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臉色一變,之前沉浸在與云雨晴重逢的驚喜中,如今經她一提醒,好像確實有這種可能。
他急忙望向巫山神女,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神女,制作那萬魂幡,那擁有特殊毒體之人會怎樣?”
“公子不必太擔心,制作萬魂幡,只有到了最后關頭,才會將特殊毒體煉化,徹底融入萬魂幡之中,那樣的萬魂幡威力達到最大,如今既然天下間并沒有公然出現萬魂幡屠戮世間生靈的事情,想來應該還沒有到最后一步,那位紀姑娘暫時應該沒什么生命危險。”巫山神女顯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么,體貼地安慰了起來。
祖安稍稍松了一口氣,如今雖然常氏一族、還有首陽巫族很大概率是被萬魂幡給滅掉的,但這畢竟是小范圍偷偷摸摸地殺戮,而非傳說中那種萬魂幡一祭出,整個天地為之變色,所有的生靈都被其煉化的場景。
吳回也開口道:“關于萬魂幡我也聽說過一些傳聞,萬魂幡的幡桿往往選擇千年以上陰木,比如槐樹或者棺木才行,但這次這個萬魂幡顯然不同于尋常,多半是來自沾染古戰場煞氣與尸氣萬年以上的陰木才行。”
“幡面往往需要用人皮制作,但據你們所說,之前常氏部族,還有如今的首陽巫,并沒有被剝皮的跡象,顯然并不是采取這個辦法。那想來想去應該就是利用了一些怨氣沖天的強大死尸的裹尸布之類才行。”
“另外萬魂幡還需要一個核心,一個強大、充滿煞氣的主怨靈,來控制萬魂幡中其他的怨靈。根據你們剛剛所說,如果所料不差,那個人應該選中了你們那個朋友作為那個主怨靈,她雖然實力不夠,但其特殊的毒體,足以彌補這一切,只要將其煉制成功,這萬魂幡的威力將遠超此前世上所有出現過的萬魂幡,到時候出現在那里,哪里便會生靈涂炭。”
“那小希豈不是兇多吉少!”祖安剛剛放松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要煉化成核心,理論上要九九八十一天才行,云姑娘你的同伴被抓走過了多少天?”吳回望向云雨晴。
云雨晴臉色有些發白:“六十三天了。”
“那還有十八天可以救出你那位朋友。”吳回分析道,“我們可以從剛剛提到的那幾種材料的來源入手去查。”
祖安卻沒那么樂觀,也許煉制成功確實需要八十一天,但多一天小希就多受一天的苦,而且煉制萬魂幡的核心,一聽就是邪惡歹毒無比,誰敢保證煉制到后面小希還活著呢?
“雨晴,當時那個神秘人劫走小希時,用的什么能力,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祖安清楚吳回說的辦法不是不行,但太慢了,小希未必撐得了那么久。
吳回輕哼一聲:“你覺得這些我之前沒問過么,云姑娘和那人實力相差太多,根本沒法逼對方使出什么成名絕學。”
果不其然,云雨晴接下來描述的那些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就如同一個人踩死路邊一個螞蟻,螞蟻又如何能分辨那個人用了多大力氣,用了什么姿勢踩的他。
祖安陷入了沉思,開始重新思考所有的信息。
先是常氏一族的死,又是御門倍晴的失蹤,然后首陽巫離奇死在這里,現在想來應該都是被那萬魂幡收集了生魂,將來大成之時,有毀天滅地之能……
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他思維快速運轉著,最后目光落在了這些首陽巫身上,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我們之前以為沒線索,其實線索早已擺在了我們面前。”
“什么意思?”眾人一愣,心想難道他查出了什么?
祖安緩緩說道:“我們之所以來這邊調查,是因為那塊鼎的碎片,顯然首陽巫在給那位神秘人打造一口特殊的鼎,既然對方有了萬魂幡,還要制作鼎干什么?”
“鼎?”吳回一愣,“什么鼎?”
祖安拿出了那塊碎片,看到上面那個人臉的痕跡,吳回的臉色頓時極為難看:“這竟然是生魂印在上面的。”
“不錯,那個神秘人不僅制作了萬魂幡,還委托首陽巫幫他打造了一個收集生魂的鼎!”祖安沉聲道,“那看來對方的圖謀比我們一開始想象中的還要大。”
巫山神女眉宇間也露出一絲驚色:“單單是那萬魂幡的等級已經足以讓生靈涂炭了,還要這樣一個鼎干什么?”
吳回臉色鐵青:“我似乎想到了一個傳說中的絕陣,那個陣好像就會用到這兩種東西,可那種陣一出,是要祭煉整個世界的生靈,到底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有這么大的能力?”
“而且那種絕陣需要的萬魂幡,也絕非一個先天厄毒圣體所能滿足的,必須還要至少九個實力強大的怨靈存在才行,可實力如此強大,死前又極度怨恨的哪里去找?”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天庭不可能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啊。”
他自言自語,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又不停地推翻自己的猜測。
聽完他的話,那些金甲武士,無一不紛紛色變,原本他們作為天兵天將,出來有一種欽差巡視的自豪感,看誰都是土雞瓦狗。
但現在這件案子,似乎遠超了他們的想象,連火正大人也未必兜得住啊。
祖安來到最前方那個首陽巫頭領邊上沉聲說道:“我們之前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首陽巫為何愿意為那個神秘人打造這樣一個鼎?”
根據巫山神女提供的情報,首陽巫的實力其實是相當不錯的,很多年前也許有人還試圖強迫他們打造什么東西,但現在早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人魚女王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這些首陽巫自愿幫他打造的?”
“不錯,這些人身上看不到什么強迫的跡象,顯然是自愿打造的。”祖安點了點頭。
“可是沒道理啊,那種生魂鼎一看就十分邪惡,首陽巫整體而言算是守序陣營的,怎么可能答應煉制這種東西。”巫山神女不解道。
“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打造的鼎用來干什么的,但首陽巫在世間以煉器聞名,不可能看不出來,那么只剩下一個可能,”祖安望著跪在廣場上恭恭敬敬的一群首陽巫,“那就是對方的身份足以讓首陽巫按下心中疑慮,幫他打造這樣一個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