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病房里,李子安見到了林傲雪,一身病員服,臉上涂著消毒藥水,慘慘的樣子。
突然看見李子安進來,林傲雪慌忙伸手將被子拉起來蒙在了頭上。
李子安好奇地道:“你干什么?”
“你走吧,我不想見你。”林傲雪說。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直觀的理解就是她改變注意了,或者沒臉見他,哪知這種感覺剛剛冒起來的時候,她又補了一句。
“我不想你看見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你走吧。”林傲雪說。
女人的思維真的很難理解。
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什么樣子很重要嗎?
“那個,我來跟你說件事。”李子安說。
“你說吧。”林傲雪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李子安有些無語,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我剛從警察局里過來,我已經和馬蘭士和道格談好了,馬蘭士已經被保釋出去了。”
“啊?”林傲雪終于從被子里面露出了頭來,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死了那么多人,也能被保釋?這也太黑了吧?”
李子安哂笑了一聲:“這世界什么時候白過,一直都是叢林法則。”
“你們談好了什么?”
“我和你不起訴馬蘭士和道格,也不提交任何證據,你得說是你和馬蘭士約我共進晚餐,林松帶著人來綁架我,結果被馬蘭士的保鏢擊斃了。”
“這還真是一個脫罪的好說法,但是……”林傲雪伸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傷,顯然不甘心。
李子安說道:“馬蘭士會拿一千萬澳元出來,你五百萬,我五百萬。”
林傲雪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笑容:“行,我沒有意見。”
有了這筆錢,她再也不用為房貸犯愁了。沒有起訴,她的律師工作也不會丟。
“去辦理出院吧,我帶你走。”李子安說。
“你要帶我去哪里?”林傲雪問,眼神里帶著點猜疑。
李子安說道:“我和馬蘭士還有道格約好了,今天下午兩點在振興鐵礦簽協議書,協議書還沒有簽,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或許會有危險,你跟著我走,我也能保護你,協議書一簽就沒事了。”
林傲雪從病床上下來,往李子安走來,那眼神熱熱的。
“你想干什么?”李子安問。
林傲雪忽然張開雙臂往李子安的懷里投去。
李子安往后退了一步。
林傲雪抱了一個空,尷尬的愣在了當場。
李子安說道:“我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咱們還是保持純潔的友誼為好。”
林傲雪苦笑了一下:“我多想在我最好的時候遇上你,將我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李子安報以微笑。
浪夠了,賺到錢了,看破紅塵了,就想找個老實人嫁了。
大師的確是個老實人,可是他是極品老實人,品味超高。
這樣的話,聽聽就行了,但若說相信,他寧愿相信地球是方的。
幾分鐘后,林傲雪跟著李子安來到了大廳辦理了出院手續,她沒帶衣服,就一身病員服跟著李子安走出了醫院。
林傲雪正想問李子安有沒有叫車,卻見一個金發女郎牽著一匹黑馬往這邊走來,雖然她也算是美女,可看到那個金發女郎,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一絲自愧弗如的感覺。論臉,白種女人的臉有線條的線條優勢,偏偏那金發女郎的五官還更精致,這就沒法比了。論身材,人家身高一米八出頭,高挑卻不失勻稱,胸有雄山,后有豐隆滿月,一雙大長腿更是出眾,這就更沒法比。
李子安說道:“林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褐石部落的莎爾娜,她的漢語很好。”
林傲雪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原來是褐石之花,我早就聽說過了,莎爾娜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林小姐你好。”莎爾娜伸手與林傲雪握了握手。
這時一輛奔馳大G停在了三人身邊,坐在車里的孟剛說了一句:“老板,上車吧。”
李子安看了莎爾娜一眼,說道:“老孟,你載林小姐就行了,我還是跟莎爾娜騎馬吧,她一個女孩子家深夜一個人騎馬不安全。”
孟剛微微愣了一下。
他覺得老板這話有些牽強,但他不說。
林傲雪卻移目過來看了李子安一眼,眼神里有話。
我特么送上門給你禍禍你都不要,就連抱一下都不行,還說什么有老婆孩子,卻想去騎大洋馬,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啊!
莎爾娜很平靜,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她踩著馬鐙,大長腿一撩,輕輕松松的就上了馬鞍。
也不等她邀請,李子安就走了過去,伸手去扶馬鞍,準備上馬。
莎爾娜向李子安伸出了手。
李子安面帶微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縱身一躍,也跳上了馬背。這次他拿捏好了尺度,那黑馬兒沒有蹦跶。
林傲雪給了馬背上的男女一個白眼,拉開車門上了車。
李子安說道:“老孟,你們先走,不用等我們。”
孟剛點了一下頭,啟動車子就往前開。
他又不傻,老板這種時候是最不需要保鏢的時候,他肯定一溜煙就不見了。
李子安伸手摟住了莎爾娜的腰:“嗯,我們也走吧。”
莎爾娜用大長腿夾了一下馬腹,大黑馬邁開四蹄往前奔跑。
沒人問過它的感受,如果有人問它,并且尊著它的意愿,它肯定只愿意承載莎爾娜一人,管他大師不大師。
可是沒人問它。
它也不會說話。
“你別誤會,我只是想接著跟你聊聊你去英國的事。”李子安說。
莎爾娜說道:“我知道,你想跟我談去英國的事占百分之五十,你想跟我一起騎馬,重溫來時的感覺,分別占百分之三十和百分之二十,我分析得對嗎?”
不愧是心理學專家,大師自己的心思,恐怕還沒她清楚。
莎爾娜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笑了一下:“你們男人的心思其實很好分析。”
李子安尷尬的笑了笑:“心理分析很好玩嗎?”
“很有意思的,不信你分析一下我的。”莎爾娜說。
李子安想了一下說道:“你可以拒絕我跟你一起騎馬,但是你沒有,我上馬的時候你可以不伸手拉我,可你卻還是伸手拉我,你想跟我一起騎馬的心理占了百分之四十,你喜歡跟我一起騎馬的感覺感覺占了百分之十,你想跟我談你去英國的事占百分之五十,你看我分析得對嗎?”
“你這算什么分析,你這是抄襲。”莎爾娜給了李子安一個不待見的眼神。
李子安笑道:“你就說我分析得對不對吧。”
“錯了,我想跟你騎馬的心理占了百分之八十,我想跟你談我去英國的事占百分之十,我喜歡跟你聊天的感覺占了百分之十。”莎爾娜說。
果然是隔行如隔山。
“不是我不想告訴那本書是什么書,而是我也不知道。”莎爾娜說起了正事。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人去英國會很危險。”
“我有想過,你說的對,那顆蠟丸就像是一只潘多拉魔盒,我已經打開了它,我知道去英國會很危險,但我必須去。”莎爾娜說。
“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我跟你講個故事吧。”
“嗯,你講。”李子安的心里很好奇她會講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莎爾娜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開口說道:“我還很小的時候,有一次在我父親的書房里發現了一只盒子,那是一只青銅盒子,我以為是音樂盒,打開就會有旋轉的芭比娃娃和好聽的音樂,可是……”
“可是什么?”
“里面裝的是一塊銅銹色的羅盤。”
李子安訝然道:“羅盤?”
“對,就是你們東方文明里的羅盤,天干地支,堪輿風水的羅盤。我也是因為看見了那只羅盤,心里留下了印象,所以才開始學習漢語,研究東方文明。”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卻還在想著那只羅盤。
一個英國的礦物學家收藏一只堪輿風水的羅盤,難道她的父親鮑勃拿那只羅盤尋找什么礦物?
想不通,這事好奇怪。
“我想將那只羅盤拿出來,我父親卻在那個時候走了進來,他狠狠的罵了我一頓,然后將我趕出了書房。我從未見過他那么兇,我躲在書房外面從門縫里偷瞧他,我看見他拿著那只羅盤在笑,那個時候的他好奇怪,我從未見他那樣子,后來他又自言自語的說了一些話……”
“他說了什么?”
“他說他終于找到啟動那只羅盤的方法了,他一定能找到那個東西,改寫整個人類的歷史。”
“什么東西能改變整個人類的歷史?”李子安的腦子里縈繞著一團迷霧。
莎爾娜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我父親此后的十多年時間里都在研究那只羅盤,在尋找什么東西。我甚至覺得,他這一生都是為那只羅盤和他想找到的東西而活,但直到他死,他都沒有找到。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英國看看。”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錯了。”
“呃,你什么錯了?”
李子安說道:“群狼環伺命堪憂,禍根源于父留書,上次跟你解卦的時候,我以為是一本書,但其實是家書,那張封存在蠟丸之中的紙條就是卦辭之中的‘父留書’,是一封家書的性質。你要去找的,其實就是那只羅盤。他不希望你發現這個秘密,卻又不甘心,所以將事情交給命運去決定,如果你發現了,那就是命運注定。”
“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要去找的是那只羅盤。”莎爾娜說。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讓孟剛陪你去英國,他會保護你。”
“我可沒錢支付他的工資,而且去英國的費用我還沒著落呢。”
李子安笑了笑:“明天我有五百萬澳元到賬,到時候我資助你五十萬澳元,足夠你們一路上的花銷了。”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莎爾娜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
“那卦辭里不是說了嗎,我是你的點將人。”
“就算我找到了那只羅盤回來,我也有可能不跟你,你給我這么多錢,不白給了嗎?”
李子安笑著說道:“白給就白給,反正這錢等于是撿到的。”
“也對哦。”莎爾娜也笑了,明眸皓齒。
李子安的手動了一下:“騎快點吧。”
莎爾娜又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有點不滿的樣子:“你說就說,摳我肚臍干什么,它又不是遙控器的按鈕,來的時候我就想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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