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
窗外出現一抹天光的時候,李子安小心翼翼的將右胳膊從余美琳的螓首下抽了出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將左胳膊從湯晴的螓首下抽出來。
兩只手終于解放出來了,可他的身上還壓著兩條腿。
他將手伸進被窩,輕輕的托起余美琳的腿將之從他的身上放下去,然后又輕輕的托起托起的腿將之從他的身上放下去。
終于搞定了,但如果掀開被子起床的話,兩個女人有可能被驚醒。她們都睡得很晚,他實在不忍心吵醒她們,而且他擔心管家婆醒來之后又讓他跟湯晴發電,那他咋整?
再發電,他估計正會燒掉充電器的保險。
李子安想了一下,一點點的縮進被窩,準備爬過被窩,然后從床尾鉆出去來完成起床大業。
被窩里香香的,有湯晴的香味,還有余美琳的香味,兩個女人的香味混在一起,又變成了一種獨特的香味,特別的淳厚,一口上頭。
本來就是一枝獨秀到天亮,鉆進被窩之后,僅僅是香味就讓李子安更加難受了,可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往下滑。
突然,湯晴的腿又抬起來壓了過來,正好壓在爬到被窩半腰的李子安的脖子上,就像是河流水的節流的閘門,一下子就將水流截斷,準備溜走的大魚也被攔截了下來。
李子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本是穩定情緒的舉措,一口混雜著各種香味的渾濁空氣入肺,他突然就更困難了,腦子還有了點缺氧的反應。
人的腦子一缺氧就容易產生幻覺。
他感覺他變成了一條魚,順著小溪往下游。
小溪水潺潺,好多水草纏繞著魚兒。
再困難也要自由。
魚兒從從水草里艱難前行,小溪里的淤泥蹭著它的臉,它沒有退縮。小溪里的水草纏絆,扎到了它的嘴,它還是沒有退縮,一番艱苦的努力硬生生的鉆了出去。
終于自由了。
雙腳落地的那一剎那間,李子安感動得想哭。
這尼瑪什么地獄模式啊,起個床都這么困難。
李子安穿上衣服鞋襪,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去。
被窩里,余美琳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但沒有完全睜開。
湯晴的嘴角帶著一絲奇怪的笑意,好像在做著一個美夢。
李子安打開門走了出去,又輕輕將門帶上。
廚房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那里也才是安全的地方。
李子安向廚房走去,邁過沙發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瞅見了什么東西,他頓時愣了一下,停下腳步,移目看去,整個人也就在那一剎那間呆住了。
真皮沙發上躺著一具骸骨。
骸骨的旁邊還放著一只銅銹色的羅盤。
精武女王和羅盤都回來了。
白骨無翼飛無影,情郎有心卻無力,此鍋黑大無人背,完璧歸趙需時日。
他給董曦卜的那一卦,應驗了。
精武女王和羅盤完璧歸趙了。
這事,十有八九是姑師大月兒半夜潛入客廳,將精武女王和羅盤放在了客廳里的沙發上。可讓李子安吃驚的是,姑師大月兒帶著骸骨和羅盤來了又走了,他卻一點察覺都沒有。而且,昨天晚上他是一夜未睡,家里來了人,他居然都不知道!
余美琳現在也是非常人,她顯然也沒有察覺到。
那么,姑師大月兒是什么時候來的,又是什么時候走的?
無從知道。
余美琳曾經說姑師大月兒是天之女神,當時他不以為然,可是現在他卻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
難道姑師大月兒真的是什么女神?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什么女神?”李子安苦笑了一下,他走到了沙發前,伸手將羅盤拿了起來。
羅盤還是羅盤,不是贗品,重量和手感一分沒變,但那根縮進羅盤中的指針又冒了起來,指著12點的方向。
李子安心里暗暗地道:“當初我怎么也不能讓這根指針冒出了,她是怎么做到的?羅盤的指針冒出來了,看樣子她應該是使用過這只羅盤,可是這只羅盤指引的是喜馬拉雅山脈中的禁地,她就在禁地之中,她啟動羅盤也就沒有意義……難道她用這只羅盤找什么東西,或者新的地方?”
無從知道。
李子安雙手捧著羅盤,大惰隨身爐蘇醒,催動真氣往羅盤之中注入進去。
兩秒鐘后,一線綠光從羅盤中間迸射了起來,一頭扎進了天花板中。
羅盤的指針也動了,指向了西方。
李子安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也是一片困惑。
就羅盤指針指引的方向來看,似乎又要將他往喜馬拉雅山脈中的境地指引。
“難道她是想用這種羅盤把我帶到喜馬拉雅山脈中的境地見面?”這個念頭冒出來,李子安跟著又將之否定了,“如果她要見我,昨天晚上就可以見我,為什么非要把我叫到那個禁地去?我不嫌麻煩,她大概都會嫌麻煩。可是,這指針又分明指引的是西方,如果不是那個禁地的話,那又是什么地方?”
無從知道。
李子安將羅盤放在了茶幾上,蹲在了沙發旁邊,視線也落在了精武女王的右手上。
精武女王的右手還有“肉”,只是枯萎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風干了的臘肉一樣,水分很少,皮膚皺巴巴的,顏色也不如當初白了,是一個蠟黃的顏色。
李子安伸手抓住了精武女王的右手,他的感覺就跟握著一個死人的手沒什么區別,冰冰涼涼,也沒有彈性。他低頭嗅了一下,沒有尸體應該有的氣味,精武女王的長了肉的右手幾乎沒有氣味。
雖然又研究了一次,但李子安的腦袋里卻還是一頭霧水。
站在科學的角度,一個死去了三千多年的女人白骨長肉,這事怎么也站不住腳,可它卻真實的發生了。你說那不是肉,可手感又跟肉差不多,而且就長在手上,明明是一只女人的手,這又該怎么解釋?
詭異如斯。
李子安將精武女王的手放了下去,他的視線也移到了精武女王的額頭上。
那塊銅銹色的斑塊還在,那個隱藏在斑塊之中的符號依稀可辨。
余美琳說那是天之銘文,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電路板和CPU,可那是個什么世界,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這是另一個世界的電路板和CPU,那么精武女王豈不是一個機器人?”李子安的心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大膽的猜測。
然后,又一個疑問在他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精武女王是那個王者級病毒生物的前任宿主,她的頭骨上有天之銘文,余美琳是現任的宿主,她的頭骨上會不會也有一個天之銘文?
余美琳的額頭上肯定沒有什么銅銹色的斑塊和隱藏在斑塊中的天之銘文,如果有那也應該是在額頭皮膚下的頭骨上。
“對了,圣光相術雖然不是透視的超能力,卻能看見骨相,我可以用圣光相術看看管家婆的頭骨,她的額骨上有沒有銅銹色的斑塊和天之銘文,我應該能用圣光相術看見。”李子安的心里這樣想著。
他想現在就回屋去用圣光相術看看余美琳的額骨,也起身了,可是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湯晴可能會起床來幫廚,精武女王的骸骨就在這沙發上,被她看見了肯定嚇她一跳。而且這骸骨涉及到療養院和姑師大月兒,把她牽扯進來就更不好了。
這么一想,他跟著就抱起精武女王的骸骨,拿起羅盤上了樓。
老太君的房間一直都留著,沒人住,湯晴和李小美一般不會進那間屋子,正好拿來暫放一下。
進了林勝男的房間,李子安將精武女王的骸骨放在了林勝男的床上,然后拉過被子將精武女王的骸骨蓋上,又把羅盤塞進了被窩里。
林勝男已經走了,想必她也不會介意。
李子安從林勝男的房間里出來,路過李小美的房間的時候打開門看了一眼。
小棉襖還在睡覺。
小孩子瞌睡多,估計還要一個小時才會醒。
李子安下了樓,進了廚房開始做早飯。
李子安剛把米淘好下鍋,湯晴就進了廚房。
“子安哥,我來幫你。”湯晴挽起袖子就去洗菜池洗菜。
李子安關切地道:“昨晚你沒睡好,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湯晴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沒事,我睡不著,待會兒小美也要起床了,我還得去幫她。”
比起余美琳,她其實更像是李小美的媽。
李子安心中一片暖暖的感動,湊過去將她摟入懷中。
湯晴頓時緊張了起來:“子安哥你干什么?快松開我,被美琳姐看見了不好。”
李子安笑著說道:“都睡一張床了,她看見了又怎么樣”
“那不一樣,那是、那是給她用愛發電。”湯晴的臉更紅了。
李子安心癢癢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讓我親一下我就放了你。”
湯晴回頭去看了一眼,她大概是想看余美琳起來沒有,但她的視線被墻擋住了,看不見。
李子安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朵。
湯晴的腿一下子就軟了,顫聲說道:“那你快點呀,美琳姐也快起床了。”
李子安笑了笑,湊過去吻住了她的櫻唇。
好幾分鐘才分開。
湯晴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你個騙子,說親一下,親這么久。”
李子安笑著說道:“我是說親一下,可我又沒說這一下要親多久。”
湯晴:“……”
被調戲了,可她的心里卻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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