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姐姐神情肅然,如此囑咐,乍一聽倒像是要求自己不能再與麝月有來往,可是細細揣摩,似乎有不是那么簡單。
秦逍心中奇怪,但剛剛要了人家的身子,這時候豈能讓她心中不悅,只能道:“我聽你的,不讓別人知道。”卻并沒有說不再與麝月往來。
蓉姐姐輕嗯一聲,俏臉滿是苦惱之色。
“姐姐,你問的我都說了。”秦逍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看著蓉姐姐。
蓉姐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雖然今晚初為人婦,已經嘗到了其中的美妙滋味,但此刻心情卻實在不怎么好,見秦逍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顯然是依舊氣血旺盛,幽幽嘆了口氣,低頭并不說話。
秦逍只以為蓉姐姐已經默許,也不猶豫,湊上前去,歪頭親了上去,扶著蓉姐姐香肩,緩緩放下。
次日天還沒有亮,秦逍便從當鋪離開。
這倒不是他想走,一夜銷魂,讓他身魂俱醉,雖然早就有過人事,但蓉姐姐的滋味卻又是另一種味道。
麝月性情使然,即使在這種事情上,也不會完全處于弱勢,甚至在過程中會盡可能地去掌握主動權,而蓉姐姐卻是溫婉如水,行事之時,不但魅惑勾魂,而且體貼入微,以一種極為柔弱的姿態迎合,但偶爾幾個姿態動作卻又顯出風情嫵媚之姿,實在是銷魂蝕骨。
臨走之時,蓉姐姐將自己裹在被褥中,動也不想動。
秦逍卻是神清氣爽。
回到郡尉府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想著京都發生那么大的事情,確實要召集宇文承朝等人好好商議一番,不過這時候天色還早,雖然他體能充沛,不過昨晚折騰了蓉姐姐一晚上,興奮之下,要了蓉姐姐數次,這時候身子也有些發軟。
天色尚早,回屋和衣睡了個把時辰,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驚醒過來,就聽有人稟道:“報,將軍,廣寧軍校尉褚華帶人求見。”
秦逍出了門,吩咐道:“讓他們在大廳等候。”自己洗嗽了一番,這才來到郡尉府大廳,見到廳門外有幾人正在等候,見到秦逍過來,立刻上前來,躬身行禮。
秦逍認得當先一人是廣寧軍校尉褚華,身后其他人也都身著甲胄,自然也都是出自廣寧軍。
私匿軍械一案,在秦逍的操控之下,牽連甚廣,不但將榆關守軍淳于布等人幾乎一網打盡,亦是借機對廣寧軍進行了一番清洗。
廣寧軍一直都是由遼西郡尉喬明水統帥,喬明水出自遼東軍一系,軍中也有部分原本隸屬于遼東軍的將官。
不過如同大部分的大唐兵馬一樣,唐軍將士最敬畏的是真憑實學之人,廣寧軍兵馬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長的遼西人,雖然遼東軍會調派部分將領前來任職,但大部分的晉升,還是通過軍功積累。如果所有的將領都是從遼東軍調派過來,不但會讓遼西本土軍方派系不服,而且也會導致士氣低迷,畢竟沒有了上升的通道,將士們自然也就沒有積極進取之心,軍功無法換取晉升,真要遇上事兒,都是出工不出力。
所以遼東軍對四郡地方兵馬的策略,俱都是以遼東系將領作為主將,其中摻雜少數遼東系的將官,大部分則是憑軍功提升的地方將領。
廣寧軍有兩千編制,在進駐廣寧之后,秦逍和宇文承朝就盯住了廣寧軍。
龍銳軍的主力自然是從關內跟隨秦逍而來的那批兵馬,加起來也有近萬之眾,其中最精銳的便是姜嘯春的兩百騎兵,那都是以一當十的驍勇之士,不過畢竟人數太少,無法撐起整個龍銳軍的實力。
目前真正能夠作為主力兵馬的只是趙勝泰一系的青州殘部,兵力不到三千之眾,撇開內庫騎兵和青州殘部,龍銳軍其他的兵馬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群烏合之眾。
雖然有顧白衣等優秀將領正在訓練打造這支兵馬,但要練出一支精兵,畢竟需要時間。
其實秦逍心中也明白,就算這支兵馬日夜訓練,可是不經過血與火的淬煉,終究無法成為真正的驍勇之師,所以打幾場硬仗是最終必然要做的事情,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是需要招兵買馬,增強龍銳軍將士的戰斗力。
黑山部眾招安之后,龍銳軍的兵力也已經將近兩萬兵馬,只不過黑山軍匪氣太重,真要將之練成無堅不摧的精銳,還是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
不過秦逍卻也清楚,比起龍銳軍大部分兵士,廣寧軍的戰斗力只高不低。
畢竟是有正規編制的地方兵馬,裝備精良,而且令行禁止,這樣一支兵馬如何處理,秦逍和宇文承朝等人自然是好一番商議。
廣寧軍的官兵大部分是土生土長的遼西人,如果這樣一支兵馬歸順于龍銳軍,秦逍自然是求之不得,畢竟有了這支兵馬的效忠,龍銳軍在遼西的根基也就會更為扎實。
不過廣寧軍多少年來一直都是受遼東系控制,身上沾滿了遼東軍的味道,對這支兵馬的處理,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如果將之收納麾下,以現在的情勢,廣寧軍也只能選擇聽從命令,可是如果這些官兵不是真心實意投誠,日后到了緊要關頭,誰也不能保證這支受遼東軍影響極深的兵馬不會反戈一擊。
其實宇文承朝和姜嘯春等人對收降這支兵馬的態度還是十分謹慎,便是郡丞霍勉之也是持保留態度。
秦逍也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只是讓費辛借助喬明水和鮮于豐兩名廣寧軍將領的案子,對廣寧軍進行了一輪雷霆萬鈞般的清洗,畢竟廣寧軍中哪些人是從遼東軍調派過來,軍籍之中都是一清二楚,很容易就能將這伙人揪出來。
軍中眾多將領都被調查,不過像褚華這樣的本土遼西將領,隨意審問之后,立刻就釋放,并沒有太為難,只是將那些從遼東派來的將領全都囚禁起來,而且要找這些人的毛病,實在是簡單的很,畢竟遼東系將領在遼西境內跑馬圈地,這中間觸犯國法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查出來,而且這些人的田產在他們被囚禁之后,秦逍也立刻收為官有。
秦逍在遼西大動干戈的目的,本就是要清洗遼東軍的影響,所以對遼東系的官員將領,根本沒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當日秦逍領兵入駐廣寧城,守衛城門的便是校尉褚華。
褚華是遼西地方將領,憑軍功一步步升擢上來,當日也是親眼看到秦逍凌步登城,內心深處對秦逍還是十分的敬畏。
“諸位都進來說話。”秦逍含笑問領著眾人進了大廳,又吩咐上茶,這才掃視眾將,笑道:“諸位可是為被囚的將領求情而來?”
眾將領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你們是軍人,我也是軍人,所以我和你們說話就不拐彎抹角了。”秦逍笑道:“你們心里都有數,囚禁的將領,都是遼東軍派來的人。市井傳言,龍銳軍和遼東軍水火不容,你們自然也都聽過。”
眾將領都是尷尬笑著。
廣寧軍中自然也有派系之分,遼東系和遼西系一直都是互相看不順眼,在遼東系將領的心中,自覺高人一等,這些遼西將領只不過是為遼東軍當差而已,而且軍中的重要職位都是遼東系將領擔任,兵權也幾乎都是掌控在遼東系的手中。
最讓遼西系無法接受的是,以喬明水為首的遼東系在遼西大肆圈地,而出身遼西系的將領卻根本沒有這樣的資格,只能眼看著遼東系一個個腦滿腸肥,而遼西系卻只能指著餉銀過日子。
遼東軍是武宗皇帝當年征伐渤海帶來的兵馬,后來駐守東北,在東北人的眼中,遼東軍其實就是外來戶。
也正因如此,遼東集團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寧可吸納從關內過來的官員將領補充實力,也絕不會給予本土官員將領太多的實權,實際上遼東軍大部分都覺著,東北的兵權和財權以及大片土地只能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此才能確保遼東軍在這片土地穩若泰山,如果讓本土勢力擁有太多的實力,只會對遼東軍形成極大的威脅。
在座的都是遼西系將領,但一直都是受遼東軍的控制,此時聽秦逍說龍銳軍和遼東軍水火不容,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都只能尷尬笑著。
“其實這話沒錯。”秦逍道:“從龍銳軍出關第一天開始,遼東軍就想將我們逼回關內。前有劫掠官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本就是有人想要切斷龍銳軍的后勤,讓我們狼狽退回關內。”神色一寒,冷冷道:“龍銳軍做事,恩怨分明,既然有人要欲置我們于死地,我們也不會客氣。被囚禁的遼東系將領,是我們有意而為之,就是要讓遼東軍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