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望仙樓本來是賣靈材的,給了李子安之后原來的伙計和貨物都撤了,大廳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那是守在大廳里的天行者。
突然有人進來,戴斗笠,氣場還強大,頓時引起了天行者的警覺,他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劍柄上,冷聲喝了一句:“閣下是誰,來此作甚?”
“天行者,黑鐵宗余孽,找了你很久,卻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你應該慶幸我們是在這里碰見,換個地方你會死。”來人說話了,聲音蒼老,但中氣十足。
天行者一聽話不對,拔出了飛劍。
寒芒閃爍,劍氣逼人。
老者卻沒有任何反應。
“天行者,把劍收回去吧,讓他上來。”李子安的聲音。
天行者又將飛劍還鞘,但還是不服氣的說了一句:“下次見面,我會讓你知道誰會死。”
老者淡然一笑,不再多言,上了樓梯。
二樓是高端賣場,里面也搬空了。
三樓是住的地方,有好幾個房間,穿過一條走廊便是露臺。
李子安還站在露臺欄桿前,看著那艘畫舫。
又有一個傻逼上船撒金了。
圣人實在理解不了,聽個小曲,喝杯小酒,至于花那么多錢嗎?
他們一定不知道肉鋪買肉的快樂。
老者來到了露臺上,隔著好幾步的距離便停下了腳步。面對天行者的時候,他氣勢雄渾,一點都不將天行者放在眼里,可是到了這里,他卻開始承受壓力。
那壓力來自實力的碾壓,無解。
“閣下在歸元宗是什么角色?”李子安沒有回頭,淡淡的問了一句。
“李道友問這話,要是我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你是不是就不談了?”老者反問。
李子安這才轉身過來,看了老者一眼:“那也不至于,我會找一個身份跟你差不多的人談。”
這差不多是國與國之間的談判,對方要是派一個小兵,他這邊肯定也只會派一個小兵去談,這是對等原則。
老者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面孔,一張臉皮皺巴巴的,給人一種 油盡燈枯的感覺,可一雙眼睛卻如夜空之中的寒星,不但有神,還帶鋒芒。
“報上名來。”李子安一點都不客氣。
老者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說了:“歸元宗大長老,歸靈。你前世,還得叫我一聲叔伯。”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女帝還算有點誠意,沒派一個小兵小將來,你這樣的人物親自過來了,那我們倒可以好好談談。坐吧,我也是剛剛成為這望仙樓的主人,沒茶水款待你,你就將就點吧。”
歸靈說道:“我不是來喝茶的,也不用坐。”
他來到了李子安的身邊,剛好也看見了那艘畫舫。
一個姑娘正在吹簫。
竹制的簫。
“女帝讓你帶了什么話來,說吧。”李子安開門見山地道。
歸靈說道:“老夫出發前,女帝跟我說了很多話,我總結成了三句話。”
“請講。”
“第一句話,不打了。”歸靈言簡意核。
李子安笑了笑:“這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還真是難得,不過得看看我愿意不愿意。”
當初你要打,想打就開打,現在你不想打了,豈能事事都如你的意?
“第二句話,歸元宗不打劍宗,也不找你麻煩,但日蒼天境里的戰爭與你無關,你不能插手。”歸靈說。
李子安說道:“這是讓我放棄大澤宗,哎,你應該早點過來,在你來之前我剛好跟水輕柔歃血為盟,人家還送了我這一幢樓,這第二條讓我很為難啊。”
歸靈輕哼了一聲:“一幢樓算什么?這幾仗你從歸元宗的幾座城里搶走的財物都夠你買一座城的了。”
“第三句是什么?”李子安不想聊這個。
圣人攻城,那能算搶嗎?
純屬污蔑。
歸靈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還有兩年多天山就會降臨,你不能登天山開天門。”
李子安頓時愣了一下,然后笑出了聲來:“呵呵呵……”
這三句話,說白了就是女帝開出的停戰的條件。前面兩個條件他其實有猜到,唯獨這第三個條件他怎么也沒有猜到。
不到三年,天山降臨,整個天界九重天境的天奴都有機會登天山開天門,追尋那個成為圣人的機會。他前世就是圣人,再登天門,誰敢跟他爭?誰又能爭得過他?可以說,這一屆的圣人等于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也指望著重掌天舟,可女帝居然以不讓他登天山為條件,換取眼前的和平。
是什么讓她如此自信?
是36D的疝氣大燈嗎?
還是麻花影視出品的冰棍?
歸靈只是看著李子安笑,很平靜,似乎早就預判到了李子安的反應。
不問一句你笑什么,這就是不配合了。
李子安笑了幾聲也不笑了,淡淡地道:“這樣的條件還談個錘子,你走吧,趁我心情還沒有變壞之前離開,不然我會打死你。”
歸靈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怒意,在歸元宗就連女帝都對他客客氣氣,這天界九重天境,誰敢這樣跟他說話?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歸靈的臉上,眼神漸冷。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可這樣的規矩對他來說沒有半點約束力,他此刻還真在考慮要不要打死歸靈,算是給女帝的傲慢一個有力的回應。
歸靈明顯感受到了來自李子安身上的壓力,他的內心也開始緊張了。
他吃不準李子安這個人,自然也就預判不了李子安說打死他這話是語言上的威脅,還是真有這個打算。這可不是猜謎語,這個猜錯了會死人的!
海靈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獲知海靈玉死訊之前,他認為李子安怎么也不會殺了海靈玉,可是結果呢?
不過,歸靈的內心已然慌得一比,但面上卻很鎮定,他笑了兩聲,緩解心中的壓力,說了一句:“李道友,條件是可以談的嘛,這跟買東西是一樣的,我要價高,你還個價,談著談著生意就談成了。”
“就你剛才說的這三個條件,我不知道是女帝的真實想法,還是你自己的,給我的感覺你們不是來談判的,你們是來敲詐的。”李子安的語氣淡淡,可聲音冰冷,還帶著一絲怒氣。
歸靈的額頭上已然冒出了幾顆細密的汗珠。
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