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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劍破萬道

  血海浮沉,支離破碎。

  這一縷劍光,如開天之初的光明,劈開萬鈞波濤,所向披靡,直接鑿穿一整片洶涌血海。

  東妖域引以為傲的殺念海洋,在執劍者劍氣之下,脆弱如紙。

  “嗤”的一聲。

  一縷劍氣洞穿年輕始祖的胸膛。

  寧奕狠狠一劍掃過,將“白如來”的頭顱斬下,雖是大鵬鳥始祖還魂,但這具身子還是小白帝的。

  他長嘯一聲,懸在小衍山界上空,沉淀已久的憤怒,在此刻淋漓盡致的爆發出來——

  白如來的頭顱被劍氣卷著削去,與此同時,一整具身軀劇烈起伏,緊接著一蓬金燦鮮血就此炸開!

  這位荒古頂級的絕世天才,在命星境界的對決之中,直接被寧奕打爆!

  一片片驚呼聲,在遠方的妖潮之中響起。

  這怎么可能?

  始祖大人,怎么可能在同階敗給其他修士?

  一片嘩然,有些妖修的信仰都崩塌了,作為東妖域芥子山和天海樓的締造者,大鵬鳥初代始祖一直是后代修行者的精神指引……這位始祖橫掃所有敵手,打遍妖域九天十地,留下了一個輝煌傳說。

  今日借一滴血展現當年雄姿,也應該是橫掃諸敵才對!

  怎會……怎會敗給區區一個人類劍修?

  而寧奕仰天長嘯,吼聲攪動風云,天海樓下的穹頂霧氣之中,逐漸凝聚成一頭暴怒的雄獅,獅心王的面具被他戴上,斬碎白如來那具身子之后,寧奕的神情并沒有放松,而是更加專注地凝視著虛空的不遠方。

  在那個方向,一縷縷的金燦血氣匯聚而來,逐漸扭曲,形成一個“人形”。

  大地戰場上,響起了觀戰妖修雷鳴般的歡呼之音。

  “始祖沒有死!”

  “我就說始祖怎會敗,他親手創造了芥子山的無上神術,只要有一滴血,就能重生!”

  穹頂之上。

  寧奕神情陰沉,他死死盯住遠方,那一團模糊的金光。

  自己斬碎的“白如來”的身子,血肉橫飛,但那滴天海樓內的始祖之血,卻未曾磨滅,就像是那些妖修口中所說的……這位東妖域大鵬鳥始祖,自己獨創了一門無上神術,滴血重生,不死不滅。

  年輕始祖的身軀重新拼接,一縷縷血紅氣息回歸,殺念極其不穩,即便有這等神術庇護,他依然受到了影響……這世上的萬事萬物是守恒的,這門神術的確厲害,但真要能讓他“不死不滅”,大鵬鳥一族也不會只是待在東妖域稱帝。

  這位始祖早就成就不朽。

  而大鵬鳥一族,也早就真正意義上的制霸妖族天下。

  “寧奕……”年輕始祖的身軀,一團團殺念洶涌,這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是體魄也是意志,此刻他的喉嚨里響起低沉的聲音:“很難相信,荒古之后,還會出現你這樣的戰力……你想要一路走下去,走到最后的頂點么?”

  籠罩在大鵬鳥始祖面容上的光芒點滴消散。

  他看著寧奕,道:“你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我不會讓你看到明天。”

  在動用“滴血重生”秘術之后,始祖身上的氣息先是不斷下墜,然后在跌至谷底后,開始一點一點攀升,變得更加強大。

  “我之所以能橫掃那個時代,是因為……殺不死我的,都將使我更加強大。”年輕始祖面無表情,轉動手掌,手臂發出噼里啪啦如炒豆子的聲響,他冷漠道:“而我……本就是殺不死的。”

  “是么?”

  一道低沉的笑聲。

  寧奕盯著那位被血霧籠罩的大鵬鳥始祖,冷笑道:“我專殺不可殺。”

  他二話不說,再一次駕馭“生字卷”,“山字卷”,沖殺而去。

  一整片血海,被劍氣劈斬開來。

  這一刻,寧奕化身成了一道披荊斬棘的圣光。

  他是開天的神靈,也是布施寂滅的魔頭,是萬物衍生的一,也是大千世界的終點。

  一把細雪,劍身劍形在光華之中湮滅,徒留下一道狹長的劍意。

  這一道劍意,印證著寧奕的那顆道心。

  從長陵領悟石碑,劍行侯府閉關參悟,最終建立劍之世界。

  萬物歸化,鴻蒙混沌。

  這是一劍,也是一萬劍,是虛無,也是所有。

  “撕啦”一聲。

  與之前一般,這一劍打碎萬物,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攔,大鵬鳥始祖的殺念,在這一劍下根本無從招架,也無從抵抗。

  寧奕馭劍而行,葉老先生的“逍遙游”,此刻盡情施展而出——

  天地大道,一劍遠游。

  瞬息之間,便穿行數里,一劍斬下!

  大鵬鳥始祖長吼一聲,抬起雙手,想要阻攔,他的眼前滿是劍氣,一道璀璨的,熾熱的,占據整個眼簾,整個世界的劍光,就此轟轟烈烈的落下。

  一切的重生。

  都迎來湮滅。

  萬眾矚目之下——

  這位年輕始祖的身軀,剛剛凝聚,直接又被打爆。

  那些歡呼的聲音,剛剛脫口,還沒有落地,便被這道劍氣打得湮滅,這些妖修瞠目結舌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那位黑衫白劍的人族劍修,就像是一尊魔頭下凡,殺力恐怖絕倫,連續兩次滅殺始祖,都只不過動用一劍!

  一次還可以說是巧合,或者歸結于那位始祖的“大意”。

  但連續兩次……

  已經有人想起,龍皇殿傳播的消息,東皇隕落在天神高原,這個消息造成轟動的同時也引來了質疑……而現在,這一幕的兩次上演,打消了所有人的質疑。

  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族劍修,在命星境界,有著橫貫數千年歷史的無敵殺力!

  寧奕抱劍穿出殺念血海,那位始祖在他身后重新炸開,化為漫天“煙火”,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細雪的劍鋒瘋狂震顫。

  他很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戰斗了。

  每一處肌膚,每一寸骨肉,每一個細胞,都深深的呼吸,兩卷天書的光華肆意澎湃,血液沸騰如巖漿。

  他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作為執劍者存在的意義。

  殺死那些“不可殺”的。

  以及……為了勝利而戰斗。

  執劍者的傳承,那枚骨笛葉子,那座神池,那些劍道的殺伐手段……其實都只是表象,那只是輔佐一個人強大的手段,而真正的武器,不是外在,而是內心。

  是劍心,是劍骨。

  愈戰愈勇的意志。

  寧奕回過頭來,他再次盯住虛空的那個方向,金色血液匯聚之處極其隱蔽,但還是第一時間就被他的感知鎖住,始祖的血液,在連續兩次被打爆之后,明顯已經有了頹態……那位始祖說的不錯,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但每一次的初生都是低谷,始祖血液的力量需要時間去彌補,重填。

  速度如此之快的兩次“寂滅”,已經讓那滴鮮血不再充盈。

  看著那位凝聚身軀之后,神情明顯有些蒼白的大鵬鳥始祖,寧奕舉起細雪,壓抑住骨子里隨時可能躍出來的熱血,沉聲道:“你活一次,我殺你一次,活十次,殺十次,無論多少次,你都逃不過我的劍……就算你有一千條命,一萬條命,也不夠用。”

  “你……一定會死。”他頓了頓,“就像是你當年無法逃脫最終大限的死亡一樣。”

  這句話說完。

  寧奕再不開口。

  黑發飛舞,輕衫狂獵,細雪劍氣再次擊穿無邊血海,將大鵬鳥始祖的身軀鑿碎,這道崛起的劍勢,占據了小衍山界的半片蒼穹,寧奕像是一頭不知疲倦的野獸,駕馭飛劍,捕捉著那一滴不斷重生的金色鮮血。

  戰場上,東妖域那些妖修的道心,經受著劇烈的沖擊,摧殘,還有折磨。

  在他們眼中,那位所向披靡,無所不勝的大鵬鳥始祖,一次又一次,被那個年輕的人族劍修“蹂躪”,毫無還手之力,兩人的血戰,完全就是一面倒的景象——東妖域的各種秘術,都被那位始祖打出,漫天金光流轉,諸多禁術帶著荒古氣息,演化諸天異象。

  寧奕只是一劍破之。

  這是不講道理的一劍,也是不講道理的一萬劍。

  在年輕始祖的眼中,早已沒了之前的輕松自若,他的神情蒼白如紙,滿是不敢置信。

  殺念海洋之中,萬千道法涌上,那個持劍掠行的黑衫年輕男人,一劍又劈開了自己的“大羅道圖”,這所有的荒古秘術,竟然都無法抵抗他的一劍。

  “為什么?!憑什么?!”

  年輕始祖的喉嚨里發出憤怒憋屈的吼聲。

  他緊緊盯住寧奕。

  那個黑衫劍修,背后大道長河展化,在長河之上,三尊虛影交疊重生。

  神,道,劍。

  三法合一。

  穹頂璀璨的金光迸發,這一次,那滴不斷灼燒,直至最后,連米粒大小也沒有的初代始祖之血,被寧奕握住,握在掌心。

  不再凝聚。

  這一滴鮮血,已經到了最終的消弭階段。

  寧奕面無表情,掃視一圈,當著灰之地界所有修行者的面,直接攥攏手掌。

  “轟”的一聲。

  氣浪翻滾,東妖域的天海樓一陣震顫。

  寄托在白如來體內的那滴“始祖之血”,就此炸開!

  命星境界一戰,大鵬鳥始祖,被寧奕硬生生打得湮滅。

  至于他最終的一問。

  為什么這么多荒古秘術,都無法抵抗寧奕的一劍。

  寧奕的衣衫緩緩恢復平靜。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早就告訴你了……時代變了。”

  (今晚還是只有一章,明晚12點開始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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