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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零章 金劍令牌

  文熙泰驚駭道:“是.....是費管家?”瞳孔之中顯出匪夷所思之色。

  “圣人被困深宮,老費主動請纓,要冒險入宮刺探消息。”夏侯元稹嘆道:“老夫想到他是六品境,做事謹慎干練,尋思著即使打探不了什么消息,至少能夠全身而退.....!”搖頭自責道:“現在想想,是老夫太湖涂了。”

  文熙泰目光冷然,低聲道:“相爺,費管家中了圈套。”

  “宮中賊人肯定已經料到老夫會派人潛入宮中刺探。”夏侯元稹握拳道:“他們在宮內布下了陷阱,老費.....老費肯定是落入了圈套。”懊悔道:“是老夫害了他。”

  文熙泰道:“相爺,他們既然將費管家的遺體懸掛城頭,確如相爺所言,這是在挑釁相爺,可.....可宮里的奸人是誰?”

  “暫時無法確知,但事到如今,老夫可以肯定,圣人一定被控制失去了自由。”夏侯元稹道:“奸人有驚天圖謀,這種時候,滿朝文武都是靜觀其變,老夫如果不出面,不會有第二個人挺身而出。如果遲遲沒有應對,對方便有充足的時間展開計劃.....,到最后想要出手都未必有機會了,那時候可就后悔莫及!”

  文熙泰想了一下,終是道:“相爺如果心意已決,卑職今晚就帶著金劍令牌出城。”

  “金劍令牌在手,又有你親自出馬,必然是萬無一失。”夏侯元稹低聲道:“熙泰,你聽好,京城這邊老夫會部署,到時候你那邊三支火箭升天,京城便會有人接應。”

  文熙泰拱手道:“相爺放心,卑職絕不會有辱使命。”

  大唐皇宮之內,夕陽照射在琉璃瓦上,金黃一片,肅穆的宮殿一片寧靜,雖然這些時日發生了不少事情,但深宮之內卻還有不少人對京都上空的陰云密布一無所知。

  珠鏡殿內,爐火正旺,身段豐韻娉婷的公主殿下正披著金銀絲牡丹蜀錦衣,手執畫筆,站在畫紙前描畫,幾步之遙開外,兩名宮女擺著造型,為公主描畫提供取景。

  公主不但有著驚人的美貌和魔鬼的身段,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自江南回京之后,麝月其實就一直被軟禁,雖然圣人沒有明說,但公主卻也沒有踏出珠鏡殿一步,每日里以琴棋書畫來打發時間。

  曼妙婀娜的身姿,傾瀉著風流。

  “清音,你今天是怎么了?”見到一名宮女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麝月柳眉蹙起,埋怨道:“為何心神不寧,姿勢老是不對?”

  宮女惶恐道:“奴婢.....奴婢該死!”

  “誰讓你死了?”麝月放下畫筆,有些意興索然:“算了,累了你就先下去歇息,改日再畫。”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肢走到軟榻邊,側身躺下,玲瓏浮凸的惹火身段一時間曲線畢現。

  清音躬身一禮,和另一名宮女正要退下,麝月忽然叫住道:“清音,你留下!”

  另一名宮女退下后,麝月才向清音招招手,清音湊近過來,卻是忐忑不安。

  麝月見狀,更是狐疑,卻只是問道:“早就讓你去找長孫舍官過來一趟,你可見到她了?”

  清音低著頭道:“長孫.....長孫舍官最近一直在忙,她.....她說暫時沒時間,等......等過陣子再來拜見公主。”

  “沒時間?”麝月淡淡道:“她在忙什么?”

  “奴婢.....奴婢不知!”

  麝月想了一下,揮手道:“你退下吧!”

  清音如釋重負,轉身便走,只走了幾步,再一次被公主叫住,站在當地不敢回轉身。

  公主起身來,走到她身后,繞著她轉了一圈,再次到她身后之后,抬起腳,踢在清音后膝彎內,清音“哎喲”叫了一聲,跪倒在地,便聽得麝月冷笑道:“吃里扒外的奴才,本宮待你素來不薄,將你視為心腹,你竟然欺瞞本宮。”

  清音驚恐道:“殿下,奴婢該死,奴婢.....奴婢不敢欺瞞殿下。”

  “兩個月不見長孫媚過來,這就蹊蹺。”麝月俏臉含霜,冷冷道:“她答應過本宮,每個月都會過來,難道有人阻攔她?本宮幾次讓你去找她,你要見到她并不難,為何每次都是同樣的理由?你老實說,是她不愿意過來,還是你根本沒有見過她?”

  清音跪在地上轉過身,已經是顫聲道:“殿下,奴婢.....奴婢出不了珠鏡殿!”

  麝月一怔,蹙眉道:“殿內的吃喝用度都是你去領取,你怎出不去?”

  “這兩個多月,所有供應都是有人準備好送過來。”清音道:“內府有人日也在外面守候,公主需要什么,奴婢出去說一聲,他們會去找來,卻.....卻不讓奴婢離開。”

  麝月美麗的面龐冷峻下來,問道:“是圣人的旨意?”

  “奴婢也不知道。”清音道:“珠鏡殿內,伺候殿下的這些人,都不能離開半步。銀作局的田總管上個月還來過一趟,囑咐我們,不要告訴殿下真相,否則通通打死。”

  “田騰?”麝月疑惑道:“他在銀作局當差,有什么資格跑到這里來指手畫腳?”意識到什么,冷聲道:“著衣!”

  清音急忙伺候麝月穿上衣服,外套了火紅色的大氅,一切收拾好,麝月這才走出珠鏡殿。

  珠鏡殿是一座宏闊的宮殿,左右兩邊還有兩處小型的宮殿,三座宮殿呈品字形,里面假山流水景色秀美,即使是冬日,也做了特殊的處理,不顯得蕭條,四周也看不到積雪。

  環繞一圈,則是高高院墻,院墻上面覆蓋著一層琉璃瓦,四面都有大門,北門后便是宮中的太液池。

  麝月直接往北門去,途中宮女們瞧見,紛紛跟在后面伺候,到了北門的時候,身后已經跟了十多名宮女。

  北門緊閉,麝月柔腴的嬌軀裹在大氅之中,扭頭看了一眼,吩咐道:“開門!”

  文熙泰搖搖頭,道:“他亂發遮面,高高掛在城頭,看不清楚羊容。”

  “那是宮中賊人在向老夫示威。”夏侯元稹冷笑道:“掛在城頭的是老費!”

  夏侯元稹閉上眼睛,眼角抽動。

  “相爺,刺客膽大包天,潛入宮中,自然是罪該萬死。”文熙泰神色凝重,“但皇城乃是大唐龍心所在,皇城門懸掛尸首,開國至今,從無有過,如此褻瀆皇家重地,簡直是......!”

  夏侯元稹沉吟許久,終是向文熙泰招手示意,文熙泰立刻湊近上前。

  “埋在那邊的釘子可以動了。”夏侯元稹沉聲道:“帶著老夫的金劍令牌,讓他們奉命行事。”

  文熙泰顯出駭然之色,低聲道:“相爺,您.....您真的準備動用金劍令牌?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情勢比老夫想的還要嚴重。”夏侯元稹目光銳利,神色森然:“你可知道皇城頭懸掛的是誰?”

  “熙泰,進來說話。”夏侯元稹倒是鎮定。

  門外的大漢,卻正是國相府的侍衛統領文熙泰。

  國相府上上下下數百口,府內房舍數以百計,至少這座府邸的規模當得上國相之尊。

  “熙泰,宮中有奸賊。”夏侯元稹壓低聲音道:“圣人危在旦夕,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文熙泰一怔,肅然道:“相爺,你有什么吩咐,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夏侯元稹身體一震,但還是保持冷靜,問道:“什么尸首?”

  “無法確認身份。”文熙泰低聲道:“尸首掛在城頭,頭發蓋著臉,看不清楚長相。不過尸首穿著一身夜行衣,看樣子是潛入宮中的刺客,失手被殺,所以掛在城頭示眾。”

  次日一大早,洗嗽過后,早有下人端上了早點,他卻只是坐在飯桌上,怔怔出神。

  “相爺!”只等到門外傳來聲音,夏侯元稹這才回過神來,扭頭望過去,只見一名龍精虎猛的大漢正畢恭畢敬站在門外,身體微躬,“皇城那邊有狀況!”

  青衣堂灰飛煙滅之后,太平會也很識趣地在京都銷聲匿跡,坐堂二爺吳天寶在秦逍的推薦下,帶著太平會一干骨干去了北方沃野鎮從軍,以此躲避災禍。

  但太平會在京都多年,雖然明面上消失,暗地里卻還是有許多耳目繼續為國相府辦事。

  “相爺!”文熙泰進了屋里,拱手道:“剛剛得到消息,皇城丹鳳門城頭,懸著一具尸首。”

  府內的護衛分為明暗兩支,一支是老費統領的血鷂子,人數雖然不多,但混在府內的家仆之中,個個身手了得,而另一支則是明面上的護衛,由文熙泰管理,也都是驍勇善戰的剽悍之士。

  侍衛統領文熙泰卻也有明暗兩重身份,明面上國相府的侍衛統領,而暗地里卻是太平會的坐堂大爺。

  夏侯元稹一直都很注意養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都是早睡早起。

  雖然貴為大唐國相,但他的早餐卻很簡單,一碗小米粥,一屜小籠包,再是養元居的幾樣小咸菜。

  只是這一夜他卻無法入睡,密見幾名心腹官員做了些囑咐之后,便靜坐在書房內整整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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