秦逍的吸引力帶過去,只因為她的身段才是不得了。
美貌道姑的腰身、臀部、長腿在寬松的道袍下,依稀顯出線條。
豐隆的胸脯將道袍胸襟撐起,形成飽滿的弧度,到腰間卻是迅速收縮,再往下去,卻又以極為流暢的曲線向兩邊伸展,爾后化成半月型弧度,向下形成兩條筆直修長的大長腿。
秦逍一時間卻是呆住。
他見過太多美人,小師姑、唐蓉、麝月甚至是紅葉,無論哪一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絕色佳麗,麝月公主是顛倒眾生的絕色尤物,他一直以為普天之下,肯定無人在美貌上能與麝月一較高下,麝月的美定然是天下無雙。
但此刻他才知道,眼前這年輕道姑的美貌,絕不在麝月之下。
麝月的美,讓人一看就想入非非,能夠激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即使秦逍面對麝月那艷麗無雙的容貌,心中也會泛起充滿原始的漣漪。
可眼前這年輕道姑的美貌,不下于麝月,卻與麝月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如果說麝月是一團火,在她艷麗無雙的美貌之下,能讓男人在火焰中燒死,那么年輕道姑的美貌,卻如同涓涓細流的溪水,寧靜而自然,宛若珍藏在最隱秘處的精品,讓人充滿了欽慕,更讓人不敢生出絲毫的褻瀆之心。
秦逍根本沒有想到,在這洛月觀之內,竟然會有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美貌道姑。
他一時有些發呆,目不轉睛,那道姑淡雅如水,只是看了秦逍一眼,玉步輕易,真如從九天降世的仙人一般,走到竹床邊,靜靜看了陳曦片刻,才輕聲道:“先給他服兩顆!”
她的聲音如同她的外貌一般,清雅如水。
秦逍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先前那老道姑一直跟隨在美貌道姑身側,只是這美貌道姑太過奪目,秦逍甚至忽略了老道姑的存在。
老道姑聽得年輕道姑吩咐,徑自上前,往陳曦口中塞入了兩顆藥丸。
“你......你是洛月.....洛月仙姑?”秦逍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那老道姑在美貌道姑身邊顯得很謙恭,毫無疑問,自己先前將老道姑誤會成了洛月道姑,而眼前美貌道姑,才是洛月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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